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警察趕到了現場。昏厥過去的中年婦女被救護車送走了,警察全程陪同。
而秦牧與於海麗也被帶到了警局。
兩人也被分了開來,分別接受筆錄。
旅館裏即使出現一具屍體,想來警察也會相當重視。
在跟警察錄完筆錄後,就有一個五大三粗的警察來到屋子裏,說希望跟秦牧談一談。
「我姓陳,叫陳臣,目前負責這個案子,關於你的筆錄供述,有幾個疑點,我希望能夠跟你談一下。」
這位長相很粗獷的警察笑了笑,示意站起來的秦牧坐下。
「即使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只是為了能夠順利還原案件的實情,需要跟你證實一下,聊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
秦牧點了點頭,道:「不過之前在旅館裏所有發生的事情,我剛才都如實說了。」
「是的,我也看了一遍。」
陳臣沉聲說:「實際上這個案子並不複雜,305號房間裏的屍體,是旅館的主人程菊的婆婆,那位老人應該六七十歲了,程菊的丈夫很多年得了肺癌去世,家裏只有老婆婆與程菊兩個人,兩人的關係很不好,程菊覺得自己一個人照顧老人十分吃力,雙方時常產生口角衝突,因為老人養了一隻貓,而程菊嫌貓經常在旅館裏掉貓毛,又在與老人爭執下,失手殺了她,屍體被她藏在305號室里。」
秦牧愣了一下,他突然想來,自己去旅館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個中年婦女。
因為至始至終,接待他的只有那個黑衣老太婆。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當時那個旅館裏除了老闆娘程菊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接待人員?」
秦牧想了想,還是決定跟這個陳警官詢問這件事情。
「沒有,從我們得到的程菊自己的口供上來看,旅館裏現在也只有她一個人在經營,」
這位陳警官帶着一絲疑惑的語氣詢問:「我很想弄清楚,秦先生當時遇到的那個黑衣老婆婆,究竟是什麼來歷?因為從事實上來說,那裏本來不應該出現這樣一個人?」
何西村旅館,負責招待旅客的也只有一個程菊。
而當天夜裏,整個旅館也只有兩個旅客。
陳臣會產生疑惑的地方也就在於此。
秦牧在筆錄供述里所描述的黑衣老太婆,究竟是誰?
聽到陳警官的話,這時的秦牧也徹底愣住了。
他在心裏思索起來,他一度以為於海麗嘴上所說的旅館櫃枱的黑衣老太婆就是「程婆」,現在仔細想來,恐怕於海麗說的程婆,指得就是兇手程菊。
程菊殺了她的婆婆,還有她婆婆養得那隻黑貓,把屍體藏在305號室,而後,這個中年女人沒有過於慌張,而是跟往常一樣繼續在旅館裏待着。
她沒有處理婆婆的屍體,反而繼續開門營業,讓來往的旅客住進這個旅館裏。
光是想一想這一點,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那個房間實質上是鎖起來的,程菊為了防止有人進入房間,對外都宣稱305號室是打不開的……」
陳臣手裏拿着一隻鋼筆,在藍色檔案薄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
「秦牧,你還記得305號房間的門是怎麼打開的?」
「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應該是由那個女孩弄開來的,在我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那個305號室的門就打開了。」
在跟陳臣閒聊地過程之中,秦牧也回憶起來了,當時於海麗出現在305號室門前一度敲了半天的門。
但是門並沒有打開,而是隔了一段時間,門鎖發出「咔嚓」一聲,自動打開了一道門縫,當時自己就有點感到詭異。
「等一等,我想問一下,你剛才說了什麼,你從什麼地方出來的……」
「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說你在碰到那個女孩時,到底是從那個房間裏出來的?」
陳臣翻了翻筆錄。
「是我自己租的那棟屋子,304號房間。」
秦牧回應一句。
「你……真得確定是304號房間。」
陳臣猛地皺起了眉頭。
「當然,我還有304號房間的鑰匙。」
秦牧順道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鑰匙。
陳臣將秦牧取出來放在桌子上的鑰匙收走了。
「你自己,是不是還記得何西村旅館三樓的佈局嗎?」
「佈局?」
「你難不成不知道嗎?何西村旅館並沒有所謂的304號室。」
什麼意思,沒有304室?
秦牧一下子啞然無聲,他聽不明白陳臣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在之前的口供里說自己住在了304號室,但是那個三層樓是何西村旅館的頂樓,那棟樓的三樓只有六個房間,分別是301、302、303、304、305和306號房,因為三樓需要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原來的304號房間被拿來改成了雜物間,而且還在雜物間上掛了一個門牌。」
陳臣坦然地開口:「旅館的三樓是沒有304號室的,303室是與305室相連的,只隔着一堵牆,你是不是記錯了,自己住過哪個房間了吧?」
秦牧這時候已經目瞪口呆。
霎時,巨大的寒意開始籠罩着他的身體。
他記得很清楚了,三樓一共有七個房間,303室與305室中間是有一個304號室的。
自己可是進入過那個房間,還在裏面住了大半天的。
若是303號房間與305號房間中間沒有間隔一個房間,那自己一整夜裏,住的房間究竟在什麼地方……
秦牧拼命的抓起了自己的頭髮。
他仔細的回憶了一遍自己進入何西村旅館的經歷。
——黑衣老太婆。
——進入旅館裏聞到的怪異臭味。
——理應不存在的304號房間。
——詭異的電台廣播聲。
——牆壁上的偷窺孔。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里變成了連續的場景和畫面。
黑衣老太婆……恐怕就是程菊死去的婆婆。
她,還有她的貓被程菊殺死。
程菊會殺死那隻貓,想來是因為她一直很討厭那隻貓。
死掉的貓被吊死在天花板上的吊扇上。
老太婆的屍骸被藏在衣櫥里。
303號房間與305號房間實質上是相連的,因為何西村旅館的三樓共有六個房間。
而秦牧到達這個旅館之後,從變成鬼魂的黑衣老太婆手裏拿到鑰匙,進入了兩個房間中間那個不存在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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