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天下 第七十五章 蕭晨的義憤

    「住手，都給我住手！」蕭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衝着中年美婦就吼道，「就算這位姑娘得罪了客人，可你至少也要問一下原因呀！就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斷定都是這姑娘的錯，你未免太武斷了。你…你…有你這樣做老鴇的嗎？」

    由於太過激動，蕭晨的言語有點口不遮攔。「老鴇？你居然叫我老鴇？」中年美婦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孔終於起了變化，變得一下青，一下紫。雖說自己是從事這個行業的，可是讓人當着自己的面說自己是老鴇，這讓中年美婦實在忍受不了。

    「小兔崽子，看樣子老娘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中年美婦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憤怒的目光猶如冰冷的利刃一樣直刺蕭晨。

    可是面對這一切，蕭晨卻熟視無睹。「混蛋，你們快給我住手。」蕭晨一把抓住毆打那個可憐之的女子最凶的壯漢的胳膊，使勁往後一拽。雖然壯漢也算長得人高馬大，但在不提防之下，被蕭晨這麼一拽，忍不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自覺顏面大失的壯漢勃然大怒。他攥緊那毛茸茸的拳頭就朝蕭晨的腦袋砸將而來。面對氣勢洶洶的對方，蕭晨自然不會傻傻地站在那挨揍。

    蕭晨本能地抬起手來相抗。『彭』的一聲巨響，倆個人都驚呆了。「看不出這麼秀氣的少年，居然擁有這麼大的力氣？」壯漢暗暗吃驚，剛才與蕭晨的那一碰撞，只讓他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這麼大的個子，居然這麼不堪一擊？」絲毫無恙的蕭晨也是大吃一驚。壯漢的同夥也傻眼了，在這夥人之中，壯漢的實力可謂是最強的。可是己方最強的人在和面前這個秀氣的青年交手之下，居然吃了點暗虧，可想而知這個年輕人有多厲害。

    可是此時的蕭晨卻沒有時間去理他們，他伸出一隻手去，攙扶起地上的女子，用一種極其溫和的聲音問道，「姑娘，能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女子用眼瞧瞧面色鐵青的中年美婦，再瞧瞧面上掛着無比真誠笑容的蕭晨，終於再次擁有了勇氣。

    「不是我想惹他們生氣，是因為他們實在太過分了，他們，他們……」女子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再這樣吞吞吐吐，信不信我抽你？」中年美婦一翻眼睛。

    「媽媽，我說，我說。」女子急了。通過女子斷斷續續的描述，蕭晨，中年美婦終於明白了。緣來客棧，雖然名字起得很雅，是讓人來尋找緣分的地方。可是實際上卻是……既然是做這種生意的，女子自然不能對客人太過挑剔，只要是客人的要求，都應該儘量滿足。

    可問題是這五個傢伙居然提出了一個要求，要這個女子一人伺候他們五個。這…這…這…

    當得知緣由之後，不光是中年美婦還是蕭晨，以及客棧里的其他客人，都驚呆了。而此時此刻，偌大的客棧里鴉雀無聲，哪怕掉一根針的聲音也清脆可聞。突然也不知從哪傳來了一陣哈哈大笑之聲。緊接着，這種笑聲就蔓延開來，變成了哄堂大笑。

    「笑死人了，笑死人了。」一個胖乎乎的客人放聲狂笑。隨着那種浪笑聲，他身上那不知幾世才修來的的肥肉在一起一伏地激烈地抖動着。

    「你們，你們幾個，太有趣了！」胖子強忍着笑意，用手指着這五個衣着寒酸的傢伙，「大爺我自打十六歲就出入風月場，到現如今也有十幾年了。我什麼樣的嫖客沒見過？卻從來沒見過居然還要搭夥的。笑死人了，真笑死人了。沒錢你瞟什麼妓？」

    「我說幾位兄弟，你們也不用難為這位姑娘了。就她這種體型，哪能經得住你們五個的摧殘？我看，這樣成不？兄弟我願意奉送紋銀十兩，供幾位好漢多找幾個姑娘，你們就不要再為難這個小丫頭了。」大度的胖子笑呵呵地朝那五個傢伙走去。

    「死胖子，滾一邊去。」見到這個不開眼的傢伙居然敢揭他們的傷疤，壯漢勃然大怒，一記耳光就扇了過去。可憐的胖子雖然肉多，但那都是虛的。壯漢的一巴掌直接就將胖子變成了一個飛速旋轉的陀螺。在撞爛了一張桌子之後，胖子肥碩的身軀才轟然倒地。

    「看來真的是我誤會她了。」明白事情原委的中年美婦瞧向女子的眼睛泛起了一絲絲的羞愧之色。

    「而這小子，人還不錯嘛！」中年美婦的注意力挪到蕭晨的身上，眼神變得十分複雜。

    被扇翻在地的胖子晃晃悠悠地爬起來，就欲找壯漢拼命，可是看着對方健碩的肌肉，看看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卻沒有了勇氣。胖子眯縫的眼睛四處找尋起來，最終落在了中年美婦的身上。

    「媽媽，媽媽。你可要為我做主呀！」胖子眼睛一亮，他終於找到了訴苦的對象。胖子連滾帶爬地跑向中年美婦。

    「媽媽，媽媽！我吳大少爺，自打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逛窯子了，可謂閱女無數。媽媽，不是我吹。我什麼樣的妓院沒有逛過？我怎麼樣的嫖客沒有見過?可我今天卻在妓院被打了，而且是被幾個嫖客打了。媽媽，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花了錢的。試問天下，有哪個妓院不保護嫖客的安全的？」

    「如果妓院不能保證嫖客的安全，那媽媽，我看你這個妓院也不要開了，你這個老鴇也不用做了，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覺得害臊……」

    胖子左一個妓院，又一個嫖客，再一個老鴇地喋喋不休，全然沒有注意到中年美婦的臉色越來越差。

    「諸位，大家評評理，如果妓院不能保證嫖客的安全，那這個妓院還有必要再開下去嗎？」見中年美婦不理自己，吐沫星子飛濺的胖子無奈之下只得轉向其餘的客人，嚷嚷道。

    「死胖子，你去死吧！」在這一刻，中年美婦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她一把抓起胖子的腦袋，就朝身旁的圓桌摁將下去。『彭』的一聲巨響。

    「告訴你，死胖子，我們這不是妓院，是緣來客棧，是供客人和姑娘們交流感情的地方。你要是再叫我一聲老鴇的話，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望着躺在一堆碎木屑之中痛苦哀嚎的胖子，中年美婦余怒未消。

    「交流感情？那不就是嫖與被嫖的關係嗎？」躺在碎木堆里的胖子直哼哼。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搞清媽媽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

    「你還說！你還說！」勃然大怒的中年美婦一把拽過身邊的一把椅子，狠狠地砸了下去。『啊。』又是一聲無比悽慘的叫聲。

    「還有你，小子，如果你也抱着和這個死肥豬一樣的想法，那是我向你保證你的下場將和他一模一樣！」教訓完胖子之後，中年美婦又將目光投向蕭晨。

    面對中年美婦如此明目張胆的威脅，蕭晨唯有聳聳肩，苦笑不已。

    「還有你們幾個渣渣，都給老娘我滾，我緣來客棧不歡迎你們這些沒有素質，沒有層次的蠢貨。」教訓完蕭晨之後，中年美婦衝着那五個渣渣怒斥道。

    「媽的，老子逛窯子就是來尋開心的，老婆子，居然敢對兄弟幾個這麼說話，信不信我們揍你？」一個漢子不樂意了。靠！眾目睽睽之下，五個大老爺們被一老娘們如此辱罵，臉還往哪放？

    「混賬東西，媽媽雖然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對待媽媽這樣一個大美人，怎麼能用那麼粗暴的方式呢？」大哥甩手就給自己的小弟一個巴掌。

    「大哥，你的意思是…」雖然沒來由地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但小弟卻不敢發火，他只有捂着自己發燙的臉頰委屈地叫道。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沒辦法，不管在哪，老大都可以以任何藉口隨意毆打小弟，而小弟卻只能忍着一肚子的火氣，還得做出畢恭畢敬的樣子來。

    「知道為什麼我是老大，而你們只是小弟嗎？」大哥得意洋洋地炫耀道。

    「不知道！」小弟們連忙擺出一副心虛受教的樣子。但心中卻在不斷腹誹着，為什麼你是老大？不就是你長得壯實點，拳頭大點嘛！要是我們打得過你，還會讓你騎在我們的頭上作威作福嗎？

    「主要的原因就是這裏的差距！」老大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的腦袋。

    「哦。」小弟們連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在心中，則是暗暗罵道，『我呸！』

    「蠢貨，你們聽好了。對待美人不能太粗魯，只能用最溫柔的方式。」大哥咧着嘴笑了，「那種男人專門用來對付美人的方式。」

    「大哥的意思是？」小弟們立刻就來了精神。

    「所以呢，我決定對媽媽你…」大哥腆着臉笑了，「我決定對你先奸後殺！」

    「哈哈哈！」四個小弟再次發出猖狂的笑聲。雖然這個總是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傢伙一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可看樣子，他也有腦袋靈光的時候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