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這裏什麼戶型的房子都有,一手、二手、租住,只要先生您喜歡,保證您滿意。」房產中介的小姐姐客客氣氣,臉上卻帶着幾分嫌棄說道。
「我們先看看。」杜邈說道。
房產中介的牆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房型,以杜邈現在的能力是肯定買不起的,自然是選擇租房比較合算一些。
他帶着婉柔來到了租房板牆上,可看到板牆上的租房信息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身上就一萬塊錢,逛街的時候給婉柔買了她最喜歡的那件禮裙就花了一千,兩人還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七七八八下來就已經花了將近三千塊,手頭裏現在就只剩下7000不到。
面板牆上的租房信息大多都在3000元左右,還是押一付三的形式,一套普通的房子都租不起。
他有些後悔昨天在取款機那沒有多弄一些錢,也不至於現在狼狽不堪。
現在的錢感覺不是錢一樣,一萬的數字看起來挺多,花起來卻什麼都買不到。
「老公,我不是很喜歡這裏的房子,我覺得這些房子雖然敞亮漂亮,但沒有我們的老房子溫馨,而且你看這房子上上下下那麼多人,鄰里鄰外都不認識,住在裏面肯定沒有老房子舒服,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嘛。」婉柔挽着杜邈的緊緊握着的手臂說道。
「好,一切聽你的。」杜邈點了點頭,帶着婉柔離開了中介。
銷售小姐姐張了張嘴,似乎在這個社會能聽見這一番言論就跟看見稀有動物一樣。
屋內的幾個售樓小哥哥也紛紛看向婉柔無比的驚異。
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女子是要給自己丈夫台階下,兩人穿着打扮就不像是能租得起高檔住宅小區的人。
可偏偏,女子的那一番話就像是給了所有在艱苦奮鬥的的男性一塊糖,是這殘酷的社會少數不多能溫暖他們內心的糖。
看到她,似乎也想起了年少輕狂時,那個願意陪你吃清水掛麵,也甘之如始的某個人。
「沒錢裝什麼裝,白浪費我那麼多口水。」售樓小姐姐臉色就拉長,狠狠的看了一眼門口離開的兩人。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小姐姐的一句氣話,頓時惹的幾位男性心中不悅。
「明佳,把東西收拾一下。」銷售經理面色陰沉的看向銷售小姐姐。
「好的,經理。」明佳下意識的點頭應道,接着,微微一愣:「經理,我收拾什麼東西呀。」
「去財務結賬,明天你可以不用來了。」經理說道。
「啊?」明佳傻眼了,覺得莫名其妙,怎好端端的就讓她走人了。
「這……這是為什麼啊,經理。」明佳問道。
「別讓我再說一次。」經理厲聲呵斥。
「總得有個理由吧,不能這樣莫名其妙把我開了呀……沒工作我哪有錢買衣服、買化妝品啊。」
「滾!」
經理不再說話,冷麵走向裏屋,大廳內傳來了明佳如潑婦般的破罵聲。
他不置一笑,從內襯的兜里拿出了錢包,打開夾層的最底層,赫然是一張泛黃的照片,是他與一個女孩的合影照片。
曾經他身邊也有一塊糖,只是他把她給弄丟了。
……
公園草坪上。
「沒有找到房子,你會不會怪我。」杜邈緊緊的拉着婉柔的小手聲音有些低沉沙啞的說道。
一個男人給不了心愛的人最好的,他便覺得自己非常的沒用。
「不。」婉柔搖了搖頭,依偎在杜邈的肩頭,莞爾的笑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
杜邈聽後,眼眶通紅,不由的摟緊了肩頭的妻子。
「哇,好多發福蝶呀。」
就在這時,一雙馬尾的打扮新潮的小姑娘從兩人面前蹦達的跑向不遠處的草坪,小手不斷的抓着空中飛舞的蝴蝶。
小女孩長得像瓷娃娃,五官又相當精緻,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去抱她。
杜邈心中一酸,都說小女孩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是丈夫前世的情人,只要看到她天真無邪的笑,所有的心酸都會變成動力。
杜邈直勾勾的看着抓蝴蝶的小女孩許久,又看着躺在她懷裏安靜如畫的妻子。
要是他們也能有個孩子該多好啊。
可惜,他們沒有這個權利。
婉柔她沒有生育的能力。
他有一個秘密藏在心裏很久很久,他不敢開口,也不敢讓妻子知道。
他深怕這個秘密說出口後,就會永遠的失去她。
杜邈坐在草坪上,目光從小女孩的身上移向空中飛舞的幾隻花蝴蝶,心頭一酸,手臂將婉柔摟得更緊了。
「哥們,能幫我個忙嗎?」一個清晰帶着幾分磁性的男子聲音忽然從旁邊響起。
公園裏散步的人很多,杜邈以為那人是在喊別人。
「幫我個忙謝謝。」那聲音再次問道。
婉柔抬起頭看見身後站着一俊朗乾淨的青年。
「哦,什麼事?」杜邈立刻起身問道。
「是這樣的,我是生物標本協會的,剛剛抓捕到了一隻很稀奇的蝴蝶,想讓你幫我照個相,嗯,與它合影。喏,你看,就是這隻。」來人伸出了手掌攤開,掌心中有一隻帶着深邃藍翼的蝴蝶,蝴蝶似乎有些氣息微弱的樣子,雙翼不斷的扑打,卻怎麼也飛不起來。
杜邈見那蝴蝶後,臉色漸漸的變得有些複雜。
「哇,好漂亮啊,你是哪抓的……咦,它是不是受傷了呀。」婉柔說道。
「姑娘好眼力,你一定是很喜歡蝴蝶的人吧,若是喜歡蝴蝶的話,可以加入我們標本協會。」俊朗的男子說道。
「標本是什麼啊?」婉柔問道。
雖然她已經大致上熟悉了人類世界的一些生活常識,但很多東西也都是臨時學的,就比如眼前的生物標本,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標本是把動物、植物經過各種處理,令之可以長久保存,並儘量保持原貌,以後可以提供作為展覽、示範、教育、鑑定、考證及其它各種研究作用。」男子一副老生常談的模樣,然後又指了指掌心中的蝴蝶繼續說道:「像這隻藍翼的蝴蝶呢比較稀有,為了以後的研究,我們就會把它先做出標本。」
「蝴蝶活不了很長時間的。」婉柔說道。
「你說的對,所以我們就需要把蝴蝶的翅膀、枝幹、軀體、觸角一一分解開來,然後用特殊的防腐劑令它不會腐朽,然後用釘子或者膠水將它固定在圖版上,之後風乾定型讓它保存最完美的姿態以便展現給後人。」俊男男子說道。
「啊?」婉柔一聽無比的吃驚,擔心的說道:「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這麼美麗的小生命。」
「其實不做標本它也活不久了,它的一隻翅膀折斷了,你看,都快掉下來了。」男子指了指藍色蝴蝶的一個翅膀說道。
「太可憐了……」
「唉,這天氣也有些糟糕,不然可以拍出更好的照片留下紀念,對了,麻煩您幫我拍個照好吧。」俊男男子說道。
婉柔點了點頭,剛想去拿男子的數碼相機,杜邈臉色陰沉的將她拉走。
「你找其他人幫忙吧,我們還有事。」說完,杜邈就拉着婉柔朝着公園外快速的走去。
俊朗的男子沒有生氣,也沒有很意外,反而是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杜邈走的很快,臉上陰晴不定,眸子裏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你怎麼了?」婉柔問道。
杜邈繼續加快腳步,婉柔就跟在後面,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老公。」
連續喊了兩聲,杜邈才回過神。
「你是不是有心事?」婉柔看着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杜邈說道。
「沒,你別多慮,天色不早了,回家吧。」杜邈蒼白的解釋道。
「不,你的眼睛裏告訴我,你有事瞞着我。」婉柔一向溫柔賢惠,一向非常能理解自己的老公的不容易,可不知為何,她心裏莫名的堵得慌,不是因為杜邈的態度,而是看見了那隻斷了翅膀的蝴蝶。
她也不知道這份壓抑的感受從何而來,仿佛有某種不安的情緒繚繞在她心頭,說不上原由。
她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怎會用這種語氣質疑丈夫。
杜邈駐足了下來,轉過身看着自己的妻子,那雙眸子不再鎮定,多了一種懊悔與愧疚。
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婉柔真相。
如此殘忍的真相他寧願永遠埋在最深處,永遠不要揭開那道醜陋的傷疤。
「我知道你很辛苦,可再難再累,再不值得,我也會陪在你身邊不是嗎,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們一起承擔,好嗎。」婉柔說道。
看着自己的妻子,她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溫柔。
就算有萬千的難處,她也沒有一句怨言。
難道自己真的要辜負她,帶着那個天大的謊言與她共度餘生嗎?
對得起她嗎?
「難道你想永遠帶着這個謊言活下去嗎,難道你真的以為靠着自己的遐想出來的人格傀儡能夠完美的替代曾經的她嗎,難道你以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她好嗎?」一個聲音突然的闖入進來。
是剛才找他拍照的男子。
杜邈很驚訝的看着男子,在他身後還有兩女一男。
仙氣!
四人身上繚繞着仙氣。
他明白了。
原來自己早已經被降妖羅漢給盯上了。
婉柔很疑惑的注視着祝明通四人,剛才祝明通的那些話,她有些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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