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請問網傳你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是否屬實呢?最近你的精神狀態怎麼樣?會不會對《陰荒》的拍攝有所影響?」
「陸澤,請問你是否與傳言中一樣,在精神狀態不穩定時會選擇男性配偶?您是否把選擇選擇的目標放在乾世嘉公司內部的男性練習生身上?」
「請問陸澤,您最近的精神狀態如何?是否會退出《陰荒》的拍攝?乾世嘉對你的病情是否知情?如今公司內部對您的解決方案是否已經有了眉目?」
「陸澤!......」
「陸澤.......」
身邊不斷有記者提出那些讓陸澤特別反感的問題,他被擠在人群中間,劉斌、王梓萱和沈靖寒三人以及臨時找的保鏢圍繞在他身邊,才能夠勉強突圍,朝着保姆車的位置走去。
陸澤帶着黑色的帽子、墨鏡和口罩也帶了個齊全,這幅全副武裝的樣子是沈靖寒強求的,雖然陸澤出門肯定會被這幫鼻子跟狗一樣的娛記逮到,但起碼能遮擋一下陸澤有些疲憊的面容和粉底難以掩飾的黑眼圈。
很明顯,他昨晚並沒睡好。
實際上陸澤是怒火中燒的,他是憤怒的,乾世嘉給各大媒體塞錢依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而在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的推波助瀾下,讓事情逐漸鬧大的方向前進,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了,他陸澤是個精神病,指不定還是個同性戀。
有些人註定是看不到陸澤好,因為只要陸澤有一天沒倒,只要他還混的風生水起、如日中天,那他就是某些人頭頂上的一朵巨大的烏雲,一座他們永遠都邁不過去的大山,所以他們拼了命也得把這座山給刨了,不能讓陸澤好過。
至於是誰,陸澤心裏有那麼一丁點數,但不是太多,畢竟盼着他倒的人太多了,他記不過來,也沒那過目不忘的記性,況且這個圈子裏的人最擅長偽裝,背地裏就算恨不得殺你全家,表面上也把你當他爺爺。
更讓他憤怒的是,他居然連誰把他坑了都不清楚,這種找不到仇家的感覺真的會讓人有種無處發泄的窩囊感,最重要的是,把他踢進這麼大坑的人不是別人,是自己公司的人,可以說是自己人,這更讓陸澤難以接受。
知道這件事的,除了當初的那批公司高層,李善均、沈靖寒、王梓萱之外就沒了別人,別說現在的公司高層,就連跟了他六年的司機劉斌都不知道。
會是高婉芝他們嗎?陸澤不想去懷疑他們,因為從陸澤進公司開始,這五年的光景他們相處的非常不錯,還會經常一起聚餐喝酒,陸澤想不明白他們有什麼理由會曝光自己。
因為錢嗎?
陸澤查了他們最近的生活情況,沒有一個生活窘迫,窮困潦倒的,畢竟在任職乾世嘉高層之前,他們也是在各自領域數一數二的金領,現在仍然拿着不菲的薪水,享受着高檔次的生活。
陸澤也不相信有哪家媒體會拿幾千萬出來,在不知道陸澤是否有黑料的前提下,把錢給他們,只為了讓他們曝光一個未必真存在的黑料。
可事情就這麼幾個人知道,不是他們又會是誰?所以就算陸澤不想懷疑他們,現在也得懷疑了,不光是他們,就連現在跟在自己身後的王梓萱,拉着自己手的沈靖寒,都已經成為了被懷疑的對象,因為她們知道這件事,所以就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只是如果真是他身邊這兩個人告的密,陸澤會很傷心,真的會很傷心,所以翻來覆去想了一夜,換來的只是一夜未眠,以及黑的像熊貓一樣的黑眼圈。
這場風波可以說是陸澤出道幾年來遭遇到的最大危機,如果乾世嘉已經上市的話,就這麼一場,今天早上乾世嘉都不知道損失多少錢了。
打從陸澤出門,最開始採訪的是大媒體,畢竟娛記也得是分等級的,隨後上來的小媒體是所有藝人最厭惡的對象。
為了銷量或者流量,通常這幫記者是沒有下限的,對待用戶一直是標題黨,各種震驚,而對藝人就更糟糕了,小嘴抹了蜜,什麼話都敢問,越來越不堪入耳,就差問陸澤是喜歡被人玩屁股,還是喜歡玩別人屁股了。
沈靖寒緊緊握着陸澤的手,越來越用力,剛才出門的時候她就告訴陸澤不要說話,更不要和記者對罵,那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但現在他們問的問題實在有點太過分了,就算陸澤現在忍不住,也實屬正常。
為了讓陸澤不更加深陷泥潭,再惹上其他麻煩,沈靖寒只能趕緊朝着人群外圍擠過去,並且嘴上不斷的辯解。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現在陸澤不方便採訪,他只是個演員,演戲才是本職,展露個人生活並不屬於他的工作範圍內,另外陸澤的精神狀況良好,已經有正規心理諮詢部門的高級心理諮詢師給出了檢測結果,陸澤精神狀態並無異常,請各家媒體不要誤導大眾,給陸澤造成不好的影響,目前已有多家媒體接到了法院的傳票,我不希望今天給在場的各位朋友的工作單位送傳票過去,麻煩讓讓。」
「請問給出檢測結果的心理諮詢師是林悅竹醫生嗎?有消息指出當時陸澤心理出現問題,給予治療的就是魔都富人階級知名諮詢師林悅竹醫生。」
對於媒體把林悅竹都挖出來了,沈靖寒確實感到了驚訝,但表面上卻沒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反而笑露八齒,五十多歲的貴婦人氣質盡顯無疑,對提出問題的記者笑了笑。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來,阿澤,咱們走吧。」
前方保鏢已經疏通了人群,留出了一條路,沈靖寒帶着陸澤上了保姆車,在記者們的拍攝中緩緩駛離,前往拍攝場地。
只是剛進了車內,沈靖寒的笑容就消失在了臉上,讓劉斌關上後排隔音玻璃,並且把音樂聲調大後,從包中拿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靠在椅背上,細長的手指不斷點着實木的車椅扶手。
「你好,我想聯繫一下林醫生,我是沈靖寒,好的......」
「你好林醫生,陸澤的問題現在已經被曝光了,不,我從沒懷疑是你,畢竟林醫生的職業道德在業內是出了名的,我信得過,只是已經有媒體查出是你給出了陸澤的診斷,也許最近有陌生人來騷擾你,對你的工作和生活可能會造成不便,我想提前對你說一聲抱歉。」
「另外如果新客人旁敲側擊,詢問陸澤的問題,也希望你能保持些警醒,可以嗎?如果能減少陌生客人的預約那真是太好不過了,真的非常謝謝你林醫生,待會我會讓人給你送些禮品過去,不,別推辭,只是希望對你工作上的影響做些彌補,以及聊表歉意,好,那我們再聯繫。」
掛了電話,沈靖寒看了一眼王梓萱,見她帶上耳機望着窗外,又扭頭看了一眼摘下防備,閉眼休息的陸澤,帶着一絲心疼,把右手放在陸澤的手背上,之後把音樂關小,車內安靜,再無一點聲音。
.......
「陸哥好.......」
「陸哥早上好.......」
時隔一天來到劇組,這幫小年輕的臉上除了當初的那份敬畏之外,似乎多了點其他的意思,倒也不是看陸澤笑話的表情,那純粹是找死,只是在場絕大部分的男性小鮮肉都沒跟男人睡過,網上又傳陸澤喜歡潛規則,對自己的屁股有點擔憂。
陸澤也懶得搭理他們,回到更衣室開始換裝,出來後,見到白溪群還坐在導演椅上神神叨叨,也沒了搭理的心情,直到楊晨拿起喇叭,指着某一處大喊了一聲。
「哎!那個拿手機的!你拍什麼呢你!別躲!我都看見你了!趕緊過來!劇組不允許拍攝你不知道?一張傳票告到你傾家蕩產你信不信!那個穿藍衣服的你過來!就說的你!」
那人似乎還想拒不承認,楊晨卻直接起身把那人拽了過來,也不管合不合法,直接讓人把視頻給刪掉,隨後通知安保把人給攆出去。
「唉......又一個,今天第六個了,這還是咱們劇組的工作人員,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錢,真特麼煩,好了好了,陸澤你準備好了吧?開拍開拍!」
說實話陸澤妥協了,還是拍前天那幕戲,李簡妮還是那種膩歪的語氣,陸澤已經不再叫停,也沒有再動肝火,他只能保證自己的表演是沒問題的,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一夜沒睡,又發生了很多事,陸澤的狀態也很難保證,很罕見的出現了失誤,不過仍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只是一個又一個狗仔混入劇組,都為了找陸澤的大料,一上午的時間被逮出去十多個,嚴重影響了拍攝的進度,最終倒是白溪群先受不了了,走到陸澤身邊。
「陸澤,你這.......現在這情況也不行啊,總是抓到混進來的記者,本來你前天就先走了,昨天又沒來,拍攝進度已經落下不少,現在又出現這種問題,實在不行.......你再歇一天吧,跟領導商量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不然.......這根本沒法拍啊。」
陸澤當然知道白溪群是什麼意思,就是沒想到沒開拍之前老實巴交的白溪群一進了劇組就變了個人,那叫一個損,之前還真是小瞧他了。
盯着他眼睛看了一會,這小子居然光明正大的和陸澤對視了起來,最終陸澤看着他,點點頭,接過和事佬楊晨遞過來的香煙點上,抽了一口,吐出煙霧,轉身走回了更衣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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