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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對立,陰陽分明。
由盛及衰,然後又由衰及盛。
似乎世間的萬千道理,都能在其中悟出一二。
所謂大道至簡,便是這種情況了吧?
先生兩儀,再生四象,再有八卦,看似簡單,但要拿來悟,很多人一輩子都入不了門。
楚江王所畫的,是流傳最廣,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種太極圖。
當然,也是王曦唯一知道的一種太極圖。
他在腦中簡單地勾勒出了這個陰間的大概地貌。
腳下的這片土地同樣呈一個巨大的圓形,周遭被黑霧所包裹。然後一條河流從中間蜿蜒而過,將其均等的一分為二。而這條河,正如楚江王所畫的那樣,繞了兩個大彎,使整塊版圖,看起來就是一個完美的太極。
這時,武興王已經帶着幾百騎兵前來。
楚江王一看,正好,道:「來,侯爺,太極你是行家,給你說一下我們的發現。」
武興王聽完後,有些慚愧道:「殿下……微臣擅長的是八卦……不是太極啊……」
楚江王略顯失望,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馬上就要派兵去探索。
但是武興王卻道:「殿下,微臣來就是勸說此事的。目前局勢不明,不太適宜孤軍突進。按照殿下你們的猜測,這條……呃……姑且也稱為忘川河吧……這條忘川河應該是貫穿了這片土地,既然源頭離我軍大營如此之近,想必其盡頭自然就在另外一端。要說這一路上不遇到敵人,可能性實在太小。殿下,微臣覺得,目前還是應該謹慎用兵,這等細枝末節,放在最後,等我軍征服其全境之後,再來研究,方為上策。」
見楚江王明顯聽進去了,武興王繼續加了一把火,道:「雖然派出去負責沿河而下的斥候不用太多,但其兇險程度遠遠高過了正面戰場,十不返一也有可能。無謂做不必要之犧牲啊,殿下。」
好了,曉之以理,也動之以情了,以楚江王愛民如子和體恤部下的性子,這件事自然就算勸成功了。
楚江王嘆了一聲,道:「也罷,侯爺說得有理。征服全境之後,再來慢慢研究,為了滿足一時的好奇,而致軍士們於險境,是本王心急了。」
「微臣不敢。」
「卑職不敢。」
「屬下不敢。」
「末將不敢。」
聽得此言,所有的隨行人員都出言稱罪,只是聽這稱呼,實在是有些亂七八糟……
王曦是第一次離這位傳奇如此的近,內心十分激動,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武……武興王……好……」王曦行了一禮。
等他抬起身子,卻發現對方皺着眉頭,似乎面露不悅。
啊?
我說錯話了?
還是說,他老人家以為是我在慫恿楚江王去探查忘川河?
他在那裏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楚江王道:「既然如此,侯爺,我就先回了。」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曦一眼,便拍馬離去。
王曦不解,楚江王為何要專門向武興王告辭,還這麼看自己。
可下一個瞬間,他立馬就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了。
楚江王的兩次稱呼,都是「侯爺」,因為這是武興王在蜀國獲得的最高爵位。
至於武興王,是在晉朝的時候,由其老對手司馬家的後人冊封的。
藉由抬高他老人家的地位,進一步襯托司馬家的功績。
所以,稱他的王爵,他自然不會太高興。
看來,這位大神在地府,雖有王爵,但卻只願以侯爵自居啊……
「呃……侯爺……小子王曦……見過侯爺……」王曦再次行禮道。
武興王道:「聽說過你,很不錯,走吧。」
王曦立刻驅馬跟上,和其齊頭並進。
「你繼續說,關於這邊的陰間,有何看法?」
王曦想了一下,重新整理了思路,道:「首先,我覺得還是應該設立一個參考系……呃……」
「繼續說……現代物理學用語,我都懂。」
「是,侯爺。設立一個參考系之後,我們就可以弄清楚,這邊的陰間是否和我們的陰間一樣,也是在緩慢轉動。」王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武興王,或者說稱為武侯更合適,捋了捋鬍子,道:「這個想法不錯……我們以前也想過,只是一直都沒有成功。因為覺得並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都覺得這個想法不一定對,所以耽擱也就耽擱了。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王曦「啊?」了一聲,道:「侯爺?我以為地府已經搞明白了呢!」
武侯道:「怎麼可能?黑霧無邊無際,時刻變化……等等,你是憑什麼覺得整個陰間都在轉?目前所知,只是忘川河奔流不息,驅動着河內的土地在緩慢轉動而已啊。」
王曦被問住了,他還真的「不憑什麼」,只是單純地想當然而已。
沉默了片刻,他道:「如果硬要說的話,可能是第一印象吧?當我第一次去陰間,發現原來忘川河和河內的土地是這種關係的時候,着實吃驚不小。因為這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在以前,我只知道陰間有條忘川河,有座奈何橋。可誰知道,這條忘川河,竟然是周而復始地流淌,而奈何橋,卻足足有十座!甚至只要地府願意,可以修一百座,一千座。或許就是那個時候,我便覺得地府是整個都在轉動的了吧?」
武侯聽完這話,有些沒有跟上王曦的思路,道:「這……似乎不會帶給人這種第一印象吧?」
王曦理所當然道:「為什麼不會?我以前看鬼片,裏面的道士都是手拿一個羅盤,用以指引方位。當時我就想,這廣袤的陰間,或許就是一個巨大的羅盤。忘川河之內可以轉動,忘川河之外,自然也可以啊。」
「羅盤……天干地支?」武侯問道。
王曦道:「呃……當時沒有想到這麼專業,就是覺得是個羅盤……要動大家一起動。忘川河內正着轉,忘川河外反着轉。或者說大家都是同一個方向旋轉,只是速度不同而已。甚至可以說,忘川河內的土地,本就是固定不動的,其實只是忘川河之外的土地在旋轉都有可能。」
武侯被他這個說法驚住了,思索良久卻發現完全無法反駁。
他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那現在你有何建議?」武侯迅速把話題給拉了回來。
說了那麼多,最後還是得落到實處才有用。
「沒了……」王曦乾脆道。
武侯瞪大了眼睛,或許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趣的人。
講了一大通,最後毫無用處。
王曦好像從武侯的眼神中讀出了「廢物」二字,連忙道:「侯爺,既然你也跟上了現代物理學,自然知道,它分為理論物理和應用物理,對吧?發現現象,觀察現象,研究現象,最後解釋現象,這些都歸理論物理,至於最後怎麼用,又是另外一批人的事情了。當然了,物理學家當中,有些猛人兩樣都很精通。可惜……我不是這種精英啊……」
武侯嘴角抽動了兩下,最後只得訕笑道:「呃……還是……很不錯了……」
雖然誇獎得言不由衷,但是對於王曦來說,能從大神口中得到這樣一句浮於表面的讚揚,已經十分心滿意足了。
「謝侯爺誇獎,不過我還是覺得它們應該都是轉動的。」王曦道。
武侯道:「雖然知道你沒什麼依據,但還是願意聽一聽。」
王曦道:「因為它們之間存在關係。此間黑霧進,我們的黑霧便退。此間黑霧退,我們的黑霧便進,就猶如……」
「王曦小心!」武侯長袖一揮,瞬間一股陰風將王曦和張小一雙雙擊飛下馬,飛出足有三丈之遠。
下一刻,一道天雷劈下,將王曦之前胯下的戰馬給轟來粉碎。
這下動靜不小,不少人跑過來,查看武侯是否受傷。
武侯擺擺手,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望着灰濛濛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天譴之雷?」
王曦被這掌風打來幾近吐血,但在空中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將小一抱住,調整身形,讓自己承受墜地的衝擊。
「你真的該減肥了……」王曦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齜牙咧嘴道。
小一還在一臉懵,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怎麼惹得武侯打你?還連累我!?」
王曦苦笑不已,這丫頭在身後抱住自己,估計又在神遊,根本沒注意到那道天雷的存在。
他稍稍調理了一下氣息,心有餘悸地問道:「侯爺,什麼是天譴之雷?」
武侯道:「還記得當初楚江王殿下在漢安血戰的挑釁行為吧?那種,就是天譴之雷。天雷降下後,異常準確,幾乎不會傷及無辜,威力巨大,其中蘊含着相當精純的能量,落地後,卻並不會產生一般天雷的爆炸效果。硬要理解的話,你可以想像一下你們現代科技的激光,其中蘊含的能量可比作為動能武器的子彈要大得多,可是命中目標之後,卻只會造成一個小洞的創傷。」
王曦鬱悶,也望了望天,道:「沒事兒劈我幹嘛?我平時候不知道對您有多尊敬呢!」
武侯手一招,將張小一給吸到了他身旁,然後道:「王曦,你剛才到底想說什麼?」
王曦見武侯神色緊張,知道他不會無故有此一問,立馬意識到可能剛才自己要說的話,觸犯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可是,真的只是一些非常純粹的學術交流啊,我的天老爺哎!
「我……我……」
「王曦,放心,我能保得住你。說下去,知道嗎?就目前為止,我們所知道的有關天道的內容,全是用命換來的。以前總結出那兩條簡單天道法則的人,在將其總結出口之時,均引來天雷。這就猶如倉頡造字,鬼神夜哭。你剛才,一定觸到了天道的又一條本質!」武侯學識淵博,人也好,自然不會誆他。
王曦愣住了,他回憶了一下,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啊。
就他們之間的對話,相當稀鬆平常啊。
「呃……侯爺……剛才最後,我到底在說什麼啊……」他的確忘了。
隨便換一個人來,估計也一樣。從天而下一道天雷,哪怕不被劈懵,思路總會被打斷吧?
「你在說有關黑霧進退之事。」武侯四道勾魂索射出,分別扣住了王曦的四肢。
只要有天譴之雷再次降下,須臾之間,他便能將王曦給拉開。
王曦想了起來,道:「哦,好像是的,在說黑霧進退……」
「你正準備打一個比喻……」武侯見他卡殼了,繼續提醒道。
比喻?
完了……
王曦知道,這下完了。
思路被中斷,想要強行續上,本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很多人都有這種經歷,說着說着,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冥思苦想,也想不起來。
然後,或許等一會兒,或者三天兩,又想起來了。
當然也可能一輩子也記不得這一茬了。
這還只是說得是的確事有所指的時候。
像他現在這樣,本來是想打一個比喻,脫離了事情本身,這讓他如何想得起來?
武侯見狀,出聲道:「慢慢想,但是如果想起來了,出聲前,記得提醒周圍的人,先幫你做好防護。」
說完,收起了勾魂索。
王曦一臉無奈,道:「侯爺,雖然我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但我知道,我要打的比喻,肯定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一定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或者東西,比喻嘛,肯定要大家都熟悉的才行啊……而且肯定和我們剛才所說的那些相關。我總不能說着說着跑題吧?而且,只是一個比喻而已啊……至於嗎?」
武侯搖了搖扇子,道:「說不定,你想要比喻的這個物件兒或者行為,就是天道的內容了,或者說,將會泄露出天道的內容了。」
王曦道:「那也不對啊。不管我打什麼比喻,那被比喻的對象或者行為,肯定已經是客觀存在的,是在我認知裏面的。這樣一個東西,都存在了。那必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才見過。難道這玩意兒都可以存在了,還不能說?這可就有點兒既想當……」
說到這裏,他立刻閉嘴,把後面幾個字給咽了下去。
不過,話雖這樣說,他卻也能感嘆,因為他真的想不起來了……
武侯似乎也對此沒有辦法,只得收攏眾人,繼續向着大營走去。
王曦害怕事情還沒有完,堅持不肯和小一共乘一騎,自己在下面耷拉着腦袋慢慢走。
我這麼牛?
居然窺探到了天道的本質?
武侯,我沒有您讀得多,您可別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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