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看向葉真,沉默片刻,似乎有些不適說太多話,直至許久才道「你我算是正道執首,我在明,你在暗,對你而言,我雖然有很多疑惑,但卻也是唯一可說話之人」。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語落,白子畫雙目淡然的道「此次下山前我翻閱了所有典籍,千年來我門中共有七人遭遇生死劫,四人成為墮仙自裁,二人出手斬斷生死成功渡劫」
「最後一人雖度過,但卻沒有留下記載,這邊說明除了殺之一道,還有其他渡劫之法,所以我來這裏,並非殺人,而是想要看看誰是我白子畫的生死劫!」
「只是沒想到...」白子畫微微皺眉,對於花千骨便是自己生死劫這件事,直到現在心中驚訝之情都還隱隱動盪。
聞言,葉真洒然一笑,輕語道「貴派這最後一人是如何度過生死劫的,我倒是知曉一二」。
白子畫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葉真,雖然沒有開口,但目光分明再說,快告訴我!
梧桐樹下,一桌兩凳一壺酒。
葉真輕語道「此事還要從你師兄摩嚴說起」。
「我師兄?」到了嘴邊的美酒微微一頓,白子畫心生疑惑。
「接下來我說的這些話,你願意信就信,不願意信可當耳旁風」
葉真杯酒飲盡,笑道「別看你師兄摩嚴為人剛烈,脾氣很大,當年下山歷練時可是個情種,與一女人結下因緣並且生有一子」
「只是此女自出身七殺,她深知你師兄的脾氣,將孩子生下後便上山尋找你師兄結果被你師兄所殺」
在葉真講出第一句話的時候,白子畫便愣在原地,雙目一直看着葉真,是個人便能看出其此時的震驚。
「這便是你師兄的生死劫,只是他以此為恥,誰都沒說罷了,至於那個孩子,多年後化名竹染拜師長留,目的就是為了報仇,這個報仇,並不是說要殺了摩嚴,而是想要看到你師兄對殺她母親這件事有所悔過!」
聽到此處,白子畫雙目終於出現了波動,既震驚師兄摩嚴還有此等往事,又震驚自己這個師弟都不知道的事情,葉真又是如何得知!
從清虛口中,白子畫得知葉真千年來都在蜀山後山閉關修煉,就更不可能得知了。
有心反駁,來維護長留聲譽,但葉真所說的話,每一句都經得起推敲,白子畫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便準備繼續聽下去。
「這個竹染,如若耐心再多一些,說不定就是自你之後的下一任長留掌門,屆時再報仇也不遲,但他等不了,實力又不夠,便將心思放在了十方神器上」
「這小子心思活泛,自知一人無法完成,便利用殺阡陌的妹妹琉夏的感情,利用殺阡陌來獲得神器,不過結果並不理想」
「竹染失手害死了琉夏,引得殺阡陌發狂,直至琉夏死後,竹染才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琉夏,自己也是痛不欲生,更是發現,琉夏便是他的生死劫」
「後摩嚴發現了這件事,在經歷三生池水歷練時受傷,便被摩嚴放逐到了蠻荒之地,這種丟人的事情,你長留又怎會記載」葉真輕笑道。
沉默許久,白子畫沒有說你有是如何知道等等這些話,而是略微有些失望的道「難道生死劫就真的是你死我活的劫難,沒有任何辦法可解?」
聽到白子畫喃呢之聲,葉真放下白玉酒杯,雙手放於雙膝,輕語道「非也,生死劫並非傳言中那般恐怖,只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葉兄可是有渡劫之法!」白子畫突然醒悟,葉真既然與自己說了這麼多,還知道這麼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見對於生死劫研究很深,肯定有破解之法!
然葉真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講了個故事「在上古時候,一位大神對一個凡間女子動了情,但因為身份實力認知等諸多差距,二人在一起,磨難、誤會、痛苦層出不窮!」
「在最後,二人因情而狂,終於做了些傻事,最終雖然鑄就了一場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但卻一人生一人死,就算聲的那人也是痛不欲生,所以才有了生死劫一說」。
然這個簡短的故事落下,白子畫卻將眉頭皺成川字,有種似懂非懂,似悟非悟的感覺。
葉真搖頭失笑,對於白子畫這種鵪鶉,似懂非懂也是正常,便直接道「其實生死劫,說白了就是情劫,只是這生情的二人全都因為身份緣故,以及世俗陳規舊禮遏制鑄就的悲劇罷了」
「可以說無論修仙者還是凡人,甚至上古大神,大多都會生死劫,也就是情劫,人非聖賢孰能當真無情?這生死劫說簡單或許一句話便能渡過,複雜時,即便你殺了自己的生死劫也無法渡過」葉真直言道。
「還望葉兄指點!」白子畫眉頭皺的更深,因為他還是有些似懂非懂。
葉真深色古怪的看向白子畫,無語道「本座真不知該如何說你才好,都說了是情劫,便預示着你日後必會對小骨動真情,想要破解對常人而言非常容易,無非就是遵從本心,愛就是愛,恨就是恨」
「這也是七殺派幾乎無人有生死劫,而所謂的正道卻時有發生的原因」
「七殺派愛了,就大膽表白,千方百計的在一起,這點本座倒是挺喜歡了,但對於跟個榆木疙瘩一般的你來說,這生死劫你....,如果你殺了花千骨,再過不久你也要死」
「因為你太在乎長留門規,世間教條,本座知你想要拯救蒼生,保護八方安寧,但若是長流教條與這個想法有了衝突呢?」
說着,葉真揮手攝來一塊醜陋的大石頭扔在白子畫懷中,輕語道「你是人不是石頭,明明拐個彎就能天下太平的事情,你非要遵守你那所謂的方圓,最終的結果只會是場悲劇」。
「你之所以一直卡在九重天巔峰無法突破,並不是因為生死劫,而是你的心境殘缺了對愛的感悟」
「守護世間安寧是大愛,愛一個人是小愛,但大愛小愛都是愛,本質上都是一樣,如若連小愛都無法感悟,更不要說大愛,強求的結果只會給身邊人帶來災難和毀滅」
「就好比你殺了一個人與殺了千萬人都一樣,本質上都是殺人,開了殺戒,現在,你懂了嗎?」葉真語氣淡漠的道,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若不是看在白子畫這小子人品的確不錯的份上,還有日後謀劃必須如此。
按照葉真的性子,所有討厭的,就算不一巴掌拍死也不會搭理,今天能說這麼多話,當真是頭一回。
「呼...」
不知過了多久,一口濁紅色氣息被白子畫吐出,神色有些萎靡,但雙目卻多了些明悟之色。
起身朝葉真深深一拜,得人講道解惑在修仙之人心中便已是不小的恩情,更不要說葉真此番話,不管對於勘破巔峰十重天,還是化解生死劫都有非常大的幫助,甚至對後人都極為有益!
給後人指了條名路!這種辛密,本應該永遠留在門派中,葉真卻毫無保留的講給樂他。
白子畫不知怎樣來形容葉真,或許就如同葉真所言,他是一個憑藉本心行事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葉真心安理得的受了白子畫一個大禮。
「多謝葉兄解惑,子畫可否將此頑石帶回?」白子畫目光看向葉真方才用法術不知從何處引入他懷中,用來比喻他的頑石。
「請便」葉真微微有些錯愕,旋即似笑非笑的道。
待白子畫離開後,葉真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某處,哪裏有一座茅廁,茅廁里少了一塊讓腳踩,一面碰到粑粑的石頭。
葉真的本意,只是在講你白子畫就像這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但葉真今晚說的話,對於白子畫而言比長留上任掌門要將掌門之位傳給他還要震驚百倍,有哪裏在意的到這些。
即便知道了,白子畫也不會如何,這塊茅坑裏的臭石頭,雖然污穢,但對於他的意義卻非常重大!
過了會,葉真目光又不經意朝某處瞥了一眼,哪裏是用某種秘法極力隱藏身形的東方彧卿,這小子在白子畫離開後便回來了,只是沒想到葉真還在。
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也的確連白子畫都沒有發現,但卻根本瞞不過葉真。
認真說來,葉真對於這個東方彧卿還是很感興趣的,不僅因為他是計劃中的一環,也因為葉真在這小子身上看到了歐陽少恭的影子。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葉真緩緩起身,銀月瑩染,梧桐飄落,感嘆道「不知珍惜眼前人,他日悔淚空決堤,若不遵從本心,千年與一日又有什麼分別」。
話音落下,葉真月下仙影,連同身旁已然落滿梧桐葉的桌椅緩緩變淡,最終就像沒有見過一般。
不多時,東方彧卿來到院中,站在葉真剛才站立的地方,同樣抬頭看着眼前的梧桐樹,口中重複着葉真之前那句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的話語...。
一種寧靜到了極點的七分悄然降臨小道觀。
不知過了多久,這座破舊小道觀的平靜終於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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