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下班,吃飯,睡覺,生活就像一個的魔比斯環,看似每天不同,但卻又極其的相似,雖然心中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每天都是不同的,可是卻依然擺不脫那熟悉的場景帶給人的疲憊,厭倦感,只得麻木的本能的一圈圈的行走,不斷的循環着那相似的場景,做着相似的事情,停不下,擺不脫。
人生是張單程票,在看似繁華的場景中往環而進,寂寞獨行,品嘗着落寞,不甘,孤寂,悲涼。看着那相似的風景,追憶着那路過的,錯過的,曾經快樂過的心傷。
人生從不停留,沒人知道終點在哪,也沒人可以在半途下車。不管你用那種方式對待人生,樂觀也好,悲觀也罷,人生總是不疾不徐的行走着,不返,不變,只留下那一個個在萬丈紅塵中沉浮,在燈紅酒綠下寂寥的身影。
人生本是無奈,我搖搖頭,熄滅煙頭,轉身走回網吧大廳。
「嗨完了?」王歡看着電腦屏幕,冷聲問了句。
「我只是抽了根煙。」我淡淡的回道。
「嗨完了就快去修電腦,二十八號等你呢。」王歡的語氣依舊冰冷,眼睛依舊沒離開電腦屏幕。
我來到二十八號電腦前,看了看藍屏的顯示器,又看了看正眉飛色舞的與依偎在他懷裏的美女低聲呢喃的機主,皺了下眉,問道,「重啟了嗎?」
「嗯。」機主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請讓開一點,我看看機器。」
機主沒動,依舊抱着美女低聲耳語。
「誰知道你心裏有沒有我?」美女嬌嗔的瞟了他一眼,嗔怪道。
「我的心裏只有你,我指着電腦發誓。」機主嚴肅的豎起三根手指。
美女看了看藍屏的電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個,那個,」機主尷尬的看了看美女,忽又猛轉過頭,怒視着我喝道,「還不快修電腦?!」
「那請你讓開一下。」我又提高了一點聲音。
「誰知道你心裏是不是還想着靜靜?」美女的小手在他胸前抓了一下,繼續嗔怪道。
「我也想靜靜!」王歡突然走了過來,冷冷的喝道。
「你也想......你誰呀?」機主轉過頭,詫異的看着王歡,惹得懷裏的美女又是一陣嗔怪。
「真看不下去了,上網就上網,你說你們在一個剛失戀的人面前秀恩愛,真好意思?」
「咦?美女,你失戀了?」機主輕推了一下懷裏的美女,饒有興趣的問道。
「切。」王歡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哦。」男子恍然,又帶着可憐和炫耀的看了看我。
「請讓開,我要修電腦。」我看了看他,沒去計較他的眼神,淡淡的說道。
男子終於挪開了一點,我敲了敲鍵盤,又道,「換台機器吧,這個要開箱修。」
男子掃了眼網吧,「沒有相鄰的座位,不用換了,你就這樣修吧。」
「修不了。」我道。
「為什麼?」
「你們的行為會干擾到我。」我淡淡的說道。
「要不我們換個吧?」男子懷裏的美女媚眼如絲的看着男子,輕聲細語的說道。那語氣不像是請求,更像是在挑撥。
「就在這裏修。」男子昂着頭看着我,語氣里充滿了霸道。
「抱歉修不了,要不我把錢退給你們,你們出門左轉?」王歡挑了挑眼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出門左轉是哪裏?」
「酒店。」我道。
「酒店?」
「你好壞。」男子懷裏美女不依的抓撓着男子的胸口。
「就在這裏修。」男子蕩漾的看了看懷裏的美女又瞪着我喝道。
「修不了,人們在進行一件事情的時候,中途受到干擾失敗的幾率最大。」我說道。
「什麼意思?」
「半途效應。」
「什麼,什麼效應?」
「半途效應是說在事情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最容易失敗。半途效應還說明,在事情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如果事態的預期偏離了預定目標,人們往往會過度表現出超過預定目標的情緒和喜好,以彌補事態偏離了方向的心裏落差。」
「哦,這又是什麼意思?」男子懷裏的美女饒有興趣的看着我問了句。
「不明白嗎?秀恩愛的往往是心裏正想着分手呢,誰知道心裏是不是正想着秀一把恩愛,好彌補即將分手的心裏落差呢。」王歡淺笑着一字一句的說道。
美女的臉色變了變,從男子的懷裏掙脫出來,「那個,我們下機。」
「環環,你別聽他們瞎說,」男子有些急了,怒視着我和王歡,「你們,你們......」
叫環環的美女尷尬的笑了下,緩緩說道,「我們,我們還是走吧。」說着便丟下男子轉身向樓梯走去。
「環環,等等我。」男子瞪了我們一眼,轉身也向樓梯追去。
「半途效應,也說明越是偏離合理性的目標越容易失敗。」看着他們的背影我淡淡的說道。
男子猛的停了一下,繼而又繼續向那美女追去。
王歡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也挺會氣人的啊。」
「我說的是事實。」我輕輕搖了搖頭。
事實如此,人生如此,誰又不是呢,在人生的旅途中,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得意時輕狂,失意時悲涼,都會用一張笑臉刻意的去迎奉那明知會失去的風花雪月,明知會失去的美好時光,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堅強,只是為了在停不下的半途中留下一絲虛幻的印記。
「事實,切。」王歡淺笑着,帶着不屑的味道,眼睛又飄向了門口,突然她臉色一變,輕哼了聲,轉身走向吧枱。
我下意思的抬頭向門口看去,只見孫浩正慌慌張張的向我們奔來。
「你來幹什麼?」王歡盯着屏幕,丟出一句硬邦邦的話。
「那個,那個,我是來找小山的,那個,那個,王美女也在啊。」孫浩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表情極不自然。
「哼。」
「什麼事?」
「露雪要走了。」
我輕輕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沒去接他的話。
孫浩長嘆了一口氣,「她現在應該在機場了,臨出門時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着孫浩拿出一封信,向我遞了過來。
我看了看孫浩又看了看那信,沒去接,轉身走向吧枱。
「喂,小山,你就那麼絕情嗎?」孫浩快步趕過來,猛的把信拍在吧枱上,「信,我送到了,怎麼處置是你的事!」
王歡看了看孫浩,小聲對我說道,「要不你就看看吧。」
我無奈的搖搖頭,「何必呢。」
「懦弱。」王歡冷冷的說道。
「懦弱?」
「不是嗎?你以為你板着臉,裝的很酷,你就堅強了?那只是假裝堅強,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你以為你不去參與置身事外,事情就與己無關了嗎?那是懦弱!」王歡盯着顯示屏冷冷的說道,似乎還帶着一絲怒氣。
孫浩似乎也察覺到了王歡的怒氣,小心的向後退了半步。
懦弱,我輕輕搖搖頭,是的,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卻是如此,當事態超出了我的掌控,當不管多麼冷靜都不能屏蔽外界的紛擾時,我會抽身事外,不再去管外界的紛亂,只一個人靜怡沉思。懦弱,是的,有些時候我確實懦弱。
「你別總說什麼什么半途效應,我只知道行百步者半九十。」王歡緩和了下語氣又說道,同時還瞟了一眼孫浩。
行百步者半九十,是的,事態不會因為誰的退出,誰的擱置就戛然而止,事態還會進行,事態還會發展,前九十九步是一半,第一百步是另一半,在事態結束之前就退出我想這確實是懦弱的行為,哪怕艱難,哪怕悲涼,我想我都應該直面這種慘澹,承受這種心傷。
我定了定神,無奈的笑笑,伸手拿起了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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