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被騙了。
陳忠珩哆嗦了一下,覺得好基友這次過分了些,挖的坑大了些,也迷惑人了些。
這個……
官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吶。
他覺得官家會把沈安丟到西北去……
最近西夏人很是詭異,很老實,不打番人,也不來襲擾大宋,這是啥意思?
西夏人一天不動手就會渾身痒痒,這是怎麼了?
有人覺得李諒祚是在醞釀着什麼陰謀。
誰都不知道李諒祚被沈安和梁皇后之間的那個啥給氣暈了,於是朝中對西北方向多了警惕。
對付西夏人,最有把握的還是沈安。
陳忠珩的思緒飄飛,想到了梁皇后。
那個女子很美啊!
沈安和她在西北時……有沒有那個啥?
陳忠珩想了想在西北的行程,唯一的漏洞就是沈安去赴宴。
不過那時間也忒短了些,不可能吧?
但是也難說,外面不是說什麼……有人就很短嗎?
是了,怪不得梁皇后對他念念不忘,多半是因為這個緣故。
「陳忠珩……」
正在胡思亂想的陳忠珩一個激靈,上前躬身領命。
官家要下毒手了嗎?
好基友,你去西北吧,說不定還能和梁皇后重圓舊夢。
「你去,喬裝去,裝作是打探神茶之事……」
趙曙的目光幽幽,聲音也幽幽,「要讓他們相信你是朕派去的,但是要讓他們相信你不想讓人看到……若是搞砸了……」
「臣罪該萬死!」
這是啥意思?
官家竟然不收拾大騙子沈安,反而讓某去裝模作樣。
陳忠珩懵懂的出了大殿,冷風一吹,一下就清醒了。
他吸吸鼻子,壓住心中的震驚。
「官家這是要配合沈安……坑那些權貴?」
陳忠珩喬裝去了陳記茶莊,想進去時卻被人攔住問身份。
他斜睨着少女,然後又低下頭,不耐煩的道:「某有錢。」
這年頭有錢就有一切,不是嗎?
少女微笑道:「對不住了客人,這裏的人都有身份。」
老陳不知道後世的會所,高端的就算是你億萬身家也進不去,別人嫌棄你滿身銅臭味。當然,後來金錢還是碾壓一切。
所以陳記茶莊來了個身份驗證,一下就把逼格提高了,讓權貴們越發的滿意了。
「身份,什麼意思?」
陳忠珩不解,覺得該先去問問沈安。但咱有錢啊!他一張紙鈔就遞了過去,少女卻有搖頭,「對不住了。」
我擦!
進不去咋讓那些人知道某來了?
陳忠珩坐蠟了。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幾個人的。
陳忠珩怒道:「你一個女子嘚瑟個什麼?有錢也不能進,你家茶莊了不起嗎?再了不起難道還比得上宮中……不,比得上皇城?」
少女歉然一笑,目光越過他,福身道:「幾位貴人來了?掌柜在裏面,請。」
陳忠珩低下頭,看着就和鵪鶉似的。
幾個權貴走過,其中一人咦了一聲,「這人先前那麼跋扈,怎麼看到我等來了卻低着頭呢?有問題。」
權貴的疑心病大抵是僅次於皇室的存在,幾個權貴一想也對,就回身。
陳忠珩轉身就走,權貴們喊道:「站住!」
陳忠珩止步低頭,幾個權貴過來,狐疑的看着他。
「哪家的?為何看到我等要走?」
「這是想做什麼?」
「抬頭!」
一個權貴大抵有些分桃斷袖之癖,見陳忠珩皮膚嫩白,胸前還鼓鼓囊囊的,就眼露笑意,伸手托住了陳忠珩的下巴,贊道:「好嫩。」,然後他低頭去嗅。
「是個香噴噴的美人吶。」
陳忠珩飛快抬頭,那個權貴一下就愣住了。
這是一張初看顯得有些蒼老的臉,可那些灰黑色卻抹的有些不盡心,所以蒼老的背後依舊能看到白嫩。
「陳……」
輕佻挑起陳忠珩下巴的權貴觸電般的鬆開手,然後退後一步。
陳忠珩陰測測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離去。
這是要封口的意思。
另外幾個權貴問道:「他是誰?」
輕佻的權貴看着陳忠珩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諸位,我想裏面的茶葉確實是寶貝……」
「為何?」
「因為剛才那人乃是……陳忠珩。」
「什麼?」
「你沒看錯吧?」
「不會錯。」
「那他就是為了官家來的。」
「要買下來,全買下來。」
眾人進了茶莊,找到了陳吉。
「為何不賣茶葉?」
陳吉苦笑道:「人太多……」
僧多粥少啊!
這裏有神茶的消息早就散播出去了,權貴豪商雲集,人數之多,讓人頭皮發麻。
「趕緊,誰買到是誰的本事,你只管賣。」
「對,事不宜遲,今日就賣。」
「夜長夢多啊!」
幾個權貴相對一視,都知道對方在擔心着什麼。
要是官家出手了,那些神茶咱們一片都別想拿到。
在延年益壽的面前,再仁慈的帝王都會變為暴君,所以還是趕緊造成既定事實吧。
「賣不賣?」
權貴們獰笑着逼近。
你一介商人也敢拿喬嗎?
陳吉慌亂喊道:「賣賣賣……只是這價格……那邊要金子,」
「金子?」
權貴們相對一視,都笑了起來。
他們的家族傳承多年,別的不多,金銀不會少。
「多少價錢?」
「價比黃金……」
一兩黃金價值差不多在十貫左右,也就是說,十貫一兩茶葉。
這特麼是天價啊!
不過在這些權貴的眼中,這個價格卻不是事。
大伙兒不差錢啊!
「你出錢!」
這是不想承擔風險,可陳吉卻無奈的道:「小人全部家當就兩萬餘貫……」
兩萬餘貫,這算得上是有錢人了。
「某要一百斤!」
關鍵時刻,一個姓馬的權貴出手了。他眼神貪婪,「某先給錢,不過你可不能跑,就在汴梁蹲着,某派人跟着你的人去,看着金子。再說財帛動人心,誰知道那邊會不會吞了這些金子?某會多派些人手去……大理人若是敢動,那就弄死他。」
「一百斤?你也不怕噎死!」
「就是,咱們那麼多人,你要了一百斤,咱們怎麼分?」
「某要五十斤!」
「五個屁!平分!平分!」
「好,平分!」
最後大家一分,然後弄了個大型契約,各自畫押,然後叫人回家去弄金子。
千金啥感覺?
看着一小堆,而且不大。
隨後就是裝車,然後各家分配人手。
權貴們傳家的不只是財富和家訓,更多的是暗中的力量,比如說護衛。
那些護衛若是全部集結起來,在內城發作,那就是一個大隱患。
如今權貴們派出了不少護衛,集結起來後,霍然三百餘人,這還是壓縮的結果。
「多些人不好嗎?」
有人大抵是不知事,恨不能弄個一兩千人過去。
「好個屁!去人多了,大理會以為大宋要收拾他們。」
「那就如此吧,趕緊出發了。」
於是幾輛大車出發了,而那三百餘人的護衛隊伍分批出城,陸陸續續的在前後保護着車隊。
權貴們站在城門外,眼中全是憧憬。
「寶貝到手,只是官家到時候要怎麼辦?」
「不怕,咱們不說話就是了,再說了,歷來哪有帝王找臣子要東西的?至少大宋沒有過。」
「也是。」
「神茶啊!某現在就有些想喝了,真的覺得迫不及待。」
「某也是,走,去茶莊喝茶去。」
「忍不得了,忍不得了,快走。」
「哎!某也想念得很,覺着咽喉發癢,不喝一口茶不舒坦。」
「是啊!快走快走!」
……
「金子出發了。」
聞小種來稟告了這個好消息。
沈安笑了笑,說道:「此事……」
趙頊在,他知道了沈安的計劃,卻不知道某些細節。
「你怎麼讓他們對茶葉讚不絕口的?」
這是趙頊最大的疑問。
喝茶是喝茶,可那些權貴這幾日都往茶莊跑,這個有些不正常。
「某找了個名醫,配了一個東西,不影響茶香的好東西。」
沈安沒有絲毫罪惡感,因為在他看來,若是大宋那些無所事事的權貴全死了,想必只有好處沒壞處。
「百姓遊手好閒叫做人渣,可他們不害人啊!」沈安說出了自己對權貴的看法,「可那些權貴要奢靡的生活着,所以他們會利用自己的權勢去掙錢,去驕奢淫逸,這樣的人,活着作甚?活着就是在給這個世間增添麻煩,在給大宋增添麻煩。」
趙頊想了想,點頭道:「是啊!宗室里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去,不過如今五服之外就變為平民,總算是擺脫了他們。」
「嗯?你又在轉移話題。」趙頊沒好氣的道:「那個……陳吉怎麼弄?」
「好說。」
沈安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趙頊警告道:「那些權貴在茶莊的里外都安排了不少人,沒有漏洞給你抓。」
「晚上你就知道了。」
沈安還是用這句話來搪塞。
「好吧,晚上我等着看。」趙頊喝了一口茶,說道:「金子怎麼弄?」
「看官家的意思。」沈安喜歡金子,覺得存起來最好不過了。
可趙曙也喜歡金子,最終還是要顆粒歸公。
不過辛苦費沈安是少不得的,三成?
沈安想到三百斤黃金到家,美滋滋啊!
「喬二,你回宮說一聲,就說晚上我要在沈家讀書。」
皇子進出宮禁都是有規矩在的,趙曙網開一面,給兒子經常出入宮禁的機會,但留宿必須要趙曙批准。
為啥又是某?
喬二最近腸胃功能正常了,吃嘛嘛香,很是舒坦。
可這事兒不是好事啊!弄不好就會被官家遷怒。
「還不快去?」
王崇年依舊是笑的讓人想動手,喬二冷哼一聲,「你這等人辦事靠不住,大王就把你白養着,等哪日大王厭棄了你,看你可還能笑得出來。」
呵呵!
王崇年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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