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舒服多了!師弟我去引開他們,我現在的狀態對他們的吸引力比較大,你自己跑吧!」周柯的聲音自身後傳出。
柳瑗本有些驚喜周柯的聲音怎麼變得如此流暢,但隨即心一沉,他知道,師兄已經死了,此刻說話的是他的魂魄······
「不!師兄你是靈體,跑得快,我去吸引他們,你跑!」柳瑗回道。
絕對不能讓師兄被煉魂!
周柯道:「我跑?跑了然後呢?」
柳瑗一時語塞,望着逐漸過來的人影,柳瑗雙手持刀,狠道:「你不跑那就一起死!」
周柯道:「好!那文章的事兒我就不怪你了。」
密林里人影晃動,居然有三十來號人,不斷地交替前行,越來越近。
來人實力參差不齊,很快,速度慢的一批就被甩在了後面。
「要來了!師兄!」
師兄弟二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
「師弟,這是?」周柯現在的視力明顯更好,他發現來人的右臂上都泛着點點靈光。
柳瑗也發現了,道:「里院臂章?!」
看着那起起伏伏,不斷晃動的光點,周柯確認道:「是,自己人!」
為首一人直接沖了過來,來人一看,竟然是大師兄王弼司。還來不及激動和行禮,王弼司手一擺,直接道:「死了多久?!」
周柯道:「不到一分鐘吧······」
王弼司怒道:「那你還不趕快準備下,感覺像不關你的事兒一樣!後邊兒的快點!」
柳瑗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看來是得救了啊。
「靜脈通道已經建立,深靜脈置管完成,計劃液3000,王主任!」
「腎上腺素走二,洛貝林走三,王主任!」
「除顫儀200焦,第一次準備,王主任!」
「回魂陣完畢,等待激活,主任!」
「已報備地府,他們已口頭通知鬼差取消拘魂任務,王主任請簽字燒紙,地府在等待確認!」
「主任!血管外科已就位,優先處理肱動脈斷裂。骨科小組及顯微外科小組已就位,隨時可行肌腱吻合術和跟腱修補術及神經吻合術。」
「除顫一次成功!回魂陣請啟動!」
「回魂陣啟動,過程順利,液體走快,麻醉師釋放全麻,血管外科小組請就位。主任。」
當部下安排到這一步時,王弼司道:「等等!取消物理麻醉,直接封閉他的痛覺!」
周柯此時的身體已經承受不起全麻了,如果出什麼岔子,大家等會兒又得返工。
見搶救進行得異常順利,王弼司走到柳瑗面前,自顧自點起一支煙,道:「這裏不好降落,外院的同事又沒法跳,直升機停的稍遠了點兒。」
柳瑗已經明白之前的「嗡嗡」聲是直升飛機了,但沒想到是大師兄。
「大師兄······」柳瑗此刻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外面打架輸了後,終於,家中的兄長來了。
「以後要練近戰,別拖累周柯,明白嗎?」王弼司吐出一個煙圈。
「是,大師兄!」王弼司這樣說,讓柳瑗更加自責!
「傷筋動骨一百天,周師弟斷了這麼多肌腱,短時間內是不能劇烈運動了,符咒陣法你也教教他,能背後捅刀子就別正面來,這點還要我來說?!」王弼司繼續教育道。
「是,大師兄!」
太好了,周師兄有救了,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見柳瑗這個樣子,王弼司給他也遞過一支煙,語氣緩和道:「不過很不錯了。」
這場戰鬥,讓周柯和柳瑗明白明白殺人不止是殺被診斷為奪舍患者那麼簡單,有時你需要殺的是和你一樣,神志清楚行為自主的人。
王弼司一看柳瑗身上那濃郁的戾氣就知道這個師弟做了些什麼,柳瑗可是一口氣就殺了六七個人啊!
柳瑗平時本不怎麼吸煙,但大師兄遞過來這一支,他還是點上了。他道:「大師兄,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還有,你們怎麼會來?」
王弼司注視着前方忙碌的眾人,對地府前來確認事件的鬼差點了點頭,道:「你們走後,發生了許多事,有些,牛頭馬面他們應該給你們說了,有的,可能你們就不知道了。為什麼來這裏,具體我也不清楚,情報全在院長一級,行動安排劃下來後我就帶隊出發了。至於找你們還不簡單?」
王弼司揚了揚自己的右手小指。
柳瑗不明所以。
王弼司笑道:「不是普通的一線牽,只有我看得到。」
「這麼高科技?什麼時候的事兒?」柳瑗一點也沒認為自己等人不知不覺中被大師兄下了一線牽有什麼不妥。
王弼司道:「當上主任那天,交接的一大堆東西裏面就有這,而且還是強制要求,大概意思是各科主任要加強科室管理之類的。」
柳瑗「哦」了一聲,一談到制度之類的,他就沒多大興趣了。
他問道:「那師傅逮我們兩個不?」
王弼司笑道:「你當師傅很閒啊,連我他都懶得管。幾年前還有,現在師傅的手上乾乾淨淨的了。」
柳瑗點頭明白。
有的,或許是死了。有的,或許情份淡了。有的,或許自己放手了。有的,或者直接就是任務目標,任務完了也就沒用了。
一名里院醫師過來道:「王主任,柳老師。搶救成功,生命體徵平穩,魂魄穩定,自主呼吸及心跳恢復。按照您的意思沒有麻醉,目前使用藥物讓周老師保持淺昏迷,需要恢復意識嗎?」
王弼司皺眉:「恢復意識?手術做得這麼快?」
「外院的骨科同事覺得這裏條件太差,想到既然生命體徵都穩了,只要在六小時內清創都行,那就不如轉運。血管外科的手術大概還有三十分鐘完成,優先恢復遠端血供。」那醫師回答道。
王弼司想了想道:「我們沒這麼多人再分一批來護送他們回去,給他們說,不用考慮感染的事,直升機上不是有臨時帳篷嗎,去兩個人,就地建立簡易手術室,你去圈塊地,先暴力消毒,等會兒我看看情況。」
那醫師領命而去,很快,就動作麻利地圈好了一塊地,直接用火進行着第一道消毒。
看着王弼司若有所思的目光,柳瑗道:「大師兄,外院的同事是這樣的,他們知道得不多,肯定也只能從單純的醫療角度來考慮,他們說的也沒錯。原則上來,是正確的決定。」
王弼司笑道:「沒了周師弟,你終於肯動腦筋了?我沒想這個,我在想你剛才的問題。我們這次的任務總透露着一絲古怪。」
柳瑗想了想道:「想不通就別想了,等遇見師傅了問問就是,師傅應該會說吧?」
王弼司看着他,道:「才說你肯動腦子了就又犯蠢,我和師傅一路來的,他和師叔先跳的飛機。要是能說,你覺得師傅會不說嗎?」
柳瑗仔細想想,他和趙竹仁有限的幾次一同出任務中,不管任務大小,趙竹仁都會要求他們提前做好詳細的任務簡報,有時甚至自己親自來做。像這種就一個沒頭沒腦的任務,倒確實沒發生過。
柳瑗問道:「大師兄,那你問了後,師傅怎麼說的?」
王弼司道:「我沒問。」
「沒問?沒問你怎麼知道師傅不說啊?」
王弼司道:「從頭到尾,關於任務的事,師傅就只說了一句,讓我跟着他,沒有任何簡報,我連任務本身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走的急,我們就來了這麼些人。我想,師傅可能是想避嫌吧。這就是我想的問題,這次任務為什麼只有院長級別知道詳情。」
柳瑗隨口道:「保密唄,大師兄,這沒什麼奇怪的啊,只是這次級別高了點罷了。師兄,還有煙沒,再給我一支?」
王弼司沒罵他,遞過一支煙,自己又點燃一支,道:「我也知道是保密啊,可他們這樣,是要防着誰呢?」
柳瑗道:「下······當然是下面的人啊。」
王弼司點點頭,不管他這句廢話,道:「一般來說出任務,主任和副主任是絕對的戰鬥主力,我們不知道任務情報很明顯不科學。怎麼開展任務?」
「總不可能一直不說,不然還出什麼任務,大家來旅遊?」柳瑗回了一句,隨即意識到這是和大師兄說話,不是和周柯講話,訕笑了下。
王弼司不以為意,道:「他們肯定知道了些什麼!要防的人一定在這次任務以外的主任級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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