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梳着雙丫髻,看着年紀不大,嚇得小臉發白,當即就跪下給姜寶青跪下了,眼淚汪汪,結結巴巴的跟姜寶青賠着罪。筆神閣 bishenge.com
姜寶青深深的吸了口氣,看了夏艾一眼。
夏艾知機,將那丫鬟從地上一把撈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我們家夫人大人有大量,你也不必這般。」
今日人多,這丫鬟搞出這麼一副動靜來,顯得好像她們家夫人欺負了她似的。
夏艾憤憤不平的想。
小丫鬟惴惴不安的起了身,不過這邊的動靜已經引得了旁人注視過來,小丫鬟聲音低低的:「這位夫人,都是奴婢愚笨,奴婢帶您去客房換一身裙裝吧。」
姜寶青今日的衫裙顏色偏深,她也並不覺得滴幾滴茶水就不能穿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然而她看着這小丫鬟似是慌裏慌張的模樣,微微眯了眯眼,淡然的起了身,看着像是要跟小丫鬟去換衣服的模樣。
鄭南跟夏艾自然也要跟上。
那小丫鬟只是看了一眼鄭南跟夏艾,也沒說什麼,垂着頭領着姜寶青往外走。
姜寶青看在眼裏,不過是笑了下。
小丫鬟在前頭引着路,夏艾一步不落的跟在姜寶青身邊,嘀咕道:「……她別是把我們往偏僻處引吧……奴婢看話本子上都這麼寫的,引到偏僻處然後污衊我們跟外男私通什麼的。」
姜寶青看了一眼夏艾,有些好笑。
真要是越走越偏僻,難道她們不會中途反應過來直接掉頭離開嗎?她們有鄭南在,誰能不聲不響的留住她們?
小丫鬟在前頭一拐,便拐到了一間院子裏。
夏艾記得這院子,來得時候有路過這裏,引路的嬤嬤曾笑着介紹過,說這裏是供嬌客們歇腳的地方。若是有嬌客不舒服,也可暫時在此歇息。
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就好。夏艾終於微微放下了心。
姜寶青沒管夏艾腦子裏在開什麼腦洞,她注意到這小丫鬟其實雙腿已經在微微的發顫了。
姜寶青看了一眼鄭南。
鄭南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戒備起來。
不過,直到那小丫鬟把人引到一間舒適的空屋子裏,也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那小丫鬟臉色微微發白,聲音不自然的就帶上了幾分顫:「夫人且在此歇息,奴婢去打些水來供夫人梳洗。」
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姜寶青倒想看看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沒有說什麼,任那小丫鬟離開。
小丫鬟一離開,夏艾便將門關得緊緊的,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拿出提前備好的衣裙來,幫着姜寶青更換了裙衫。
姜寶青在同夏艾一道繫着裙邊的細帶時,鄭南的手突然動了起來,放在了腰間。
夏艾專心致志的料理着姜寶青的衣服,沒有注意到。
姜寶青卻發現了,望了過去。她知道,鄭南腰間那纏帶下面,繫着一把軟刃。
這是有情況?
鄭南做了個手勢,輕手輕腳的朝關着的門行去。
在門後頓了頓,這才猛地將門拉開。
門外一個正欲敲門的人,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人露出個笑來,喊了聲「大嫂」。
竟然是宮婧。
除她之外,並沒有旁人。
姜寶青抬了抬眉。
鄭南面無表情的站在門裏,沒說什麼,但那個架勢卻是擋住宮婧不讓她進屋的意思。
宮婧便笑了起來,看着溫婉得很:「大嫂,我方才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在隔壁歇着呢,剛才聽着動靜像是丫鬟帶你們過來了,就過來看看,大嫂這邊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說着,便不管鄭南的攔阻,抬腳就往裏邁。
鄭南八風不動,眼見着兩人就要撞上了,姜寶青這才沉沉出聲:「小南。」
宮婧這肚子裏揣了一個,姜寶青覺得宮婧是能做出來往鄭南身上撞,然後賴鄭南推她這種碰瓷之事的人。
鄭南聞聲而動,退回了姜寶青身邊。
宮婧嘴角翹了起來,閃過一抹笑來。
只是這笑,配在她那一臉仿佛刻在骨子裏的溫婉模樣上,怎麼看都有幾分詭異。
宮婧進了屋,還隨手關了門。
鄭南跟夏艾都如臨大敵的看着她。
宮婧卻慢悠悠的坐到了椅子上,這會兒在室內,姜寶青才發現,宮婧臉色白得有些詭異,她的神色也有些奇特,似笑非笑,又似嘲諷又似絕望又似不甘,看着彆扭極了。
宮婧幽幽的開了口:「大嫂,我有時候真羨慕你啊……我聽三嫂的親戚說了,你從前就跟乞丐無二。而你眼下卻由乞丐一步步爬到了一品誥命的位置,可真是好命啊……」
這話說得就像是來討命的遊魂似的。
姜寶青聽了卻覺得好笑,她知道,宮婧口中的「三嫂的親戚」,定然是指的那白瑞花。白瑞花會在定國侯府人面前如何說她,她不用想都能猜得到。
只不過她現在懶得跟宮婧費唇舌,只是冷笑了一聲,看宮婧表演。
宮婧臉上扭曲了下,額上隱隱有青筋浮現,臉色越發詭異了,她輕輕的喘了喘,聲音卻無端啞了些,這會兒又故意壓低了聲音,聽着反而有些像是從哪裏來的遊魂冤鬼:「……我有時候也真想撕破你那張臉,憑什麼呢,你的好命就是這張臉吧?憑什麼我們在泥淖里掙扎,你輕輕鬆鬆的就能高高在上,俯視眾人?……憑什麼啊……」
她重複了幾遍「憑什麼」,臉色越發難看了。
最後,她勉力抬起頭,看向姜寶青,眼神里是沒有半分遮掩的厭惡跟惡毒:「……你這種人,根本什麼都不懂,我真是,恨你啊……」
說完,她又輕輕喘了幾口氣,臉色難看極了,像是在經歷什麼痛苦。
姜寶青看了一眼鄭南,低聲道:「去看看她怎麼了。」
她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然而鄭南剛邁出兩步,宮婧便像是費盡了全身力氣般大聲嘶吼:「大嫂!你對我做了什麼?!好痛!」
鄭南臉色一變,退後兩步。
宮婧身下,蜿蜒出了一片血跡。
而這時,門卻被猛地推開了。
宮婧的貼身丫鬟驚慌失措的叫道:「小姐,您怎麼在這裏?……啊小姐您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發生了什麼?」
而宮婧那貼身丫鬟身後,偏偏還跟着豐王妃,唐氏等一行人。
眾人看着屋裏這一幕,臉色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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