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婉心下一喜,一個眼神瞟過去,示意月翠快些去取過來,免得老夫人再變了主意,嘴上卻像是被嚇着了一般,勸着翟老夫人:「祖母,可不能這樣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許是大哥一時想岔了,畢竟也是十來年沒見面了,沒往這處想。眼下聽說大哥在朝廷里也厲害得緊,前些日子聖上都在朝堂上封了大哥做一品大將軍,咱們多少也得顧些他的面子啊。」
翟老夫人一聽,則是更氣了,不由分說道:「好啊,原來是他翅膀硬了,怪不得敢這樣不把老婆子放在眼裏!月翠!快去拿過來!怎麼,還讓老婆子自己去拿嗎?!」
月翠忙道不敢,從地上起身,匆匆去拿了。
宮計跟姜寶青來到慈安居的時候,幾個出來迎接的丫鬟都有些噤若寒蟬的,垂着頭不敢打量宮計。
宮計離開定國侯府也有十來年了,面容也從俊秀的少年變得更加成熟,但唯一不變的是那份超脫於性別的俊美,帶着冷峻的華貴之氣,天生就是貴胄子弟。
宮計冷冷的笑了下,他那個好祖母定然又被人繞進去了,天天的把規矩體面放在嘴上,結果他這個長房的嫡長孫回府,就派幾個不入等的小丫鬟出來引路,這就是想故意給他個下馬威。
宮計哪裏在意這些,只是翟老夫人一邊苛責着旁人要講規矩講體面,結果自個兒還不是隨心所欲的,什麼規矩體面都不要,還要把這些拿出來發難,說實話,宮計覺得,他這好祖母,實在有些無聊。
宮計看了一眼身邊的姜寶青。
在來的路上,他告訴過姜寶青,若是老太太說的話不中聽,她就當沒聽見。想懟回去就懟回去,這也無妨。
眼下出來這幾個相迎的丫鬟,大多都是宮計離家之後提拔上來的家生子,年紀輕,並不認識宮計,對於這位府里諱莫如深的大少爺,只聽過一些什麼「喜怒無常,暴虐成性」的傳聞。
她們頭抬也不敢抬,聲音緊繃,細聽之下還有些微微的顫音:「大少爺,老夫人說,說她要見,只見你一人,無關人等她是不見的。」
這話顯然就是針對姜寶青了。
宮計情緒沒什麼波動的冷笑了下。
他廢了多少功夫才把姜寶青給追回來,他家老太太倒好,一句「無關人等」就想把事情給抹過去了?
宮計置若罔聞的領着姜寶青往院子裏走。
姜寶青是同樣的鎮定從容,神色坦然的同宮計進了壽安居。
她怎麼就無關人等了,且不說她同宮計的私人關係,只說這次擺在明面上的「官方身份」——她可是給定國侯府的嫡長孫治好了腿毒的「神醫」!
這層身份,擱哪個府里,那都是要被奉為上賓的。
丫鬟們面面相覷,還是硬着頭皮攔住了宮計:「大少爺,老夫人說了……」
宮計眼皮抬都未抬,他身後跟着的兩個侍衛直接拿劍鞘隔開了丫鬟伸出的手來:「無禮!爾等什麼人,也敢在我家主子跟前放肆!」
這些侍衛都是宮計自小就帶着一起長大的,情分非同一般,是老侯爺親口許過的可以在內宅中佩刃,這不過這些年,侍衛們跟着宮計一塊離開了定國侯府,這些新上來的丫鬟不知曉罷了。
這些還未入等的小丫鬟在內宅里哪裏見過這等架勢,儘管是劍鞘,但被人這般兵刃相對,還是嚇得雙腿一軟,撲通跌坐在地。
宮計腳步未停,領着姜寶青長驅直入。
在壽安宮廊下附近當差的丫鬟嬤嬤,都是些有資歷的了。站在門口的月容知機的往裏通報了一聲「大少爺到了」,一邊微微躬着腰,恭敬的替宮計跟姜寶青撩起了厚重的門帘。
門帘一開,一股有些悶人的蘇合香香氣就爭先恐後的從門帘里鑽了出來,撲了姜寶青一鼻子。
她們這些學醫辨藥的,鼻子都靈得很,這般濃郁的蘇合香一下子撲進鼻子,着實有些不太好受。
宮計心細,瞥見姜寶青雖然沒有說什麼,神色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她的臉色卻微微有些不太自然,像是屏住了呼吸。
稍稍一聯想,宮計便反應過來。
他抬手替月容固住了門帘,讓更多的空氣得以流通,隨口道:「老太太近來身體怎麼樣了?」
月容垂頭,恭謹道:「老夫人身體向來都好,只是大夫說了不能動氣,要好好保養身體。」
說這兩句話的功夫,這馥郁蘇合香的衝擊已經沒那麼厲害了,姜寶青的臉色明顯也更自然了些,宮計這才順手放下了帘子,一切都自然隨意的很,沒人察覺出半分異樣。
宮計領着姜寶青進了屋子,這是個套屋,以防冬日裡冷氣直直進來,用了一架烏木雕花山水刺繡屏風分開。
再繞過這屏風進了裏頭的內室,屋子裏炭火燒得足足的,一絲炭氣也沒有,應該是燒得極品銀霜炭。
最裏頭的紫檀柳木鐫花椅里,坐着個穿着菊紋淺靛色掐絲外襖衫的老太太,頭髮一絲不苟的梳成個纂兒,手裏緊緊拄着個雕龍頭的拐杖,神色也繃得緊緊的。
宮計撩了下衣衫下擺,跪了下去:「孫兒給老太太請安了。」
翟老夫人沒見着宮計的時候,心裏頭那是千般怨萬般嫌。然而畢竟十來年沒見了,宮計離家出走的時候,還是少年人,又因中毒性情大變,兇狠陰戾的模樣,翟老夫人根本不願意回想。這會兒見着個俊美無儔的華貴公子在自己跟前請安,只覺得滿腔都是激動,這一眨眼,十來年就過去了啊。
這是自己十幾年未曾相見的大孫子啊!
竟然已經出落的這般優秀了!
不過激動歸激動,譜兒還是要擺的,翟老夫人緊緊的攥着手裏頭的龍頭拐杖,沒說話。
宮計也不在意,磕了個頭便起了身。
翟老夫人下首的兩把椅子裏坐了兩位千伶百俐的少女,其中一位神態活潑甜美,身上穿着一襲石榴紅的紋花繡蝶琵琶襟襖裙,同另外一位端莊大方,穿了一身淡紫色雲雁紋錦對襟長裙的少女一塊從椅子裏站了起來,一同向宮計福了福:「給大哥請安。」
宮計看了兩名少女一眼,神色有些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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