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青並不吃驚丁香是這樣的態度。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宮計則是擰起眉頭,眼裏閃過一抹殺意。
姜寶青又按住宮計的胳膊,低聲道:「沒事,你且緩緩。」
宮計那股子煩躁之火奇異的又消了幾分。
他沒再說什麼,卻是在慢悠悠的想,他為了給他的心肝弄一個舒舒服服的居住環境,費了多少力,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丫鬟不自量力的竟然還敢質問他的心肝。
呵,還真是有意思。
「夢花散,」姜寶青一邊止住宮計的暴躁,一邊看向神色已然有些扭曲的丁香,她淡聲道,「裏面加了羊淫藿,只要一點點就可以催動人的情慾……丁香,你將這東西用在主家身上,單憑這一條,我就算當場讓人打死你,也不會有人說半點不是。」
丁香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繼而又轉白,青青紅紅的,煞是詭異。
丁香的嘴唇微微顫了半晌,張張合合的,然而看着跟宮計並肩站在一起,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兒的姜寶青,名為「嫉妒」的猙獰將她慢慢淹沒。
丁香漲紅了臉,將心裏話喊了出來:「還不都是因為你!姜氏!你身為將軍的正室,卻如此善妒,不許將軍跟旁的女子親熱,哪怕你進門半年都不曾有孕,都牢牢把持着將軍,還忌憚防範着我……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宮計越聽臉色越是黑如鍋底,這人顛三倒四的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結果姜寶青聽得「噗嗤」一聲笑了。
丁香滿含憤懣的委屈吼聲,結果換來了人家輕描淡寫的一聲嗤笑。
丁香只覺得血液逆流直接上了頭,霍得要炸。
哪裏還有比這更屈辱的?!
姜寶青看着已然是鑽進了牛角尖里不知道在臆想着什麼的丁香,她挑着眉:「你說得其實也沒錯,我就是不許你們將軍跟別的女子親熱,怎麼?」
丁香見姜寶青竟然就這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輕描淡寫的承認了,驚怒交加,又有幾分迫切的看向宮計:「將軍你快看,她自己承認了!」
話里還帶着幾分委屈的意味。
宮計冷冷的嗤笑出聲。
若說姜寶青方才那聲嗤笑,像是火,將丁香的負面情緒燒到最大,宮計這聲嗤笑,就像是千年寒川上鑿下來的寒冰,徹徹底底將丁香涼了透心涼。
她看着宮計不耐煩的薄唇微啟,朝她說出四個冷冰冰的字眼。
「與,你,何,干。」
丁香整個人都微微的顫抖起來。
方才宮計將她踹飛,她很絕望,但心裏還有一絲幻想,宮計只是在生氣她用的手段不對,是生她手段的氣,並不是不喜歡她。
哪怕是姜寶青方才那番話,她心底還升起一抹隱秘的喜悅來,仿佛宮計知道了姜寶青的善妒本質後,就能拋開這個妒婦,跟她雙宿雙飛。
可宮計的一聲嗤笑,將她的美夢,徹底敲開了一個大洞。
大洞之下,是慢慢延伸出去的碎紋。
丁香的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寒冬的夜晚,她的血,她的淚,都像是刮骨刀一樣,帶走着她身體的熱氣,可她仿佛渾然未覺,痴痴的看向宮計。
那般俊美的大少爺……
是她一直在定國侯府里等了十年的大少爺……
本該就是她的啊!
怎麼會這樣!
丁香一雙眼睛幾乎都成了猩紅色,她有些猙獰的看向姜寶青,低聲吼着:「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女人!……大少爺,大少爺心裏是有我的!都是你逼的是不是!大少爺會對着我笑,對我跟別人不一樣,他還喜歡我放在書房的丁香花……大少爺是喜歡我的!」
宮計看着歇斯底里的丁香,只覺得那股嗜血的煩躁又要慢慢的延伸上來。
這個瘋婆子還真敢想!
他什麼時候對她笑過,又什麼時候對她不一般,還有放在書房裏的什麼丁香,他連看都沒看過一樣,這都什麼跟什麼?!
院子裏安靜的很,眾人都不太敢抬頭。
因為她們家將軍,看着似乎被徹底激怒了,很是生氣的模樣。
「倒是很會痴心妄想。」宮計淡淡的說了一句。
然而眼裏的殺意卻是瞞不了旁人的。
姜寶青一把按住宮計的胳膊:「算了,我來吧。」
宮計從前不曾對丁香說過什麼重話,那是因為,宮計從未把丁香放在眼裏。
丁香卻一昧的以為這是對她的不同一般。
一切都是從這自以為是的「不同一般」開始的。
姜寶青上前幾步,站在狼狽又崩潰的丁香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其實這事也怪我。」
丁香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她抬起頭,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恨意,看向姜寶青。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的痴心妄想了,」姜寶青淡淡道,「只不過,你在宮家等了十年多,也算是個衷心的。看在這個份上,我對你一再容忍,倒是沒想到,卻是縱容了你,讓你心思越發扭曲,竟然做出今天這事來。」
丁香咬着下唇不說話。
姜寶青不以為意,繼續道:「今兒這事倒是給我上了一課。一個不安分的小小隱患,放在身邊久了,也可能會引發什麼更麻煩的事情。還是要提早處理的好。」
「別的事我也不多說了,你若真的了解過宮計,就該知道,他眼裏從來沒有過你,一切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你的痴心妄想,」姜寶青淡淡道,「你說着你愛慕你家大少爺,其實也不過是你的自我感動罷了。」
「你胡說!」丁香情緒又激動起來,她甚至想掙扎着爬起來去推搡姜寶青。
宮計眸光冷意一閃。
但看着姜寶青還是不躲不閃的站在那兒,他忍了忍,沒有出手。
他看得出,這事姜寶青是想自己解決的,那他就不該去插手。
姜寶青似是察覺到宮計內心所想,抬起頭來,朝宮計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來。
宮計眸中冷意潮水般褪去。
姜寶青淡聲道:「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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