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青見王阿杏那有些敷衍的神色,就心知王阿杏不過是趕趟應一下她的話。
算了,旁人家的事,她的手也伸不到那麼長。
姜寶青沒說話。
王阿杏轉了話題,把話題帶到了姜寶青的哥哥身上:「依我看,寶青,還是你哥哥好。我可羨慕你了。」
姜寶青點了點頭,很是贊同。
這話倒是沒錯,姜雲山確實是個極好的哥哥。
不說別的,就沖之前姜雲山為了姜寶青甘心放棄學業,甘心放棄未來,姜寶青這個自詡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能不為之感動。
「你看雲山哥,讀書讀的好,對你也好。」王阿杏有些艷羨道,「我哥就只會天天嫌棄我,嫌我長得醜,又瘦又黃,支使我幹這個干那個……」王阿杏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
姜寶青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麼勸王阿杏了。
好在王阿杏這個小姑娘很會調節自己,一會兒眉眼又飛揚起來,跟姜寶青說起了姜雲山:「……寶青,我跟你說,雲山哥是真的好。我看着附近的村子裏頭,就沒有一個生得比雲山哥還好看的人。」
姜寶青看着王阿杏那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呃」了一下。
王阿杏這小丫頭,該不會是看上姜雲山了吧?
不會吧?
這小丫頭才多大啊……
姜寶青對自己的猜測有些啼笑皆非,然而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太肯定。
畢竟,這裏可是個十四五六歲就可以成親的時代啊!阿杏妹這個年齡情竇初開似乎也沒什麼?
姜寶青無語了。
做了會兒針線活,王阿杏往窗外一看天色,差點把針線給扔了:「都這個時辰了!不行我得回去了,寶青,明天我再來找你玩!」
姜寶青把王阿杏送了出去。
天色是有些不太早了,她回去把剩下的一點被褥邊角給收了邊,心裏頭挺高興。
明天一早起來總算不用先擇頭髮上的雜草了。
不過也是時候做飯了。
因着灶房昨天剛修葺了,還要再晾曬幾日,目前不能用,姜寶青便帶着一小籃子食材,出了院子,去了昨兒做飯的地方。
昨天挖的坑還在,她把幾塊燃盡了的木頭扒拉出來,放了幾塊新的柴火進去。
又把鍋給架好,灌入河裏的清水,燒了起來。
今天姜寶青從市集上買了塊臘肉乾,她這會兒切了一點,切成臘肉乾,帶了過來。炒菜的時候,放一把臘肉乾切成的丁,用來爆鍋,別提味道多香了。
姜寶青正在拿着鍋鏟,豪情大發的炒着菜,就聽見吱吱呀呀的聲音從身後的小道傳來。
那是輪椅的木輪壓過土路上樹枝的聲音。
在油鍋滋滋作響的聲音中,乍然聽到這個聲音,姜寶青只覺得渾身一僵,寒毛都豎起來了。
輪椅的聲音,在她身後幾步開外停了下來。
天色昏暗,寂寥無聲。
眼下,這片灌木林子,除了油鍋在滋滋啦啦作響,就沒了別的聲音。
姜寶青的手,緩緩的,摸向腰間。
身後傳來了一聲嗤笑。
姜寶青見過那個護衛的身手,知道跑是沒用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轉了身。
既然上次那個輪椅變態沒有弄死她,那麼,這次應該也沒什麼性命之憂……
吧?
果然,姜寶青轉身後,她首先看到的就是一臉嘲弄看着她的輪椅變態,外加輪椅後手放在腰間劍柄上站着的護衛。
姜寶青看了一眼那個護衛。
她記得他叫白芨。
這是一味中藥的名字,可收斂止血,消腫生肌,救死扶傷。
然而這可不是個救死扶傷的人。
那鋒利的劍刃上的寒意,她似乎還能隱隱感受得到。
然後姜寶青的眼神落到了輪椅上的青年身上。
因着姜寶青身邊有爐火,火光旺盛,倒也能看清這青年的神情。
這青年身着一身淺青色衣衫,頭頂着玉冠,一張清雋又英氣的臉,看上去貴氣非凡……如果忽視掉這青年眼裏頭的嘲弄,這青年的外貌在姜寶青心裏頭可打滿分。
然而,這麼好看的人,卻是個變態。姜寶青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們找我有事?」姜寶青道。
事實上,方才她轉身的時候,聞到這個叫白芨的護衛身上那淡淡的藥味時,就頓時明白了。
這些天來,她感覺到的沒錯,確實有人在她周圍,應該就是這個白芨在監視她。
對於這對主僕來說,如果他們只是想要她的命,應該早就下手了,不必等到現在。
輪椅上的青年哼了一聲。
他身後的護衛白芨發了聲:「姜姑娘,我們主子找你確實有事。」
姜寶青點了點頭:「請講。」
她的手這會兒已經摸到了腰間的繡花針,心裏頭覺得沉穩了不少。
輪椅上的青年顯然看破了她的小心思,嘲弄似的翹了下嘴角。
姜寶青心裏頭叫了聲老天爺。
真是不公平,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變態,哪怕是嘲諷人,也是長得真好看啊。
白芨剛要說話,姜寶青鼻子動了動,變了神色:「等一下!」
她飛快的轉身——白芨動作比她還快,劍都已經出鞘了!
然而姜寶青並非發起攻擊,她慌忙的翻了幾下鍋里的菜:「差點糊了!」
白芨執劍的動作僵住了。
輪椅青年神色也有點僵。
姜寶青蹲下,用一旁的沙土把火給覆蓋了,這才拍了拍手,重新站起來,一副呼了一口氣的模樣,再轉身時,臉上也露了幾分笑模樣:「好了,沒事了。」
白芨有些忍無可忍的把長劍插回腰間的劍鞘:「姜姑娘,我們可以說正事了嗎?!」
姜寶青伸手做邀請狀:「請講。」
白芨深深的吸了口氣:「姜姑娘,你這一手,把繡花針往身上插的本事,當真能治好我主子的毒?」
姜寶青糾正道:「這個不叫『繡花針往身上插』,叫針灸。」
「好,針灸。」白芨從善如流改了口,他看着姜寶青,道,「姜寶青,女,十三歲,父母亡,自由痴呆,曾寄住於親戚家,現已分家搬出。有一孿生哥哥正在縣學讀書——」
聽到這裏,姜寶青垂在袖子遮掩下的手,忍不住也攥起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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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感覺改成雙更,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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