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道:「這······做了啊,沒發現什麼······」
公安系統第一次走現場的同事們,肯定是要按程序,考慮一下他殺或者自殺的可能的。但法醫給出的報告指出並沒有什麼疑點,屍體表面並無外傷和搏鬥的痕跡,死亡前也並無掙扎,排除了類似窒息一類無外傷的致死方式。
小一重新道:「哦,我是說,做進一步的屍體解剖了嗎?」
高斯道:「暫時還沒有,需要嗎?我立刻安排人聯繫家屬。」
「最好做一個,我到現在都還是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重點關注一下心肺臟器,我懷疑是打小人。」小一摸了摸胸口,認真道。
打小人?
這個就比較通俗易懂了,連高斯都能聽明白。算是最基礎的一種詛咒,甚至連民間好多神婆神棍都會。
只要往這個方向去想,那麼進行屍體解剖,或許就會有進一步的發現。
王曦扶着小一起來,大家一起走出了值班室。他問道:「那師兄,這兩個自殺的還需要看嗎?」
周柯肯定道:「當然要看,不過先吃飯,等會兒還是去第一現場,我和柳瑗分開走,一人跑一個,老高你跟柳瑗。」
可等吃完飯,要分開走的時候,周柯發現,小一和王曦都直接鑽進了車裏,動作十分自然,完全意識不到兩位師兄肯定一人需要一個跑腿的。
「小師弟下來,你們讓我一個人走一個地方嗎?」周柯道。
王曦趕忙下車,剩下小一依依不捨地在上面看着他。
「周師兄啊,你說我平時打車的那些錢也可以報賬嗎?」王曦見周柯找出租車師傅要了發票,問道。
周柯氣道:「你個小財迷,和小一呆久了吧?」
王曦笑笑沒接話。
二人來到了案發現場,是一個住宅小區。周柯和王曦都是便服,還好已經有六扇門的兄弟候在了那裏,打了個招呼,就進去了。
六扇門的這幫傢伙嘴巴極嚴,或許圈內的人士對他們有耳聞,知道他們可能有些神叨叨的,可根本接觸不到里院這個層面,還以為是他們又來了人。
王曦翻了翻手上的卷宗,道:「吊死鬼啊······現在很少見了啊······」
周柯道:「是啊,基本上,現在好多惡鬼,都沒有了產生的條件了。就連殭屍這種妖孽,如果不算巫的話,也基本絕跡了,湘西趕屍一族的傳承也快斷完了。推廣火葬不是沒道理的。」
「看出什麼來沒有?師兄?」反正王曦自己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周柯嘆氣道:「哎,論查案,我們和老高他們差了何止八條街,你看就一個毒品的純度,他們都可以看出那麼多東西來,要讓我們來想,可能方向都選不對。」
他們來現場,主要是來看看有什麼在靈異方面比較異常的,這東西和破案不一樣,只需要進入房間看一眼就曉得了,根本不用煞費苦心地去搜尋蛛絲馬跡。
當然前提是你得懂,就好比之前師兄弟看了半天,還不如小一一下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想到這裏,王曦道:「如果真的和巫有關,那我們該把小一叫上啊!」
周柯走了一圈,緩緩道:「我其實懷疑這不是巫術。」
王曦一驚:「不是巫術?又是我們的人······那名內鬼乾的?」
周柯道:「你不要這麼局限,這個世界上能人異士那麼多,難道就只有我們兩家?別的不說,你把道家佛家忘了?」
王曦更驚訝了:「他們兩家干不出這種事兒吧?」
周柯氣道:「我說你這腦子,我說了是他們嗎!?」
王曦似乎根本不來氣,問道:「那師兄你什麼意思啊?」
周柯道:「喲,小師弟這語氣有些囂張哦。」
王曦這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討好地笑着。
周柯想了想,道:「這樣說吧,你也看到了,這裏沒什麼古怪的地方。但地府已經把這幾人的魂魄給拘回去了,至少這個人生前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可他偏偏自殺了,這個就奇怪了。問他本人,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所以我們能想到的,只能是迷人心智之類的法術。小一剛才只能算是瞎貓遇到死耗子,因為打小人這種壓勝之術,其實並不是巫的啊,嚴格說來,可以算在道家名下。「
王曦咕嚕道:「那你還說不是道家。」
周柯沒有理會,繼續道:「單純的巫術詛咒,我和柳瑗就算不熟悉,可和他畢竟也交過幾次手,不可能一絲氣息都感受不到。而現在看來,小一所說的打小人可能性很大,那個醫生應該是死於內出血,比如有人直接用針扎他的心臟等重要臟器。她能發現,純粹是她巫的身份對這類東西比較敏感罷了。」
「那我們問問道家?」王曦天真地問道。
周柯白了他一眼,道:「道家不問世事多年,會這些的,肯定都不會是正統了。」
「師兄你說半天,還是沒說清楚啊······」王曦道。
周柯也撓了撓頭,道:「事情有點兒雜,我也沒有理清楚。總之就是,這事兒我現在更傾向於用道術害人。當然了,道術的概念也很廣,這種,已經稱為邪術了。」
王曦道:「師兄,你的意思其實就是你也沒看出什麼來吧?鋪墊那麼多。」
周柯敲了他的頭一下,道:「小師弟我發現混熟了之後你就越來越不把師兄們當回事兒了啊。走吧,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王曦突然道:「師兄,你還記得里十院和里九院之前外院醫師非正常死亡的事件嗎?」
周柯不動聲色道:「你在說什麼啊?」
然後立刻用靈識罵了過去:「這是在外面打車!不是自己人在開車,你個豬頭!有什麼事兒,快說!我們這次來不就是因為有這兩個先例嗎?」
王曦立刻收聲,同樣用靈識包裹着話語道:「這就有些奇怪了。你看,前兩次事件,要不是日本的那個哥們兒做事兒細心,發現了蹊蹺,或許現在都還當作巧合來處理。而這次,事情顯然做得不是那麼乾淨啊。就比如自殺那名兄弟,沒有任何自殺的動機,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簡直是疑點重重,想不讓我們關注一下都難。總感覺,這幕後的人有點兒,怎麼說呢······」
「有點兒慌?」周柯聽明白了。
「對對對!就是有點兒慌!他來不及把事情做得那麼完美了。」王曦立刻道。
周柯繼續想了一下道:「或者說其實不是同一批人?對呀!巫都被我們給滅完了基本上,這幕後的人不是不夠細心,他是經驗不夠,或者說實力不夠!甚至,他根本不知道我們里院的存在!小師弟你這個解釋說得通!」
「有用沒?」王曦一臉希望地望着周柯。
周柯道:「有用,只是我還不知道怎麼用這條線索,得回去商量一下。我發現你腦子雖然有坑,容易脫線,但看問題的角度有時的確異於常人啊。」
王曦道:「師兄你還不如不表揚我呢。」
周柯開始閉着眼睛,在腦子裏仔細地將所有線索匯總復盤。
猝死的那名兄弟是打小人的詛咒,小一應該看不走眼。這上吊自殺的哥們兒解釋不清楚他的自殺動機,感覺完全就像被鬼迷了眼,這點兒似乎和毒駕的那人有點兒相似,都是莫名其妙,找不出來理由。
這些看起來沒有什麼關係,但客觀事實就是他們都是外院醫師,都是非正常死亡。而且裏面已經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了。
只是現在還找不到一個切入點。
但王曦的那個推測有些意思。如果是有人模仿作案呢?
等一等?如果說模仿作案的話······
這模仿從何做起?
既然對方不是巫,是怎麼知道之前曾經發生過這種事兒?尤其里十院還遠在日本呢?要不是這個圈兒內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啊。
這背後有遺人的影子那是肯定的,可他們幾乎不走到前台來啊。就連之前那一場戰鬥,他們也沒有干預過多,還真的如李長木所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在乎最後的結果。
同時也如小師弟所說,這樣的手法實在太過青澀,技術上倒是專業了,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但也僅僅考慮了技術上的問題。似乎覺得這樣的犯罪手段已經足以騙過警察了。絲毫沒有意識到還有里院這樣的龐然大物存在。
難道遺人還控制了一股勢力?
可短時間之內在哪裏又去糾集起一批散兵游勇?
也不對,如果真有心,隨便找點兒靈識覺醒了的人,稍微培訓一下,做點兒這種不太精細的活路倒也夠用了。
只是,遺人到底要幹嘛?
里院是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的啊,有了地府的支持,幾乎在察覺到了之後立馬就把事情給理清楚了。
遺人也應該知曉里院現在是曉得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的了啊。
難道就為了向里院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嗎——嘿,里院你好,我還在外面逍遙快活呢,會時不時來看你一下的,不要忘記了我哦?
這肯定是扯淡。
就在這時,柳瑗的電話想了起來,周柯接了起來,問道:「你那邊兒什麼情況?」
「呃,你可能要過來一趟,我們在這邊兒遇到常師叔她們了······」
「常師······呃,常院長?什麼事?」周柯降低了聲音。
「嬴瑩的家事······似乎和這件事情,攪在一起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6s 3.924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