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後,所有的演員都走到了台前,對觀眾席上的小朋友們和他們的父母鞠躬致意,小朋友們在大人的幫助下,也懵懂的給演員們鼓起了掌,雖然他們可能不知道鼓掌的含義是什麼。
觀眾們開始退場,但演員們卻沒有回到後台休息,而是帶妝來到大廳門口,與小朋友們再見一面,跟他們說聲再見。
「小鳥!!」
對於這個角色,小朋友們還是非常喜歡的,見到這個大四的女學生後,紛紛用手指着她,大聲呼喊着小鳥,並且圍繞在她的身邊。
「樹哥哥」
只有一些智力障礙問題不算嚴重,只是稍微有點問題的孩子才能認出陸澤演的大樹,他們也比那些病情嚴重的孩子要熱情的多,在父母的支持下,帶着猶豫,一步三回頭,看看父母,又看看陸澤,最後小心翼翼的走到陸澤身邊。
陸澤本身就是一個特別喜歡孩子的人,蹲在地上輕輕的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對孩子的喜愛溢於言表。
雖然很多人都提出了對待這些孩子就像要對待普通小朋友一樣,不要用同情,憐憫的心去看待他們,但實話實說,陸澤做不到,絕大多數人也都做不到。
見到這麼大的孩子說話都吃力,嘴角不停的流口水,肢體動作也帶着一種怪異的扭曲,你很難不對這些生來便是殘缺的孩子報以同情心。
陸澤很會逗孩子開心,把孩子抱起來跟孩子聊起了天,讓孩子的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甚至當家長準備離開時,孩子都哭着喊着賴在樹哥哥的懷裏不肯走。
「拜拜,小朋友,路上注意安全,我們以後再見。」
對哭着不想走的小朋友們說了聲再見,又囑咐家長路上加小心,看着他們緩緩離開的身影,陸澤心裏感慨頗多。
這些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他不能用對或者錯來評判,也不能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給世界帶來的是好還是壞。
他甚至不能帶入這些孩子家長的心態,因為他也不知道真的自己遇見這樣的事兒了,他該去用理性的方式去解決?還是感性的服從上天安排。
對於孩子的父母,他沒權力去評判,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父母都有着超乎普通人的勇氣和決心,犧牲自己的下半輩子,讓孩子能來看看這個世界。
觀眾們離場完畢,陸澤去化妝間卸妝,一個所有人都認不出來的綠臉怪,總算露出了真實的面目,隨後在後台找到正呼呼大睡的瘸子,開車離開了劇場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陸澤每天都要去白玉蘭劇場報道,每天一場演出,雖然他只是飾演一個配角,但每當看到孩子們的笑臉,他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並且在業餘的時間,他總是會和宋歸遠以及導演陳永斌老師一起喝喝茶,談論有關於電影方面的問題與知識。
雖然陳老師是一個十分嚴肅的人,在綵排時的脾氣也十分的臭,但凡誰有點失誤就會暴走,一頓痛罵,但出乎意料,可又情理之中的跟陸澤關係處的很好。
主要是因為
「保鮮膜扯點,繞着纏兩圈,別太松也別太緊,對咯,這幾天不要上藥了,不然容易燒死,澆水勤快點,得一天一澆,哎這要是活了,可太漂亮了。」
陸澤聽從陳老師的話,小心翼翼的把保鮮膜捆上,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之前也沒想到,老陳頭這麼一嚴肅的人居然還是一嫁接高手。
聽說主要是因為他老伴喜歡養花,但是礙於雙手都有腱鞘炎,手指不能打彎,就只能由陳老師代為操作,時間一長,倒也練就出了一身養花的本事,並且也培養出了這麼個陶冶情操的愛好。
他給陸澤看過手機里的那些照片,滿院子裏全都是一些十分名貴的品種,真給陸澤羨慕壞了,也是讓陳老師帶的,他才從幾十塊上百塊的小打小鬧,變成了三五萬的真刀真槍,並且還是成活率不高,死了三五萬就打水漂的那種。
陸澤輕輕的翻着花葉,偶爾伸鼻子湊過去聞聞,陳老師這邊燒好了水,燙了杯,泡上一杯普洱,手上盤着玩了多年的老悶尖,端起喝了一口,長舒了一口氣。
「小陸,今年的國家級演員要公佈了,你收到信兒嗎?」
「知道,不就後天嗎?早就聽說了。」
「那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呢?沒點想法?」
「想法肯定是有的,要說沒有那純粹是糊弄洋鬼子呢,但是這東西還得是您們這些老前輩評,我就直接等消息就行了,心裏有數,一級甭想,二級很大希望嘛。」
陳老師見陸澤還在關心那這盆花,搓着獅子頭,搖頭輕輕笑了笑,說來也奇怪,他現在帶的學生還有不少二十八九歲的,但陸澤跟他們有着相當大的差別。
如果說陸澤跟還在象牙塔里的同齡人有不同,這話陳永斌相信,但他不是沒有和外面的年輕人接觸過,但總是感覺他們仍然沒有陸澤的心智成熟。
或許這就是他這麼喜歡陸澤的原因,這年輕人沉穩,大氣,而且心思縝密,最重要的是陸澤有超高的天賦。
他愛才,而陸澤是大才,所以他沒法不愛。
如果陸澤沒有才華和天賦,那麼他對陸澤的評價可能就是心機深沉,這東西完全隨着眼緣走,你對一個人有善念,那你可以很輕鬆的發現他所有的閃光點,覺得他哪哪都不錯,可如果你煩透了一個人,那他做什麼你都會覺得厭惡。
陳永斌就是這麼一個主觀的人,不喜歡陸澤的人可能覺得陸澤城府太深,太虛偽,但對他而言,陸澤的虛偽則是一種包含善意偽裝的真誠。
「你也知道是我們評審的,你怎麼不問我?看來你也沒多在乎嘛,行了,提前透露給你吧,反正就半天時間,你二級,過兩天領證書去吧。」
「那謝謝陳老師了,待會我得跟我媽報喜呢,她這幾天沒少給我打電話問我。」
這話陸澤沒撒謊,他也不知道李玉梅在哪兒聽說了今年陸澤評選國家級演員有戲,對於這種帶上國家開頭的頭銜,她看的比誰都緊,這幾天一直給陸澤打電話,總問陸澤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感覺自己能不能評上。
估計今天要是告訴李玉梅他選上了,李玉梅能帶着陸衛國連夜上墳給祖宗磕頭,取得了國家級的榮譽,老陸家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你還真是淡定,合着拿這個證書就為了讓你母親開心開心?你倒是一點都不激動是吧?我都怕你小子上廁所沒帶紙都能給證書撕了擦屁股。」
「這話可不敢亂講啊陳老師,證書是國家頒發的榮譽,我能不當回事兒嗎?我心裏高興,但大眾對這方面的關注度不高,而且公司雖然認這個頭銜,有這個頭銜也不會給你漲片酬,對吧?錦上添花固然可喜,但犯不上激動的快暈過去。」
這確實不是假話,據陸澤所知,這個證書拿出去是很有面子,但你總不能把證書縫在胸口見誰給誰看吧?
而且國家級演員除了享受政·府津貼之外,對於商業經紀公司確實沒多大用處,你看現在火的那些年輕明星,有幾個是國家級演員的?反而那些國家級演員很大一部分都不被大眾所熟知,始終走不到大眾的視野中來,這個時代你還是得看人氣和影響力。
「照你這麼說,確實是如此,但有的時候,這東西可是能頂的上大用處的,過幾天有部片子面試演員,所有參演演員必須在國家二級演員以上,主演年齡要在三十周歲到四十五周歲之間,你雖然差一歲,但你長得老,正好這件事問到我了,我說差一歲問題不大,他們就給過了,應該明後天片約就發到你手上。」
說到片約,陸澤的耳朵就立起來了,片子必須是國家級演員才能參演?這得多大的場面?如果真能進這個組,跟一幫高手對戲,想想都過癮!至於陳老師說他長的老,他也不在意,畢竟這是事實。
「什麼戲這麼大場面?加上配角起碼要二十好幾口的國家演員吧?」
陳永斌喝了口茶,手指在桌子上敲擊幾下,才緩緩開口。
「現在國家進入老齡化時代,所以對兒童問題特別的重視,《折翼的小鳥》就是其中重視的一個點,這部戲同樣也是,具體的我不清楚,因為我負責話劇,還有三十多個城市要走,劇本我也沒看過,就知道一個主題,是針對人口買賣和販賣兒童的,是正劇。」
「你的拿手好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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