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仙令 第四一五章 爆

    「宜法,你在幹什麼?」

    

    師妹居然在看戲,隨慶不能不急,「這人是怎麼回事?」他明明都提醒師妹了,還鬧這一出,隨慶嚴重懷疑她這個虎王是假的。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急什麼?」

    

    宜法不緊不慢地傳音回去,「瞅瞅你徒弟的眼睛。」小丫頭現在可是一幅期待的樣子,「難得葉家找來這麼個人,能幫無想和陸信出口氣,你可別管。」

    

    無想不能殺陸岱山,林蹊更不好殺陸岱山。

    

    可是這蠢貨她看着也煩,不給點教訓以後的陸家說不得就會煩到林蹊身上,煩到了林蹊,宜法覺得她也別想得清靜。

    

    「陸家也該給點教訓了。」

    

    陸岱山蠢,陸傳也不聰明,瞅瞅他現在的樣子……

    

    唯一有腦子的儀芬也只能被他們倆拖累,「這人可是實實在在的陸家子。」

    

    陸家子?

    

    隨慶無語,瞄了一眼果然隱含期待的徒弟,不動聲色地在棋盤上按下一子。

    

    「這個人好像是來真的。」

    

    芙晚感覺身邊的這兩個傢伙都在跟別人傳音,瞄瞄傳完音老神安在的隨慶,再瞄瞄越來越嚴肅的山隱,忍不住好奇他們都查到了什麼,「別真是陸家人吧?」

    

    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弄虛作假根本不可能。

    

    那這個人,可能真有陸家血脈。

    

    畢竟那麼大的家族,出一兩個不肖子,或者說,被別有用心之人誤導兩個,不要太正常。

    

    「……唉!我這師弟向來糊塗!」

    

    山隱這些天向芙晚星君討教很有收穫,奈何宗里的人太不省心,「不過人是好人,這些年,他的心結也是越結越深,先這樣吧,讓他受會罪。」

    

    無想拖他的目的,就是讓他受罪。

    

    相比於陸信一脈和無想所受的,陸師弟這個簡直就是毛毛雨。

    

    不管那陸展是誰叫來的,要是因此能讓陸師弟突破心境,可能還會助他更進一步。

    

    至於陸信和儀芬師妹,這些年又何嘗沒被心魔所擾?

    

    現在被這人叫破,他們還能看着處理,否則等哪天無想回復清明……

    

    山隱和成禹的意思,先讓他跳一會,預習預習。

    

    畢竟師妹儀芬到現在眼都沒睜呢。

    

    憑她的性情,真要攸關到一家生死,不可能還閉着眼不管。

    

    「……是我一個人的錯!」

    

    不知被多少人問候說蠢的陸岱山面如死灰,他自己的後代跳着腳說要滅他一家三口,他只能勉力為這邊的妻兒爭取,「有什麼你朝我來就行了。」

    

    是他沒有教好兒子,一個都沒教好。

    

    原以為護一個無視一個,就可以讓無視的那個,慢慢淡出大家的視線,誰料他的信兒那般……那般優秀?

    

    陸家壓不下他,宗門一樣壓不下他。

    

    就是跟他時時作對的葉家,幾次出手,也被他輕鬆打臉回去。

    

    他的兒子是天上的星辰,天生就受人矚目。

    

    陸岱山老淚縱橫,「我無能,可是,跟儀芬跟傳兒無關……」

    

    「爹!」陸傳陪着父親一起跪下,「大哥的事,我一樣錯的離譜。」他的那份心理煎熬亦伴隨了半生,現在難得能等來朝他報仇的,「但不關我母親的事。」

    

    他望着來人,聲音堅定,「你說我母親是毒婦,可我母親若真要是毒婦,又如何會養大哥三年?他生下來就是我母親帶的,後來……,我們漸行漸遠,是由各種因素造成。」

    

    陸家並不是一塊鐵板,宗門更不太平,他們兄弟身邊,各有別有用心之人。哪怕後來識破,裂痕卻再也無法彌補。

    

    「不錯!」

    

    陸岱山看着他希想了無數遍的後人,對他花白的頭髮,只覺心痛如絞,「暢靈一脈單傳之事,我們一直不知道,當年流放……」

    

    他有些泣不成聲,「我擔心你們回來的太快,會再成靶子,才……才拉着儀芬,親手毀了我兒的丹田,又親手傷了他的神魂……」

    

    不這樣,憑兒子的本事,說不得,能在孫兒稍大一點就馬上殺回來。

    

    陸岱山哭得渾身都在抖,「我想着這樣做,他就不敢回來了,也會告誡子孫不要回來。」

    

    二十萬里寒漠不好走,他也擔心他們的安全。

    

    他哭着趴在地上,後悔幾乎淹死了他,「我記得,他在誠兒的傷處藏了丹藥,可是,他怎麼還死的那麼早啊!」

    

    陸岱山不知道哪裏出錯了,他明明在家偷着試驗了許久,確定傷的那點神魂,不會影響兒子壽元,才出手的。

    

    「我的兒子,爹對不起你,嗚嗚~~~,爹無能,爹沒辦法護你。」

    

    他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他,在偷看到寧知意撫着肚子,跟他的小手小腳玩的時候,他也生了慈父心腸,也期待他的出生。

    

    「我就想着,我對你們絕情若此,就算將來你們回來,也一定會遠離陸家,隱姓埋名得個平安!

    

    嗚嗚~~~~~

    

    誰知道暢靈之脈只能一脈單傳啊,嗚嗚嗚~~~~~」

    

    他一家都被害了。

    

    他的兩個兒子都被毀了。

    

    陸岱山終於撐不住身體,伏在地上大哭。

    

    「哭什麼?」

    

    儀芬努力控制不讓自己顫抖,爬起來直盯遠處的光頭,「清遠,暢靈之脈只能一脈單傳的事,你自己說,為什麼不能早點告訴?」

    

    如果這混蛋早點說出來,陸信和無想是一對神仙眷侶,她兒子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他們兄弟,就算不能相親相愛,至少不會被人算計着反目成仇。

    

    儀芬最恨的就是,清遠明明知道一切,卻修着閉口功,把那一卷古老手扎藏着掖着,直到懷疑陸信後人盡隕,才拿出來。

    

    那時候拿出來還有什麼用?

    

    還不如不拿,給他們點希望。

    

    「清遠,你說……,你修的什麼佛念得什麼經?」

    

    「阿彌陀佛!」

    

    清遠早就懷疑,這火會燒到他身上。

    

    念聲佛號的時候,他深深低下了腰,「老衲出現在這裏,施主就不覺得奇怪嗎?」

    

    真要心中有鬼,早就有多遠離多遠,又如何還會自投羅網?

    

    「大昭寺曾多受陸家相助,遠的不提,千年之前,若不是病書生陸安,大昭寺離滅門只怕也不差多少。」

    

    清遠目光誠懇,「關於手扎一事,老衲所知也並無多少,當年是陸家族長陸繼前輩親送手扎到大昭寺。陸前輩似有莫大苦衷,曾與家師澄方大師數度推算命理。」


    

    兩個老的到底在幹什麼,他是真的不知道。

    

    「家師和陸繼前輩大概有感天不假年,把手扎給我看過後,逼我修下閉口禪。說好,除非陸信回來的後人遇險的消息傳出,否則手扎永遠不能傳出。」

    

    什麼?

    

    真有這種事嗎?

    

    若陸繼一開始就知道暢靈一脈只能單傳的消息,那他做此種種,所為何來?

    

    難不成只為坑自己的子孫嗎?

    

    「證據呢?」

    

    儀芬不相信她還算英名神武的公公,會做此蠢事,「清遠,你要我們相信你,總要拿出證據來。」

    

    「阿彌陀佛!」清遠長宣一聲佛號,「老衲拿不出其他證據,但老衲手中有陸前輩逼我發誓時,親自送回的大昭寺追恩令。」

    

    他摸出一枚當年為病書生陸安特別定製的佛頭手串,「此物,陸東前輩應該認識吧?」

    

    陸東老頭爬起來,盯着飛到面前的手串半晌,點頭道,「不錯,此手串正是陸安叔祖所留,他去世之後,手串就給了堂兄陸繼。」

    

    其實,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何堂兄非要把暢靈一脈只能單傳的消息隱下。

    

    這裏面有太多迷霧,與寧知意的死一樣,讓他不解。

    

    「閉口禪因這佛頭手串而發。」

    

    清遠又宣了一聲佛號,「陸繼前輩為何要這樣做,去世的寧道友為何要屍沉莫機淵,老衲現在想來,可能還是與魔門有關。」

    

    那年上泰界的魔修們,恨不能把陸家的墳山全都翻個遍,只為尋找暢靈後人可能的屍骨。

    

    「陸展道友!」他終於轉向疑似陸信後人的人,「魔門手段千奇百怪,你不該出來啊!」

    

    陸展呆了呆,然後冷笑一聲,「什麼屁都是你放的,什麼話都是你說的,誰知道你和陸東老兒有沒有串通?

    

    不過,你們放再多的屁都沒用。」

    

    他伸出手來,燕離刻下的血脈追引符文已經把陸岱山的血液全都吃了,也就是說,陸岱山的血自然而然,溶入了他的身體,他是他的後人。

    

    呵呵!

    

    後人呢。

    

    「我不管你們有多少理由。」

    

    他看陸岱山的眼中充滿了怨恨,「我家十數代的冤讎,我老祖無想因此而瘋的事實俱在。現在,我——陸信後人陸展,要替我家十數代的祖宗,朝你陸岱山要命。」

    

    要命!

    

    陸岱山艱難地撐起身體,「無想不想殺我,要不然,我早就死了。」老父早死,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只能到黃泉去問了,「但……,我確實對不起我的兒子陸信,對不起我那小孫兒,對不起……你們……」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身邊的陸傳和儀芬,「我的錯,只是我的,與我妻與我兒無關。你要動手……就來吧!」

    

    他要去問問老父,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害他,為什麼要這樣害他自己也甚疼愛的兩個孫兒。

    

    「同樣的話,我再說一遍。」

    

    陸展眼中噬血一步步走向他們,「你們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只知道儀芬是毒婦,陸傳是惡弟,老祖瘋了,我沒瘋,今天你們就一起下去,陪我家人吧!」

    

    叮叮!

    

    他還沒出手,凌霧和陸從夏的劍,就一齊抵到了他額前。

    

    她二人都知道,陸信的後人真正是誰。

    

    「你在撒謊!」

    

    陸從夏見過林蹊的爺爺和父親,「我也是陸家子,血脈追引術,你我之間也一樣適用,你說你是信伯父的後人,我卻說,你是別人找來的陸家棄子。」

    

    陸家傳承這麼多年,當然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二棄之在外的人。

    

    「你放屁!」陸展面色漲得通紅,好像憤怒已極,「我有牌位,這牌位年代久遠,難不成也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你與無想前輩用血脈追引術一試便知。」

    

    凌霧看了一眼那個始終替無想擋着的拾兒一眼,「若你真是陸信前輩的後人,我……」

    

    「凌霧!」

    

    儀芬厲聲打斷徒弟的話,「這是我和陸家的事,與你無關。」她查林蹊的時候,好些都經過了徒弟的手,林蹊明明來了,可是不願出面,顯然是氣沒出夠,「退下!」

    

    她喝退徒弟,也看向無想,當然與無想站在一起的陸靈蹊一樣在視線內,「無想……你要殺我和陸傳嗎?」

    

    無想有些茫然地看向陸靈蹊。

    

    他們爭過來吵過去,又哭又鬧的話,她好像聽懂了,卻又好像全都不懂。

    

    她只覺得難受,「拾兒……」

    

    「你不想殺他們的是不是?」

    

    陸靈蹊看了一眼陸展手上的靈牌,嚴重懷疑這陸展的身份,「你叫陸展?你說你是無想前輩的後人,有靈牌為證,那為什麼,真正需要你關愛的祖宗當前,你卻始終拿死人說話?」

    

    弄靈牌的人,應該也參與了當年的事。

    

    「再驗!」

    

    她在祖宗的指尖一划,一滴血送出之跡,凌霧不由分說,禁着陸展,又一次在他手背打下血脈追引的符文。

    

    可是,無想的那滴血,在符文一閃之間,不要說落下了,根本就被它彈了出去。

    

    所有沒有血脈關係的人,在這符文現出的時候,都會如此。

    

    「你到底是誰?」

    

    陸從夏大怒,「又是受了誰的指使到這裏的?」

    

    她正要用刑逼問,一個靈氣化成的大手突然攝來,一把抓了陸展扔出老遠。

    

    嘭!

    

    血肉橫飛,剛剛還要別人命的陸展,好像自爆一般,就那麼炸了。

    

    這?

    

    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築基修士的自爆,雖然不算什麼,但是無想的藤上,綁着的是一群禁了靈力和神識的人,事出突然,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只怕都跑不掉。

    

    成禹掌門大怒,若不是山隱在雲中現出身形,都要當場拿下葉琛。

    

    「此人之事老夫盡知。」

    

    山隱瞥了一眼面帶驚容的葉琛,「老夫與隨慶道友、與芙晚道友在此數日,為了的是無想道友的化神之路。」

    

    他收陸展之血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替無想收回血的小丫頭,「現在諸事,都沒有她的化神之路重要。」

    

    葉陸兩家的爭鬥是太霄宮的醜聞,他無意把自家的丑給別人看,「做了虧心事的,老夫給你三天時間,如何做……想好了,告訴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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