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離開開封,所有步兵和部分輔兵乘船沿着黃河東進,抵達徐州附近再轉入運河,沿着運河南下,而所有騎兵和部分輔兵走陸路,沿着河流岸邊行走,同乘船的步兵以及駕船的水師齊頭並進。在開封河堤上,李國棟留下了五千淮軍官兵,以防李自成挖掘黃河堤壩。
李國棟新購買的一萬支燧發槍,全部配備給了晉陽軍步兵。通過前幾次同闖軍交戰,晉陽軍又繳獲了大批戰馬、駑馬和騾子,這一萬多名晉陽軍火器兵,全部變成了龍騎兵,其實就是騎馬步兵。
從佛郎機人那購入的燧發槍,一杆購買價格就達到了五十兩銀子!而一杆鳥銃的造價不過五兩銀子,即便是一杆斑鳩腳銃的造價,也不過才十五兩銀子左右,五十兩銀子一杆火銃的價格,比一門輕型佛郎機炮還貴了,而且殺傷力還沒輕型佛郎機炮大,射速也比不上佛郎機,也就只有李國棟這樣的土豪,才能裝備得起這樣昂貴的火器。
撞擊式燧發槍,最貴的部件是彈簧鋼片,另外打火率也沒有火繩槍高,原本的鋼輪式燧發槍,打火率只有四成;撞擊式燧發槍的打火率提高到了六成以上,但還是不如火繩槍高。
但李國棟之所以願意出高價購買一批燧發槍,是因為只有燧發槍才能排列着密集的陣型排隊槍斃。火繩槍做不到這一點,隊形如果太密集了,火繩槍會影響到邊上的戰友。燧發槍的裝填也比火繩槍快得多了,火繩槍想要連綿不絕的發射,需要六到七排的輪射方式才能達到,而燧發槍只要三到四排就夠了。
輕型佛朗機炮威力雖比燧發槍大,但是占的編制也大了,而且炮手隊形鬆散,一旦被騎兵近身了就沒有任何近戰能力。而燧發槍加上刺刀,就能擋住騎兵的衝鋒。
所以說燧發槍雖然價格昂貴,卻是軍事變革的象徵,有了燧發槍,以後李國棟就能開始玩排隊槍斃了。
燧發槍兵的坐騎都交給騎兵一併帶走,騎兵自己本來就有一人三馬,再加上燧發槍兵和騎馬重步兵的馬匹,南下的七千騎兵達到了一人五馬的豪華陣容。不過因為有跟隨騎兵一起行動的五千輔兵,所以還是一人三馬,所有輔兵也全部騎馬。李國棟和韓大山等騎兵將領親自率領騎兵,離開開封之後,一路往東南方向行走。
韓大山騎着大黑馬,看着河面上的船隻一艘接一艘超過自己,往東航行,他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策馬疾馳,誓與水師比一下速度。
大黑馬撒開蹄子,在豫東平原上狂奔,跑了不一會兒,韓大山就超過了一艘又一艘船隻。在他超過水師的同時,把其餘的騎兵兄弟也遠遠的拋在後面。
「哈哈,還是我騎馬跑得快!」韓大山哈哈大笑。
可是大黑馬全速奔跑了三十餘里路程,就已經累得跑不動了。
「夥計,跑了那麼遠,也該休息一下了。我的備用馬呢?怎麼沒跟上來?」韓大山撫摸着大黑馬的鬃毛心疼的說道。他的大黑馬可是一匹上等的阿拉伯馬,全速奔跑的時候,就連李國棟的西域馬都跑不過他。而他的備用馬只不過是一匹普通的蒙古馬,又怎麼可能跟得上來。
韓大山看着水師船隻一艘接一艘超過了他,繼續往下遊行駛。他的大黑馬其實還能跑,但是作為一名優秀的騎兵將領,韓大山當然知道要愛惜戰馬,他的大黑馬再跑下去,即便不跑死,也會受傷。
「罷了罷了,還是等一等大哥他們嗎。」韓大山自言自語了一句。
過了一段時間,已經換上一匹棗紅汗血馬的李國棟從後面追了上來。
「三弟,怎麼和水師鬥氣啊?」李國棟笑着上前道。
韓大山滿臉不服的說道:「大哥,我就不服氣了,水師船隻怎麼就能比我們騎兵快了?」
李國棟哈哈大笑:「水師的機動性本來就比騎兵好啊!北人騎馬,南人行船。到了南方,若是沒有船,騎兵的用途就減少很多啊。隨便走幾步路,就是一條河流擋住去路。而且南方丘陵眾多,江河湖泊縱橫在丘陵之間,這種地形水師特別重要。」
「要是小弟能及時換馬,就不相信跑不過水師!他們是什麼人?都是一群新兵蛋子啊!」韓大山不服氣的說道。
李國棟笑道:「二弟,或許給你三匹烏珠穆沁馬輪換,你可以做到日行二百里。可是你考慮過沒有?水師是坐在船上的,船航行的時候他們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在船上休息,吃飯也能在船上吃飯。你可以說,你能像蒙古人那樣,餓了就在馬背上吃東西,渴了喝一口馬奶,困了在馬背上睡覺。可是高強度行軍,馬匹損耗極大;長時間在馬背上顛簸,到了地方你還有力量打仗嗎?」
韓大山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大哥不惜耗費重金組建水師,是為了對付建奴吧?將來建奴若是到了南方河網地區,我們只要坐船牽着他們走,跑幾天幾夜下來,我們在船上休息夠了,他們卻跑得人困馬乏,到時候我們下了船就能消滅他們!」
李國棟點了點頭:「對,水師就是用來牽制建奴騎兵的!只要我們殲滅了他們的水師,我們的騎兵可以乘船放建奴風箏,等到了地方,我們下了船的時候都休息夠了,而建奴卻人困馬乏,我們以逸待勞就能消滅他們!」
「可是建奴真會到南方來嗎?」
「會!他們肯定會來。皇太極一次次入寇我大明是為何?就是給大明放血,再充實他們自己的實力。只要時機成熟,建奴必定入關!我可以肯定的說,等到下一次建奴入關,就不是入寇劫掠了,而是竊取華夏!」
「小弟我知道建奴遲早有一天會攻入中原,可是他們能到南方嗎?南方的地形和氣候,恐怕都不利於他們作戰吧?」
「南方的地形和氣候都不利於建奴作戰,可是他們可以利用招降的明軍來打仗啊!」
「大哥怎麼說來,小弟就明白了。」韓大山笑了。
騎兵雖是一人多馬,但是走陸路南下,也比坐船的步兵累得多了,第一日,騎兵行走了一百二十里,走了整整六個時辰,從天亮一直走到天黑,李國棟下令安營紮寨。
水師船隻早就抵達宿營地了,在前面等候騎兵到來。跟隨步兵一起坐船的輔兵也早就把營寨帳篷都搭好了,所有的木柵欄和帳篷都放在水師船上,抵達目的地後,輔兵們把木柵欄和帳篷從船上搬下來,搭起了給騎兵以及部分步兵休息的軍營。
雖是在安全地帶紮營,李國棟也沒有放鬆警惕,他讓步兵佈置了明哨和暗哨,再撒出夜不收哨騎。
部分夜不收哨騎以及他們的戰馬也是跟着步兵一起乘坐水師船隻行軍的,他們白天可以在船上休息睡覺,夜間剛好擔負起警戒的任務。
大營內燃起一堆堆篝火,用過晚餐之後,勞累了一整天的騎兵以及部分跟隨騎兵一起行動的輔兵腦袋碰到枕頭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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