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青一手保持着遞糖糕的動作,一邊自己已經拿起來咬了一口,燙的她直倒吸氣。
「你真不吃?」姜寶青含糊道,「主要吧,給你付工錢的不是我,人家跟我也沒啥關係。不讓你吃早飯有點不太人道啊……哎這個糖糕真好吃,糖汁都快流我一手了。」
熊申默默的又退了一步,臉上微微露出了有些不太贊同的神情,似乎在說姜寶青不雅。
姜寶青見他這麼有職業操守,也就不強求他,她其實也挺高興的:「你不吃也挺好,兩個都是我的了。」
姜寶青一邊吃着糖糕一邊往前走。
街兩旁叫賣聲倒是不算多,老闆都忙着在攤子上做早點呢,攤子上人來人往的,哪有功夫叫賣?
姜寶青從街頭開始逛,她也不多買,像小籠包這種的,她就買半籠,三個小小巧巧的小包子,包子褶捏的整整齊齊的,皮薄的幾乎能看見裏面的餡兒。姜寶青一口一個,分外滿足。
熊申默默的跟在後頭。
他算是資歷比較淺的侍衛了,他的前輩,白芨侍衛告訴他,這位姜姑娘,不是一般人,讓他今天打起精神來。不然,要是出了什麼紕漏,小心主子翻臉。
想到這,熊申就提起了八萬分小心。
姜寶青沒有護食的習慣,她一開始還問熊申吃不吃,熊申都堅定的拒絕了。到了後面她還沒開口,熊申已經如臨大敵般,先表了態:「姜姑娘,我真不吃。」
「……」姜寶青看着桌子上擺着的兩碗小餛飩,呵呵一笑,「壯士,你誤會了,這兩碗都是我的。」
熊申默默的想,白芨侍衛說的不一般,難道是指的飯量不一般嗎?
確實是,見多了那些吃飯跟餵鳥似的千金小姐,乍然一見這麼能吃的主,熊申打從心底感受到了姜寶青的不一般。
這會兒姜寶青用完了兩碗小餛飩滿足的從早點攤子上出來,前頭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跌跌撞撞的跑來,不小心撞到了姜寶青身上。
髒兮兮的小乞丐連連道歉。
「姜姑娘這……」熊申擰眉,正欲上前擒住那小乞丐,就見着這位很不一般的姜姑娘,已經笑眯眯的攥着那小孩的胳膊舉了起來:「小朋友,你這技術,還是稍微差了些。」
那髒兮兮的小孩手上捏着的,正是一個荷包。
小乞丐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接着換了副哭腔:「姐姐,你饒了我吧,我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我七天沒吃飯了,你行行好,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次吧。」
姜寶青從小乞丐手中扯過荷包,笑道:「小朋友,撒謊也要按基本法啊,七天沒吃飯,你還能這麼生龍活虎的來行竊,你天賦異稟嗎?」
那髒兮兮的小乞丐見姜寶青生得清秀水靈,說話又總是帶着笑,也沒有罵他,雖然有點聽不懂她說的話什麼意思,但他還是大着膽子陪着笑:「姐姐,七天確實是我誇張了,我不是存心要騙你,我這也是兩天多沒吃飯了……姐姐你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錯,最起碼你這眼光挺好的。」姜寶青說着,將荷包放入懷裏,突然想起一樁事,奇道,「不對啊,我記得這榆豐府,不是撥了好大一筆款項用來修善堂嗎?那個孫知府,還號稱是孤有所依,老有所養。你去善堂,怎麼兩天多沒吃飯?」
姜寶青記得這事,是因為當時在席上,孫知府的狗腿子們,把孫知府的功績翻來覆去拿出來說,每樁功績都要堆砌辭藻的好一頓夸,乍一聽還有點像是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補天。
實在是個煎熬。
想到這姜寶青就很是佩服宮計,他竟然能面無表情的聽完全程,然後只是露了個冷笑,竟是一句冷嘲熱諷都沒說。
說起善堂,小乞丐臉上神色一下子就變了,他十分警惕的看着姜寶青:「你跟那個孫狗是一夥的?」
孫狗?
一聽這名字這明顯是孫知府的對家啊。
姜寶青想了想宮計的立場,很是果斷的搖了搖頭。
小乞丐微微鬆了口氣,嘴巴又甜甜道:「姐姐,我就知道,你生得這麼好看,肯定不能跟孫狗是一夥的。」
或許,這也是個調查方向,說不定她能幫上宮計一點忙呢?
姜寶青暗忖了下,又覺得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實在不是說陰私之事的好地方,便先帶着小乞丐去吃了些東西,小乞丐狼吞虎咽的吃了直直吃了三籠小籠包,喝了兩大碗豆漿。
吃完了,小乞丐才抹着嘴:「姐姐你放心,吃人家的嘴短,我是知道的。你請我吃東西,肯定想從我這得到些啥。你儘管問,我保證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姜寶青微微一笑,這小乞丐確實很上道。
她便領着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棧。
結果店家小二犯難的攔住了姜寶青他們:「客官,這,這……」
目光一直落在姜寶青身邊的小乞丐身上。
小乞丐跳起來打了下店小二的肩膀:「狗眼看人低!我姐姐又不是不給錢!」
店小二狐疑的看了看衣着乾淨整齊,生得極為清秀水靈的姜寶青,又看了看一身衣服髒兮兮的看不出顏色,臉上煤灰也是把大半張臉都給掩住了的小乞丐,遲疑道:「這……」
熊申默默的上前一步,適時的露出了腰間的刀。
店小二一哆嗦,立馬點頭哈腰的作揖:「您幾位這邊請,這邊上樓,小心腳下,別滑倒。」
他們三人進了屋子,小乞丐激動的直接撲到了床上,髒兮兮的臉埋在被褥間:「啊,我都記不清多少年沒有睡過床了。」
姜寶青還沒說話,小乞丐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有些訕訕的跟姜寶青解釋道:「我,我一時激動,有點得意忘形了……」
小乞丐看個頭,也就七八歲孩童的模樣。他說不知道多少年沒睡過床,看樣子是從小就當了乞丐。
姜寶青微微搖了搖頭。
小乞丐有些拘束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搓着腿上的長褲:「姐姐,你想問什麼,我,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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