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懿詫異地看了杜一一眼,下意識想要說你不想做男主?忽然反應過來男主在小說里的含義,臉立刻就漲得熱辣辣起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話題這麼稍微一停頓,再接就不那麼好接了。
杜一一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冒失了。
他以前和程嘉懿聊天時候就不那麼忌諱什麼,但以前也從來沒有將男主女主的代入到自己身上,不覺心裏也有些微妙的感覺。
少男少女的心裏,對感情避諱又好奇,此刻,他心裏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
但之前的悵然,因為李玉也變異帶來的不安,到因為這樣的對話而隱藏不見了。
兩人重新躺下。雖然之前話題讓他人呢浮想聯翩,卻奇異地並沒有因為一男一女同床共枕而生出別樣的想法。
王鵬還是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窗外的一彎新月。
他的手心空空如也。早在驚醒的瞬間,王鵬就發現握在手裏的晶體不見了。
不是掉在哪裏,就是不見了。可他並沒有發覺什麼時候吸收的,甚至覺得他本來就沒有睡着,只是朦朦朧朧的才有了睡意,就被李玉吵醒了。
可看了表卻不是他以為的那樣,他還記得他躺下的時間,至少過了一個小時了。
這一個小時他竟然只覺得恍惚了一會,而恰恰是這個恍惚的一會,握在手心裏的晶體就不見了。
他什麼時候吸收的?他升級了?
可他怎麼沒有曾經飢餓的感覺,也沒有覺得怎麼增加力量了?
王鵬不想再翻閱馬林教授的文件,不想看到文件里那些關於感染變異的猜想和實驗數據。
那些東西讓他覺得噁心。
人怎麼能對人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來?還是高級知識分子,還是科學家!
愛他媽的變異就變異,愛怎麼地就怎麼地!
王鵬自暴自棄地想着,翻個身,不去看窗外的月牙。
另一個房間內,李玉還在忙着翻着手機。
他變異了!他竟然變異了!他完全懵了。
他搜索了他所有能想到的問題,可沒有任何一個答案是他需要的。不,是沒有任何一個答案能完全解決他的問題的。
他怎麼就變異了呢?他怎麼就因為怕死就變異了?
另一個小區內,董蕭揉揉眉頭,看着電腦屏幕上最後一行字:總之,現在是機會,可也危險。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董蕭冷笑下。好個好自為之。
他站起來,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樹木茂密的樹葉。
混亂之前,他是本市業內赫赫有名的律師。混亂之後,他成了變異人,被感染者。曾經的家產、名譽、地位全都隨着感染消失了。
而到現在,他竟然只能像過街老鼠般躲在這個老舊的小區里,和父母、妻女。
幸虧,因為父母的念舊,這個老舊的房子沒有賣掉。
幸虧,他也不缺賣這個房子的那點錢。
幸虧,他以前還有點人脈,在混亂之前就做了準備。
幸虧……
而現在,所有的曾經都是以前了,以後,就沒有幸虧二字了。
以後要怎麼下去?
「阿蕭。」薛艾琳輕手輕腳走過來,站在董蕭的身後,環住他的腰,頭輕輕靠在他的後背上。
「怎麼還不睡。」董蕭輕輕拍拍妻子的手。
「看網上說的那些我害怕,睡不着。」薛艾琳小聲說道。
「網上說的未必是真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董蕭雖然安慰着妻子,可是心裏一樣沉重。
車到山前,未必一定有路。只是他身為丈夫、父親和兒子,只能承擔起尋找路的責任。
「我擔心這裏也住不了了。外邊變異人又多了,今天就遇到四個。以後野狗吃沒有了,就算我們不吃人,別的變異人也能不吃人?」薛艾琳接着道。
「別多想了,這才不到十天,政府也在想辦法。」董蕭也知道自己的安慰空洞無力。
「怎麼想?不就是把變異人都集中起來。能有什麼好事做?」薛艾琳鬆開董蕭,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着月牙。
「人類歷史上,誰會對特殊人群有過善意?人之初性本善本來就是偽命題。人類世界和動物世界一樣,永遠都是弱肉強食。」
董蕭側頭看着薛艾琳道:「按照你這麼說,現在變異人還少,還沒有團結起來,所以要被普通人欺壓。一旦變異人成為社會主流,反過來就會壓迫普通人了?」
「不是嗎?這種事情,你我見得還少嗎?」薛艾琳道。
「那是之前。和平年代。現在……」董蕭嘆息聲,「好了,不想那些了。過幾天看看能不能弄個假的驗血證明,咱們到農村去,只要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
兩個人依偎着站了一會,看着樹影中的月亮,心就和月牙一樣的淒涼。
好一會,薛艾琳放手,走回到孩子的房間。
從混亂之後,薛艾琳就一直陪着孩子睡,董蕭獨自在另一間臥室。隔壁才是孩子爺爺奶奶的房間,他們也只有一天三頓飯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
薛艾琳心疼地看着女兒。
一周多了,她也終於接受現實了,可每一次看到女兒,還是忍不住地難過。
大人們不論要面臨什麼,都是大人的事情。孩子,何其無辜。
而她更不敢想像未來他們面臨的是什麼。
都說為母則剛。可怎麼做才能保護她可憐的女兒?
她伸出手,輕輕摸着女兒的面龐,手慢慢滑到女兒稚嫩的脖頸上。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如果他們真的會被抓起來關起來,她寧願讓女兒在睡夢中,在夢裏離開這個世界。
薛艾琳的手慢慢離開女兒的脖子,將她身上的毛巾被輕輕拽拽,人走到窗前,就像董蕭一樣站在那裏。
她不知道,就在她才離開床邊,她的女兒就偷偷睜開眼睛,大大的眼睛裏竟然含着眼淚。
董雪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也不讓自己的身體發抖。
脖頸上還殘留着手的溫度,就好像那隻手還在她的脖頸上。
媽媽是要掐死她嗎?為什麼?為什麼?
她知道家裏出事了,知道要沒有東西吃了,知道吃飯吃不飽了得吃肉。因為她吃的多了?可吃飯的時候,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全要她多吃的啊。
她也沒有不乖了,就是沒有同學沒有朋友了,也沒有不乖,天天呆在房子裏的。
可媽媽為啥想要掐死她?難道媽媽也和她一樣?她覺得媽媽很香很香,媽媽也覺得她很香很香?
爸爸也香,爺爺奶奶也香。她也一定是香的。
董雪使勁睜着眼睛,直到眼睛裏的眼淚沒有了,才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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