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謠 第五章 黑玉小青
第五章 黑玉小青
「蘇哥哥，怎麼這幾日都沒有看見小青？它去哪兒了？」菱歌一口氣把蘇陽煮的安神湯全給喝了，然後抬頭看了看蘇陽
「唉」蘇陽嘆了口氣，從菱歌床邊離開，坐到凳子上，放下手裏的碗。「那日我把義父安葬好後，小青就一直待在義父墳前，說什麼也不離開，已經快五日了，不吃也不喝，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菱歌一聽蘇陽的話，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準備穿衣下床去看看小青。
看見菱歌的反應，蘇陽趕忙走了過來，一邊安撫她，一邊幫她穿鞋子。
菱歌簡單梳洗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出門了。遠遠的，只看見墳前有一團黑色的東西，菱歌知道那是小青，慢慢走近了，菱歌的飛奔過去牢牢抱住了小青，此刻的小青羽毛沒了往日的光彩，眼神也變得有些暗淡無神，雖然對於菱歌來說，它還算是個「龐然大物」，看見菱歌過來小青也把頭伸進菱歌懷裏。
「小青，爹爹已經走了，以後我們會相依為命，不要再傷心了，好嗎？」菱歌一邊拍拍小青後背，一邊有些自責。自責自己這些天來沒有好好照顧小青。
兩個「小人兒」陪着小青，在爹爹墳前待了好一會兒，小青才願意和他們一起離開。
幾月後，一切又步入了正軌。
蘇陽開始嘗試做一些吃的，雖然他常常把廚房弄個底朝天，也常常做出一些「黑暗料理」，不過菱歌和小青倒也不嫌棄，菱歌知道，蘇陽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他完全可以在爹爹死後就丟下自己一走了之，不過他不到沒有走，反而正在努力地學會照顧自己。
小青還是老樣子，總是欺負菱歌，經常悄悄地把菱歌的好吃的藏起來，然後等着菱歌抱怨地去找蘇陽來訓斥它，菱歌剛走，小青就把藏的東西拿出來原原本本的放在那裏，等蘇陽來時一看，菱歌和小青的樣子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小青知道現在蘇陽和菱歌這兩個小娃娃一起生活很不容易，所以它也改掉了自己貪吃的毛病，不再吃他們的食物，自己去林子裏找小蟲子吃，畢竟蘇陽的黑暗料理不是誰都敢吃的，小青吃了幾個月的小蟲子，沒想到長得更快了，現在一隻翅膀已經能抱住蘇陽菱歌兩個人了。
菱歌還是扎個小毛團，一身白白的衣服，坐在凳子上一邊搖頭晃腦地讀《百善》，一邊又要忙着「對付」小青。這幾個月來，菱歌一直把當初那個老爺爺的話放在心裏，剛開始時，她本來準備告訴蘇陽的，可是那些天一直在照顧小青，便沒有說，後來看見蘇陽這樣努力的學習做飯，洗衣，覺得這樣和蘇陽小青在一起的生活還是不錯，想想還是不說了。
「長留…長留…肯定是個很美的地方…」菱歌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幻想着長留之景，蘇陽從廚房出來，看見菱歌坐在那兒嘀嘀咕咕的，想必是看書看的太入迷，於是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坐在菱歌面前，可是菱歌好像沒有看見蘇陽，嘴裏一直念叨着「肯定有好吃的，有荷花…」一邊說一邊還在傻笑。「菱兒」蘇陽伸出手在菱歌面前晃了幾下。
菱歌一下回過神來。「蘇哥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還是一副傻白甜的模樣看着蘇陽。「菱兒，哥哥來了好一會兒了，見你讀的認真。就沒有打擾，不過我一直聽你口中說什麼長留，荷花這些，到底怎麼了」「蘇哥哥，菱兒其實早就想告訴你了」見蘇陽已經知道自己在說長留了，便決定不再瞞下去。「你還記得我昏睡一整天那件事嗎？那日我睡夢中夢見一會老者，他問了我一些問題，然後告訴我東海有個長留仙山，過幾個月便會大放仙橋，只要過了仙橋，凡人也可以去拜師。」
蘇陽笑笑，把菱歌手裏的《百善》拿開，然後一本正經的對菱歌說「菱兒，不過你決定去長留，還是就在暗林，哥哥都會一直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那爺爺說的長留仙山，我也曾聽人提起過，每年三月放仙橋，不過能過仙橋的凡人少之又少，如果你想去，哥哥便陪你一起去。」
蘇陽的一本正經嚇到了菱歌，以往只有在蘇陽做飯的時候，才會一本正經，這次着實讓菱歌心裏一驚。
菱歌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一提起長留，心裏就有些嚮往。嚮往那個她認為很美的地方。
殊不知，你的嚮往，是你日後的沉淪。
第二天，菱歌早早的起床出門撿了些蘑菇給蘇陽熬了一點粥，坐在門外等着蘇陽起床。旁邊的小青努努嘴，試圖吃一點蘑菇粥，「小青，這是給蘇哥哥的」小青聽了這話便拿頭蹭蹭小菱歌，菱歌看見小青這樣撒嬌，便用勺子舀了一小勺給小青。
「菱兒，今天怎麼這麼早」蘇陽打開門，看見菱歌和小青坐在門前，小青還在衝着菱歌撒嬌，畫面實在太美。
「蘇哥哥，我給你熬的粥，你快吃吧」把蘇陽拉進屋，放下蘑菇粥，然後終於開口了「蘇哥哥，我想…我還是想去長留，我總覺得那個地方對我有一股吸引力，你陪我去好不好，如果我們不能過仙橋，就當是出門玩一下，好不好？」其實蘇陽昨天就從菱歌的眼神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倒也安心下來，小青趴在蘇陽腳邊，一直撒嬌，希望蘇陽能給它吃一口蘑菇粥，一聽菱歌提起長留，心裏「咯噔」一下，頭也不回的朝屋外走去。
「菱兒，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明日我們就啟程吧，離三月還有半年，從這裏到長留應該是來得及的，但是小青怎麼辦？」「小青長得太奇特，不能一路跟着我們，不如就把它留在暗林，它自己找蟲吃，倒也餓不着」
小青雖然出了房間，可是並沒有走的好遠。
菱歌出來尋找小青，打算給小青告別後，明日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蘇哥哥一起出發。
小青趴在門外地上，從身後看過去，陽光打在背上，看上去有些落寞，讓人着實心疼。
「小青」菱歌慢慢靠近它，輕輕撫摸了一下它的羽毛。「剛才你都聽見了，我想去長留，就算不能拜師，我去看看也好，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說罷，把頭放在小青的翅膀里，滿滿的不舍，滿滿的自責。
「菱歌」菱歌聽見有人在叫她，抬頭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人在。「可能是自己出現幻聽了吧」想想又把頭埋了回去。「菱歌，是我，我是小青」本來埋在翅膀里的頭，猛的一下抬起。
「小青，真的是你在說話，你會說話？！」菱歌各種驚訝，一時有些語無倫次。
「菱歌，你聽我說」小青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看着菱歌，此時的空氣都變得嚴肅起來。「我本是靈獸黑玉，某次外出被妖界聖君打成重傷，變回新生模樣，碰巧被你爹爹所救。本來我就想這樣陪你一生就好，待你老後離去我再回我本來該回去的地方，方才聽你說你要去長留，菱歌，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小青，不，不，黑玉，謝謝你陪我這麼久，不過我真的已經決定了，我想出去看看，不想永遠待在暗林」菱歌說的很堅決，這是她這麼大，第一次這樣下決心做一件事情。
「菱歌，你和爹爹養育了我，如今爹爹不在，我就是你的靈獸，我能感覺到，你此去長留路上定會遇到很多艱難險阻，就算到了長留，也會出現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幫我從我翅膀下拔根羽毛下來」「為什麼，可是這樣不疼嗎？」「叫你拔你就聽話，我自然是拿來有用的」菱歌很心疼，輕輕拔下黑玉翅膀下的羽毛。「菱歌，你聽着，接下來我所說的話，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我會說話並且是靈獸黑玉的事，就是蘇陽也不能提起知道嗎？」菱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隱約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菱歌，你這次去長留，一定要隨身攜帶我的羽毛，它從我身上來，你有任何危險，我都能及時感知，好前來就你。還有，如果你能過仙橋，入長留，你一定要找機會單獨去見長留掌門雲止，到時你把這羽毛給他一看，他自然會明白」
「菱兒，菱兒」蘇陽見菱歌出來找小青遲遲不回，尋了出來。「菱歌，蘇陽來了，你記住我說的話」菱歌點點頭，把黑玉羽毛放好，回首朝着蘇陽的方向走去。
「蘇哥哥，小青實在是捨不得我，我就陪它多待了一會兒，哥哥，我餓了，你快去做飯吧～」每次菱歌一撒嬌，蘇陽就招架不住。調皮的小鬼頭。
第二天，菱歌在前一天就已經幫蘇陽和自己收拾好了行李，所以起床簡單吃了點早飯，就決定出發了。
臨行前，他們二人還想和小青好好道別，畢竟這段時間，它要自己待在這裏了。「小青，小青，這小青不知道又跑哪裏去了，菱兒，要不我們不等它了這裏下山就要走半日，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在院子裏轉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小青，菱歌也有些失望。突然，菱歌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蘇哥哥，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知道小青在哪裏…」一邊說一遍向林子裏跑去。蘇陽也沒有加以阻止，去就去吧。
菱歌一直在林子裏跑啊跑，往常這一小段路她一會兒就走到了，今天感覺走了好久。果然，在這裏她看到了小青，這是菱歌平時常來摘蘑菇的地方。
菱歌三歲那年，爹爹把她和小青放在家裏，然後下山給菱歌買好吃的，一去就是半日，那時的菱歌一分鐘也不願意離開爹爹，無奈，爹爹就把菱歌帶到了這裏，這裏長滿了蘑菇，都很好看，而且都是沒有毒的，小菱歌和小青在這塊「蘑菇地」里開心的玩着，看到菱歌玩的開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爹爹這才悄悄下山。回來以後看到菱歌和小青在那片「蘑菇地」里睡着了，從此以後只要爹爹有事外出，就把菱歌帶到那裏去，這樣他也能安安心心的走。
某日清晨，菱歌早早的起床，準備給爹爹熬一點粥，突發奇想想到了以前自己經常去玩的蘑菇，便去摘了幾朵回來熬粥，出人意料的是那些看似美麗的蘑菇其實味道特別鮮美，而且那裏的蘑菇生長很快，每天都是嶄新的蘑菇。
後來那裏就成了菱歌和小青經常玩耍嬉戲的地方。
菱歌看見小青落寞的背影，想上前去安慰它，但又怕自己捨不得，躊躇了一會兒。
「菱歌，我知道你來了」小青輕輕地開口，「你還是和蘇陽一起走吧，我怕待會我看到你會捨不得，不讓你走了…」「小青……」菱歌滿是自責，愧疚，難過。「小菱歌，記住我昨天對你說的話…然後…你走吧，再不走的話就會誤了時辰」小青還是背對着菱歌。
「那好吧，我待會就走了，小青，這段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說罷轉身走了。
小青在菱歌走後，慢慢站起來「菱兒，你天性單純善良，這實屬難得，可這也是你最大的弱點，但願此行不會讓你失望才是。」揮揮翅膀，繼續趴在地上，好好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