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神色變了又變,幾乎強撐不下來的勉強笑了笑:「姜姑娘,我不是……」
姜寶青打斷了芙蕖的話,擺了擺手:「算了,我也不想聽你辯解什麼了。這事說白了我跟我哥哥也沒受什麼傷,只是我咽不下這口氣。反正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好強的報復心』嘛。」
姜寶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芙蕖。
芙蕖卻是不敢再說什麼了,強笑了笑,又看向薛玉霞:「霞兒,給姜姑娘姜公子道歉。」
薛玉霞眼角還帶着淚痕,聽得芙蕖這麼說,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但半晌之後,她便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的對姜寶青姜雲山道:「姜姑娘,姜公子,方才我不是有意的,對不住了……」
姜寶青教訓也給了,氣也出了,懶得再跟這對姐妹計較,她轉頭對侍衛道:「咱們這就回去吧?」
侍衛眼觀鼻鼻觀心的垂眼應是。
待到他們一行人回去的時候,早就有侍衛先行一步回稟了宮計。
姜寶青這會兒懶得跟宮計他們打交道,見芙蕖跟薛玉霞在侍衛的護衛下進了院子,轉身同姜雲山互相對視一眼,這才留意到兄妹兩個俱是一般的狼狽,臉上抹的快要看不出原本樣貌了,再加上破爛的衣服,沾着樹枝雜草的頭髮,看上去活脫脫像是兩個乞丐。
姜寶青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哥哥,我先去燒水,一會兒咱們都洗個澡換換衣服。」
姜雲山忙擺了擺手,心疼道:「我去燒水便可,你快回房先休息下。你看看你這一身……」
姜寶青跟姜雲山都是手腳麻利的人,等他們把自己收拾好了後,隔壁院子像是掐着時辰似的,白芨恭敬的過來請他們:「我家主子請姜姑娘姜公子前去一敘。」
姜寶青看了眼姜雲山,姜雲山這會兒也惦記着芙蕖,便點了點頭。
三人進屋的時候,就覺得屋子裏的氛圍似是有些不太對。
芙蕖跟薛玉霞正跪在屋子中間,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少女也跪在那兒,姜寶青看了一眼,倒是認識,便是最早的時候,跟在薛玉霞身邊的那個囂張跋扈的丫鬟。
芙蕖跟薛玉霞都換上了乾淨衣服,頭髮也重新挽過了,很是整齊的模樣。
只是看着臉上神色似乎都有些發白。
宮計一直沒說話,直到姜寶青跟姜雲山進來,宮計這才抬眼看了一眼。
然而只一眼,宮計的眉頭便擰了起來。
「你這臉上,一道道的……」宮計看上去似乎不大高興的模樣,一副要罵人的模樣。
姜寶青卻是不太在意的摸了摸臉:「沒事,反正都淺的很,不會留疤的。」
宮計深深的吸了口氣,忍住了罵人的衝動,看了白芨一眼:「去拿玉顏膏。」
白芨應是,去拿了一個極為小巧玲瓏的罐子回來。
白芨把小罐子交給姜寶青:「姜姑娘,取適量早晚各一次塗抹於傷口。」
姜寶青好奇的打開了小罐子,一股清冽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醒神的很。
一看就是好藥。
姜寶青笑着:「那就謝過宮少爺了。」
宮計不再理會姜寶青。
芙蕖渾身有些微微顫抖,她叩首,伏在地上:「奴婢私自外出,任意妄為,讓少爺操心了,還請少爺責罰。」
薛玉霞忙跟着姐姐叩了下去:「宮少爺,都是霞兒太過任性,私自跑出來,才連累了姐姐……」
宮計道:「你姐姐乃是你的至親,倒說不上什麼連累。只你一人任性,卻累得幾人為你深入山林,弄得狼狽不堪。」
芙蕖跟薛玉霞都不敢直起身子,薛玉霞的背脊更是微微一顫,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哭腔:「是,都是霞兒的錯。」
宮計卻有些意興闌珊,懶懶道:「知道自己是在作死,日後若還發生此等事,便直管去死。」
薛玉霞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
宮計懶得再看:「起來吧。」
珠畫忙給宮計磕了個頭,然後爬起來去扶起薛玉霞。
薛玉霞有些遲疑的看着還跪在地上的姐姐。
芙蕖強忍着淚意,又給宮計磕了個頭:「少爺,奴婢並非隱瞞霞兒找來的事。只是少爺所在處乃是秘密,奴婢本想尋到妹妹後便悄悄將她送走,誰曾想奴婢姐妹倆竟不慎跌落山崖,這才出此下策,讓丫鬟珠畫帶着簪子回來稟報。奴婢本來是想,若屍骨無存,也好讓少爺知曉……」
「行了。」宮計眼皮抬也不抬,「你妹妹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鬧。念你是初犯,就罷了。起來吧。」
「謝謝少爺原諒奴婢。」芙蕖飛快的拭了一下淚,然後又給宮計磕了個頭,這才起身。
姜雲山看着芙蕖眼睛有些紅腫,臉色蒼白的模樣,又有些不忍。
宮計看到姜雲山的神色,再加上想到什麼,突然又開了口:「芙蕖。」
芙蕖聽得宮計喚她,忙又福禮:「奴婢在。」
宮計又看了一眼姜雲山,意味深長道:「姜雲山年紀雖小,對你倒是情深意重,聽得你下落不明,便不管不顧的跑了出去尋你。這份情誼實屬難得。」
姜雲山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結果又羞赧的不行,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姜寶青卻是剮了宮計一眼,心裏想,聽這話音,怎麼像是要亂點鴛鴦譜。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宮計嘴角帶着一抹笑,道:「依我看來,姜雲山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少年俊傑。配你也不算委屈了你,芙蕖,你可願意?」
姜寶青閉了閉眼,完蛋了。
姜雲山的臉一下子就像是熟透了的蝦子,紅透了,他有些訥訥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芙蕖這會兒卻猛地跪在了地上,眼裏含淚:「少爺是厭棄了奴婢,想打發了奴婢嗎?奴婢打小就跟着少爺,還望少爺開恩。」
宮計微微皺起眉:「你這又是做什麼?給你找了個好夫婿,又不是害你。」
芙蕖跪在地上,直起脊背,毅然決然道:「奴婢不願意!」
姜雲山原本紅透的臉,一點一點的變白了。
姜寶青這會兒心情說不上來是什麼。
憑心而論,她確實對芙蕖有些意見,芙蕖不願意嫁給她哥哥,對她而言應是樁好事,但這會兒看着自己哥哥臉白如紙,她心裏也跟着有些難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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