天冷沈愛不想親自出門,隔日便寫了封信讓小廝送去給蔣玉,聽說有沈愛的信蔣玉吃了一驚,以為出了什麼事,展開一看仔細瞧才明白這是是為人詢問差事,便派人喚來萬雲樓的掌柜,命他安排出兩個適合那兩人年歲的差位,便同樣寫信差了人送去,附而看着那張一個比一個還扭曲的字,忍不住自己在房中哈哈大笑了半天。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收到信的沈愛展開便瞧到字字龍飛鳳舞漂亮無比,相比自己的那封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想起蔣玉那小子的性子,便知道是要嘲笑自己一番的。
果不其然細讀下去便感覺到了滿滿的嘲諷之意,氣得沈愛看完就當場撕碎,若是蔣玉在跟前那張帥臉怕是要被撓幾條印子。
但氣歸氣,還是尋了沈二爺把蔣玉已經安排好的差事與其說了一遍,兩日後當那兩兄弟再次來道謝時,沈愛才又一次見到兩人。
那原本病弱的哥哥雖瞧着瘦弱但精神氣還不錯,想必身子已經大好,而其身邊的弟弟面上也有了笑,兩人模樣都周正,給自己施禮時才知道大的叫張遠,小的叫張妙。
兩人還跪在自己身前,沈愛趕忙揮手讓一旁的立着的小廝扶起人,道:「不必多禮。」
沈二爺也讓兩人坐下說話,張遠雖感恩與他們但行事不卑不亢,禮儀端正,瞧着倒是讀過書的模樣,在其與沈二爺的話語中知道這張遠還是個秀才,在譚平縣時可是數一數二的才子,可惜家中貧困,又突遇雪災父母雙亡,雖現在災情已得到控制但家已經沒有了,回去也是枉然,所以便想在這京都尋份差事養活自己與弟弟。
一個秀才願意為了弟弟去做跑堂小廝,倒也是有情有義,沈二爺欣賞其心,知這兩兄弟此刻身無分文,便贈與其一百兩銀子,也沒說不還,只道:先拿去做花用,待到能還之日再說。
送走這兩兄弟,沈愛湊到沈二爺的膝前問道:「爹爹,你不怕這一百兩走出門之後便回不來了?」
沈二爺抱起她笑道:「不過一百兩,不回來便不回來了,當做爹爹識人不清的代價吧。」
沈愛扯着他的衣袖,微微嘟嘴:「爹爹可真大方,一百兩我可是要買好多壺酒才能掙到呢。」
沈二爺哈哈大笑,抬指捏了下其小翹鼻:「小小年紀這般愛銀子,到底是不是我沈家的姑娘了。」
沈愛笑嘻嘻的拍拍胸:「如假包換。」
「這般可愛的丫頭,假的我也不換。」
沈二爺笑着起身把她拋起接住,嚇得沈愛尖叫出聲而後高興的被舉高高,父女兩的玩鬧剛好被進門來的木氏瞧見,頓時出聲制止:「瞎鬧什麼呢,小心傷着她。」
雖女兒開心但妻子已經發話了,沈二爺只得放下沈愛,軟聲哄木氏,瞧着自家爹爹這般沒出息的模樣,沈愛倒真是羨慕起木氏來,能在這男權至上的時代找到這麼一個肯一心一意白首不離的人,已經是十分難得了,想想以後自己長大,嫁的人是不是也如沈二爺一樣呢?還是依舊如大數人一樣三妻四妾。
算了,反正離長大還有好幾年,實在不成她自己尋容貌不錯的孩子養成一個,從小便灌輸一夫一妻制,到時若敢出軌便打折腿,哼!
爹娘兩個秀恩愛,沈愛自然乖乖的退出去,回屋吩咐兩個丫鬟端來零嘴,繼續吃吃喝喝。
隔日晨起一家人剛用早膳便聽人來傳皇帝下旨把譽王貶為庶人收回國姓,譽王府現在也被重兵把守,裏邊的妻妾都被趕出去了,這會兒還在王府門口哭鬧呢。
沈二爺揮手讓人退下,才微嘆道:「皇上還是念情啊!」如若不然這般大的災情落在平常大臣頭上,怕是要抄家斬首了。
木氏喝了口粥聞言瞪了他一眼:「別多話。」
沈二爺嘿嘿笑着討好,扯開了話題,輿論朝事那也是要降罪的,他也不過是在家人面前稍稍說兩句。
而一旁瞧着正認真吃粥的沈愛腦中卻是已經轉了十八彎,這劇情不對啊!譽王該是與太子造反被五皇子斬殺的啊!怎麼這時候便貶為庶人了?難道她的到來改變了這麼多事情嗎?罪過罪過!
早膳剛吃完又有丫鬟來報說門外來了一位姑娘,說是二夫人的侄女要求見夫人。
正坐着喝茶消食的四人都一愣,沈明清更是皺着眉納悶道:「娘親何時有侄女了?」他不記得哪個舅舅有這般大能自行上門的女兒啊!
木氏和沈二爺也滿是一頭霧水,便問那來稟的丫鬟,道:「可知她是誰?」
「回夫人,她並未告知。」
這上門求見還不說自己姓甚名誰的人,沈愛倒是第一次見,木氏想了想忽而似想起了什麼,便與那丫鬟道:「你去與那姑娘說我不見。」
「是!」丫鬟應聲退下
沈愛出聲問道:「娘親為何不見?可是知道那是誰人?」
木氏點點頭:「可不就是入了譽王府的那位麼。」
三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那阮珍,想來也是,此時譽王被貶庶人,也就只有給譽王當妾的阮珍了,只不過她不去木府求反倒來沈府...這是幾個意思?
隔日木氏便回了一趟木府,沈愛也跟其前去,剛與眾人請完安便被木老夫人抱入懷中,什麼糕點、零嘴兒的都讓人擺到了她面前,如此待遇沈愛自然嘴甜兒哄得木老夫人眉開眼笑。
待用過飯後木氏便問起阮珍的事來,只聽木老夫人冷哼一聲道:「那是他咎由自取,什麼人肚皮里爬出來的就是個什麼樣,哼,好好的姻緣不要偏要給人做妾,這會兒求來有什麼用。」
沈愛聽出來了這阮珍是來求過木府的,但也被木府拒之門外,雖不是木家子孫,但生活在木府自然也算得上錦衣玉食了,此番若跟隨譽王淪為貧民怕是要吃苦,可惜木府並不想對其伸出援手。
吳氏也道:「府上那個現在整日都在鬧,昨兒個還想派人去郡王妃那裏,被我攔住了,卻沒想到阮珍竟親自去你府上。」
木氏笑道:「去是去了,我卻是沒見她的。」雖說她一個女子拉一把也不算什麼,但木府既然已經言明不管,那她一個出嫁的女兒,怎麼說都不好插手吧。
知道大概情況後,待木老夫人小歇睡下後母女兩人便返回了沈府,而此後兩天阮珍都上門來,木氏閉門不見,之後便沒來過了。
譽王事件的波動還在,沒幾天便又傳來皇帝要召北明王回京的消息,不止沈愛吃了一驚,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瞪大了眼睛,這藩王自離京後無召見不得回京,這是防止京內拉幫結派從而威脅皇位,但若召見也是有大事情發生,而皇帝無緣無故召回北明王,這叫什麼事兒啊?莫不是老糊塗了?
再說了先帝在位時這北明王可是深得先帝恩寵,若不是鬧出了一場關於後宮的醜事,這皇位怕是他的囊中物,此番若是歸京怕是不能如以前一般簡單的送走了。
朝堂上眾位大臣都在勸說皇帝收回成命,而卻有幾人眼觀鼻尖的沉默着不出聲,沈國公與蔣國公便是其中兩人,還有鄭丞相和中書令,被大臣吵得不耐煩的老皇帝氣得揮袖退朝。
而在眾位大臣替皇帝焦急,替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急時,卻聽聞北明王重病臥榻,起不了身了,大臣們心口稍微舒了舒但老皇帝卻是焦急了,收到消息當晚便召集沈國公等人進宮議事,這可讓底下的大臣納悶不已。
議事過後朝堂便開始出了些動盪,先是幾個一品大臣被皇帝挑毛病斥責了一番,又有幾個二品與三品的大臣被查出事兒落了大獄,另有兩個更是直接被抄家斬首了,朝堂上人心惶惶,乃至連帶着整個京城都有些不正常了。
很多達官貴人都閉門不出,連辦宴的府都極少,除非是一些大壽之類的,沈國公這日在飯桌前也交代了眾人最近一段時間要極少出門,需要採買什麼東西如果不是重要的便讓小廝或丫鬟去。
沈愛也聽話的窩在房子裏寫大字,雖日日練得手腕僵硬,但到底也有了點小成就,現在寫出來的字不似鬼畫符了,至少能識的清認得明。
這日沈愛洋洋灑灑的寫了封信與蔣玉,主要是顯擺自己現在的字,又把上次給沈國公看時被誇獎了一番的話寫上去,在嘲諷了其一番目光甚淺,以回報上次被嘲笑之仇。
與五皇子在書房下棋的蔣玉看完信件不由得笑出聲,坐與其對面的五皇子忍不住驚訝了一番,問道:「什麼事情竟讓你笑得如此開懷。」
待想伸手奪過其手中的信件慰藉自己的好奇心,卻被蔣玉靈巧的奪過去,重新摺疊好放置胸前衣襟,見其這般寶貝五皇子納悶道:「誰的信?」
蔣玉瞧了他一眼,抬指落下一白子,道:「多話,該你了。」
「嘿!你...」
五皇子指着蔣玉氣得不知如何言說好,當下拿起幾枚黑子使了巧勁往棋盤上一甩,賭氣道:「不玩了。」
蔣玉抬抬眼皮瞧了眼棋盤上明顯已經被白子圍堵準備絞殺一空的黑子,被幾顆其丟下的棋子給攪亂了,便慢悠悠的收起棋子,白了其一眼:「每次要輸都來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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