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一戶普普通通的民居內,蕨在自家的小院內,忙忙碌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她的年紀放在後世,正是受父母呵護的年紀,只不過這個時代,卻要如同大人一般,擔負起養家的重擔。
蕨將採集回來的野菜,用石刀剁碎後,混和着草籽倒進木槽里,餵給柵欄里的幾隻母雞來吃。
蕨看了看天色,抱着大陶罐去城中的水井去,艱難的打了一罐水回來。
回到家後,蕨熟練的生火,燒水。
看着陶罐內金黃的粟米,蕨菜開心的笑了笑。
「母親和哥哥一定會高興的。」
黃昏十分,長安城內炊煙裊裊。
勞作了一天的人們迎着下落的夕陽,疲憊的回到自己簡陋的小院之中。
「母親,吾看咱家的菽再過不久就可以收貨了,農事官說,種完一季菽,明年再中粟會長的很好,等收穫了,咱家就不用餓肚子了。」
男孩扛着鋤頭,興奮的說道。
女人的腿仿佛是有殘疾,挑着扁擔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
「唉,咱家現在已經沒有存糧了,怎麼才能熬到收穫呢。」
男孩沉默了一會兒道:「母親,今後學府午時發的米和肉,我留下來,拿給你和蕨吃,吾有力氣,一天隨便吃些就可以了。」
女人嘆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儘是悲苦之色。
二人沉默中,回到自家小院,問着空氣中的陣陣米香,驚訝的看着正在忙碌的蕨。
「蕨,這些米是哪裏來的?」
獲表情嚴肅的問道。
蕨被獲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低聲道:「蕨采蘑菇換來的。」
獲狐疑的看了一眼蕨,走到一旁裝米的陶罐處,打開一看,見到幾乎已經裝滿的陶罐,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你老實告訴我,這些米哪裏來的,采蘑菇不可能換這麼多。」
這時女人道:「獲!既然蕨能弄來米,你還管那麼多做甚,咱麼也快吃飯吧!」
獲沉聲道:「母親,吾等是有尊嚴的人,已經不是奴隸了,小妹如果去偷,那咱家還有和臉面在這長安城中生活下去,咱家還有我,吾明日下學之後,便去河中捕魚,總不會餓着咱們。」
蕨聽到獲的話,頓時委屈不已,淚水在眼中打轉。
獲見此,蹲在蕨的身前,用儘量柔和的聲音說道:「小妹,告訴兄長,這些米是哪裏來的,如果是別人,咱們這就去還給人家。」
蕨哽咽道:「今日我採集的蘑菇夠換一枚銅錢了,吾知道家裏沒米了,便想着給咱家換一些橡子面來吃,蕨聽哥哥說過,橡子面便宜。
雜貨鋪的掌柜官人說,橡子面不好,他知道蕨是哥哥的妹妹,便說借一枚銅錢給蕨。
這些。。。。這些米,是兩枚銅錢換來的,不是蕨偷的。
」
獲聞言鄒了皺眉,輕嘆了一口氣,摸了摸蕨的腦袋,「兄長錯怪你了,咱家的蕨長大了,兄長向你道歉。」
蕨擦了擦眼淚道:「母親,哥哥,咱們吃飯吧,吾餓了。」
獲點點頭道:「好,咱們吃飯。」
米飯酥軟,醃肉鮮美,可是獲口中卻是苦澀無比。
自己的母親和小妹也許不知道,但是在學府學了這麼久的他,如何會不知道兩枚銅板,如何能夠換到這麼多米。
他對雜貨鋪的官員很是感激,更對自己沒能力養家,自責不已。
地里的莊稼還不能當成糧食,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雖然目前有了這一罐米,但想要熬到收穫卻是不容易的。
獲打定主意,明天下學後,便去河那邊碰碰運氣,如果能捉到魚鱉,也算是能貼補一下陷入困境的家庭。
第二天,蕨只吃了一個拳頭大,混雜着野菜的飯糰子,便背着藤條筐再一次的出了長安城。
叢林邊緣的蘑菇已經被快被採光了,蕨辛苦了半天,看着還不到半筐的收穫,心中失落不已。
沒了蘑菇,她便沒了收入來源,便不能幫助母親和自己的哥哥分擔壓力。
蕨菜蹲在地上很想大哭一場,但是她沒有哭,而是看了看幽深的叢林,不知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有些蒼白。
「就往裏走一點,會沒事的!」
在不斷的自我安慰下,蕨鼓起勇氣背着藤條筐小心翼翼的朝着叢林伸出有去。
沒經過採摘的叢林,生長着誘人無比的蘑菇,蕨頓時欣喜不已。
忘乎所以的採摘起來,只不過卻沒有注意到,某個陰暗的角落裏,一雙冰冷的眼睛已經盯上了她。
蕨看着漸漸裝滿的藤條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正當他準備往回走時,頓時呆立當場。
只見一隻成年猞猁忽然從草叢中竄了出來,這本蕨而來。
年幼的蕨早就被突然出現的猛獸嚇得魂飛天外,甚至都忘記了逃跑。
藤條筐掉在地上,鮮嫩的蘑菇散落一地。
這時忽然傳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
「趴下!」
蕨下意識抱着頭蹲了下來。
只感覺一股勁風從頭上呼嘯而過,那猞猁靈活的一躍躲開了飛過來的武器。
朝着打斷自己捕獵的那人嘶吼一聲。
而那少年見此,再一次拉開弓,朝那猞猁射了一箭。
猞猁再一次的躲開,看了蹲在哪裏的獵物一眼,來回的踱着步子,見沒有下手的機會,幾個跳躍消失在密林當中。
「可惡,居然讓他跑了!」
少年恨恨道。
「康貴人,要不要小人去將那猞猁捉住!」
一旁的侍衛道。
少年聞言道:「不必了!我早晚會親手獵殺一頭猛獸,用其毛皮做一頂帽子。」
說罷,收起弓箭,看了一眼蹲在那裏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以他的身份地位,平日裏向這樣卑賤的平民,他是不會正眼看上一眼的。
此時卻不知為何,對着女孩很感興趣。
對於還未發育成熟的他,自然不是精蟲上腦的那種性趣。
任康走到蕨的身邊,蹲下來,撿起一個散落在地上的蘑菇看了看,不削的撇了撇嘴。
「喂!」
蕨菜還沒從驚嚇中恢復過來,依舊抱着腦袋瑟瑟發抖。
任康見此,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蕨的肩膀。
「喂!你是不是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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