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還未等兩人出關,蘇楚便被人叫了出去,有重要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蘇楚走出閉關的房間,腦中還在回想《金鵬摩雲手》中蘊含的武道真意,妄圖使自己替換其中……
對眼前的殷無壽隨口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心中卻沒有太大擔憂之情,若真有什麼大事發生,現在在眼前的應該是十三鷹才對……
只見殷無壽麵色凝重,沉聲道:「外面來了一個方士,生稱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實力高強的驚人,就連少教主都奈何不了他,所以……」
蘇楚一臉驚異道:「竟然連師兄都不是對手?到底是什麼人?」
殷無壽臉色沉重的搖了搖頭:「江湖上從未有此人的消息流傳,就好像突然冒出來一般。所以,無奈之下只能請你出關了。」
身為殷天正絕對的心腹,他可知道眼前這位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鷹教第一高手,若是李恆都不行的話,那恐怕……
蘇楚皺了皺眉頭,這個世界果然沒那麼簡單,在他這個不大不小的翅膀煽動下,冒出些原著中未曾出現的牛鬼蛇神並不意外。
既然對方是衝着他來的,並且這還是在天鷹教大本營中,蘇楚自然不能退卻。
所以,沉吟一下便點頭道:「走吧,去見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闖天鷹教總堂?」
片刻之後,蘇楚和殷無壽來到前方演武場,只見殷野王和他這個身體的父親李天垣正一臉凝重的盯着一名打扮普通的遊方道士……
這名道士長相雖然普通,遠遠不能稱得上俊朗,但是此人往那隨意一站,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脫俗的氣質,在這種氣質的襯托下,普通的樣貌也足矣吸引人的目光,身材高大,手中還持有一杆布幡,上書『求天問地測鬼神,觀命看相卜凶吉』十四個大字!
字到是好字,即便蘇楚在閒暇至於下過一番功夫,也不過是登堂入室而已,遠達不到道士手中幡上之字,那種蘊含自己獨特意境的感覺……
單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這個道士絕對不是一個騙子那麼簡單。
蘇楚到了之後,周圍無數天鷹教弟子自然而然的讓開一個通道,一臉敬意的看着他緩緩從面前走過。
蘇楚對着父親和殷野王點了點頭,打過招呼,便對着道士沉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見我?」
暗中不斷的觀察,然而此人周身上下卻是渾然不漏,沒有絲毫的氣息外泄,讓蘇楚難以探清虛實,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看來,事情要比他想像中的要棘手的多!
然而,那名道士一臉驚奇的盯着蘇楚的面部,喃喃自語:「不對啊,觀你這面相,雙眉直逼命宮,宇間與印堂相迫,不但不是大貴之相,反而是一副早夭之相,應該早就死了才對啊,怎麼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取得現在的成就……」
道士輕聲自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有資格在周圍之人,武功都不算弱,自然聽得非常清楚,臉上都不由露出極為怪異的表情……
李恆的父親,李天垣更是臉色黑色發青,任誰聽到有人這麼咒自己的孩子都會感覺難以忍受,就在他要忍不住爆發之時,蘇楚連忙對其傳音阻止。
不論別的,單說此人能夠讓他看不透,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他自然不能讓父親犯險。
與眾人想像的不同,蘇楚對道士的評價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將心中的戒備再度拔高。
因為就算道士一臉懷疑人生的樣子,周身上下都沒有絲毫的破綻顯露,可見此人內心中絕對沒有他面上那麼強烈的反應……
被動防守從來都是他的性格,蘇楚忽然開口試探道:「看來你的看相也不過如此,要不要我再給一次機會,算一算別的?」
道士聞言一臉大喜的點頭:「好哇,既然公子有此雅興,小道我就為公子看一看這命格,是否能夠支撐公子的野望?」
瞬間,蘇楚眼中冷光閃過,強忍住動手的欲望,寒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道士似乎沒有感覺到蘇楚的態度,依舊那副淡然的樣子輕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嘍,公子自然明白的!」
蘇楚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面色大變,剛剛的寒意瞬間消失不見,仿佛都是錯覺一般,換上波瀾不驚的神態,淡然一笑道:「那就請先生出手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先生說的不能讓我滿意,那先生想要安然離開,可就要留下幾手讓人信服的武功才行!」
道士似乎沒有聽出蘇楚口中威脅的意味,毫不介意的一笑,便開始凝神仔細的觀察起蘇楚的面部……
剛開始並沒有什麼奇怪,依舊是剛剛的那一套,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從面相來看,確實是無福之貌、早夭之相,而且以生辰八字來說,屬於天煞同宮之命,按理說以你之相應該承受不住才對,八年前之劫就應該直接隕落……
雖說萬事無絕對,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人的相和命在有些時候是可以改變的,所以才有逆天改命之說,但是那種能夠把握自己命運之人百年都難得出現一個……
好奇怪,怎麼會出現這種完全互相違背之相?」
然而,蘇楚剛開始還有些興趣,後面聽得越來越不滿,感覺這個道士也不過如此,翻來復起就那麼兩下,就算他算的不錯,原主都已經死了,又與他有什麼關係,現在他蘇楚已經替代了原來的李恆,兩人的命運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區區一個算命之人,就算有些本事也不可能算出關於他的事情……
似乎,一切都是他多心了。
想都這裏,蘇楚暗中鬆了一口氣。
忌憚之心頓時散去了大半,蘇楚對眼前這個道士開始不耐煩起來,尤其聽到他嘴裏不斷說着一些『他早該死了』的話……
頃刻,蘇楚下意識的起了殺心,背於身後的雙手不斷的打着手勢,這個忽然出現的神秘道士既然來到了他的地盤上,而且還是敵友難辨,不過按照他的判斷,單憑雙方交談半天還未通姓名,友善的可能性很低……
對於有威脅之人,蘇楚從來都是奉行:寧殺錯,勿放過!
隱藏在周圍的血殺衛已經緩緩的布成一個口袋陣,無數天鷹教高手也已經將此地團團包圍,只要這個道士沒有達到超一流之境,絕對難以突圍出去。
萬事俱備,蘇楚眉宇間漸漸皺起的眉頭,猶如巨龍翻滾,雙目中隱藏的驚天殺意也漸漸的釋放出來,強大之極的氣勢影響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開始微微震盪。
就在他剛要出手之時,只見那名道士死死盯着他的眉宇,雙手不停的掐着手印,雙眸中瞳孔猛然張開,一副驚駭之際的模樣。
只見道士忽然張開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噗!怎……怎麼會這樣?」
被這突生的變故嚇的一愣,蘇楚揮手阻止眾人動手。
此刻,道士已經顧不得周圍之人,指着蘇楚臉色慘白之極說道:「沒想到……傳說中的命格竟然真的存在……時也命也,沒想到我竟然真的遇到了……」
艱難的說完,還沒等蘇楚反應過來,道士仿佛堪透了什麼,然後兩眼一閉,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蘇楚小心戒備的上前將手心貼在他的心口上,一是試探他是否還有心跳,另一個則是一有不對可以瞬間制住他。
蘇楚感覺到此人心跳微弱到極點,似乎隨時都會停止跳動,而且體內氣息極其絮亂,確實不是裝的昏迷。
蘇楚臉色越來越陰沉,這個道士剛剛到底算到了什麼,竟然引起這麼大的反應?
蘇楚第一時間將其送到胡青牛那裏,命其全力救治。
將周圍之人遣散,嚴令不允許傳出去隻言片語,蘇楚便在周圍等待着消息,這件事情不弄清楚,難以心安……
第二天,道士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第三天依舊如此,不過在胡青牛的全力救治下,倒是沒有了生命危險,只不過想要醒過來卻需要一段時間。
直到一個月之後,道士才悠悠轉醒,清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尋找蘇楚。
當蘇楚過來之後,在道士的要求下,房間內只剩下他和蘇楚兩人。
就在蘇楚以為這個道士要與他說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見這個道士一臉虛弱的依靠在床頭,滿面嚴肅的看着蘇楚問道:「敢問公子志向為何?請一定要認真的回答我這個問。」
蘇楚心中非常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老子連尿布都準備好了,你就和我說這個?
什麼志向?
當然是將這個世界的氣運搜刮乾淨,然後打包走人,至於會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影響,干他鳥事……
蘇楚暗暗的撇了撇嘴,這些話自然不能說出口。
只能醞釀了一下,這位既然一醒過來就問出了這話,明顯是算出點什麼,對他有些意思啊……
思考了半晌,到底該怎麼說才能顯得有逼格一些?
片刻之後,蘇楚做出一副憂國憂民之相,身上忽然散發出濃濃的霸氣,威嚴肅穆的說道:「虎嘯山林百獸驚,皇圖傾倒霸業起。揮師北進三千萬,踏平天下我為皇。」
這四句詩不過是蘇楚隨口應景而出,遠不能和真正的詩人押韻唯美相比。
不過,卻是將他的意思清晰無比的表達了出來。
蘇楚仔細的盯着道士的雙眸,這位似乎掌握了他不少的秘密,並且來歷神秘,現在他又第一次將目標透露給外人,只要這位有一絲的不對,蘇楚都會立下殺手。
寧我負天下人,不可教天下人負我!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沒有威脅。
在床上一副虛弱之極的道士,聽到蘇楚的回答之後,雙目中似乎似乎爆射出兩道精光……
只見他掙扎着從床上下來,拒絕蘇楚的幫助,神色鄭重的跪倒在他的面前,叩頭道:「山野之人劉基,見過主公。」
蘇楚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數息之後,心中頓時翻起了波濤之浪……
劉基,劉伯溫。
真的是他嗎?
那個號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半仙。此人在正史上的記載,遠遠不如他在民間和野史中的名氣。當然,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此人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才,朱元璋能夠奪得天下,此人最少功佔兩成……
思至此,蘇楚連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一副關懷備至的模樣:「能得先生輔佐,乃是我的幸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生的身體。不知先生可有表字?」
「多謝公子掛念,屬下姓劉,名基,字伯溫。」劉伯溫臉上帶着感動說道。
蘇楚聞言心中暗道:「果然!」
隨後在交談中,蘇楚也知道劉伯溫為什麼會突然昏迷不醒,一副快要掛掉的樣子……
原來就在剛剛蘇楚要決定動手之際,撕破了平日裏的偽裝,恢復了霸道的本性,劉伯溫突然福靈心至算出來蘇楚竟然有明暗兩個命格。
明面上不過是中人之相,早夭之命,不足掛齒。
隱藏起來的卻是萬道之尊,超脫之命,這種只屬於傳說中存在的命格,他也不過從記載中窺得一二,具體也是懵懵懂懂,從未有過真正的例子,然而在他剛看到的剎那,那種反噬的偉力便不是他能夠承受的,直接氣若遊絲,昏迷不醒!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對蘇楚的隱藏的命格堅信不疑。
在劉伯溫醒後卻發現他的氣運竟然不知何時與蘇楚連在了一起,他之所以能夠挺過這劫,完全是因為蘇楚的關係,而且通過這絲聯繫,他竟然感覺到蘇楚身上的氣運簡直濃郁的嚇人,遠超他的認知。
他如今已至中年,不甘修為困於平靜,此番下山,就是算到了大劫將至,想要輔佐真龍,藉助真龍氣運使修為更進一步。
然而,在塵世歷經了數年,卻沒有一個可入眼的目標。
蘇楚的亂入,突然名聲大噪,讓他帶着瞎貓碰死耗子的心思上門,卻萬萬沒想到歷經此番劫難。
索性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所以才會聽到蘇楚的志向後,毫不猶豫的叩拜認主。
向他們這種人,下起注來,從來都是乾脆至極,毫不拖泥帶水。
蘇楚在了解之後,高興的同時,一邊讓其養好身體,一邊將他的計劃透露出部分,並且諸多事情漸漸的交給劉伯溫處理。
在此之前,蘇楚麾下雖然忠心之人不少,但是這方面的人才卻是緊缺,讓他不得不花費心力在這方面。
現在,突然從天上掉下一個劉伯溫絕對是意外之喜,瞬間讓蘇楚從中解放出來。
觀察過一段時間後,發現這些是對於劉伯溫來說絲毫不算什麼,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從容之極。
從此,蘇楚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即可,省下的時間便可用於閉關之中!
一年的時間就這樣靜靜的流逝,蘇楚雖然一直全力專研那部《金鵬摩雲手》殘篇,並且將其中三式融入到了自己的爪法之中,卻一直未曾領悟出其中的武道真意。
果然如同他所預料一般,在沒有動用『氣運』情況下,想要憑藉自己領悟武道真意實在是太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不可能。
要不然,憑藉着殷天正的才情,也不至於對着三式《金鵬摩雲手》,參悟了一輩子,生生將一部二流鷹爪功練到了江湖絕學的地步,卻始終未曾領悟出屬於自己的爪法真意,由此可見,其中的艱難。
蘇楚出關後,劉伯溫便急忙找了過來。
「恭喜公子神功大進,想必距離突破已經不遠!」看着蘇楚周身內斂,一副收穫非凡的模樣,劉伯溫一臉羨慕的說道。
「哈哈,先生過獎了,你的功力可絲毫不在我之下啊!」蘇楚聞言大笑道。
「呵呵!我已經到了不惑之年,而公子剛剛弱冠而已,哪裏有可比性啊!」劉伯溫一臉讚嘆的說道。
「好了,這種話你我之間就不必客套了。剛才見你形色匆忙,可有什麼事情?」蘇楚隨意擺手岔開話題道,對於稱讚的聲音,這些年他早就聽膩了。
劉伯溫用這一年的時間,展現了他的忠誠和才華,蘇楚早已將他當成自己人,自然不需要在像外人那樣的客套。
說到正事,劉伯溫神色嚴肅的道:「公子,我們的錢糧不多了。」
「哦?」
蘇楚聞言一臉的詫異:「怎麼會?天鷹教勢力遍佈大半個江南……」
還未等他說完,劉伯溫便嚴肅搖了搖頭:「公子,既然您態度堅定不會吞併天鷹教,那麼我們就應該做到財政獨立。欲成大事,錢糧自足乃是最進本的要求,所以我才會說『我們錢糧不多了』。」
蘇楚張了張嘴,想了想後,卻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他知道,卻不能說,尤其在劉伯溫這種人面前,口風尤為要緊,一不小心流露出隻言片語,恐怕就會被人家順藤摸瓜推測出來很多東西。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天鷹教便會在殷天正的帶領下回歸於明教,所以蘇楚雖然口中一直說,絕對不會吞併天鷹教,但卻一直將天鷹教的東西當成自家裏,隨意的取用。
但是,這些話他不知怎麼說,也不能說。
否則,『先知』這件事他就解釋不了。
行事不秘,反受其害!
一絲可能引起懷疑的口風,蘇楚都不會流露半點。
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別說劉伯溫,蘇楚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分毫。
「先生既然提出來,想必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還請先生教我。」蘇楚眼珠一轉,便將皮球踢了回去。
「巨鯨幫。」劉伯溫顯然早有準備,極為乾脆的說道。
蘇楚心中回憶起有關巨鯨幫的情報,立即明悟了他的意思:「先生是看上了巨鯨幫掌握的水上渠道?」
「不錯,巨鯨幫一直從事沿海一帶的運輸管理,進行走私,牟取暴利,這絕對是一條取之不竭的金礦。並且他們還時常客串海盜,打家劫舍,名聲並不好,我們對其動手於名聲無礙。而且巨鯨幫中唯一的一流高手前幫主麥正也死在了王盤山一役,可以說他們的真正實力和他們手中掌管的財富,極為不符。」劉伯溫一臉淡然的說道。
蘇楚食指輕輕敲擊着桌面,思索了片刻,其實他看上的倒不是巨鯨幫海量的財富,而是巨鯨幫中無數的水中好手,這些人只需要專業的訓練一下,就會成為精銳的海軍,這方面可是他的短板……
想到這裏,蘇楚不再猶豫,直接揮手道:「既然先生已經決定,那我一定支持。不過,我有一點要求。」
「公子請吩咐。」劉伯溫立即拱手說道。
「我不希望看到一個四分五裂的巨鯨幫,錢財我要,巨鯨幫我也要,先生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那些精通水性的幫眾,都是極為難得的資源。」蘇楚大手一揮,霸道到極點。
「公子請放心,我即刻出發,一個月之後就會有結果,必不會讓公子失望。」劉伯溫一臉自信的答道。
「哈哈,先生莫急,這次我和你一起去。」蘇楚輕輕一笑說道。
這一年多一直待在天鷹教總堂,未曾外出,江湖上有關他的傳聞似乎有了下降的趨勢,華山派之事讓他的聲望一躍成為與六大掌門齊平之勢,經過一年的時間已經徹底沉澱下來,也是時候該搞搞事情了!
「是!」劉伯溫拱手一禮,實情趣,知進退,不該問的絕不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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