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水井也太浪費水了吧?剛剛才灌滿的水井,只聽到一陣像是空氣被抽走的聲音,水位一下就降低下了,恢復到了陳冬明打水之前的水位高度。
「這水井設計得也太不合理了吧?真的是太浪費水了。」陳冬明看着這極其浪費水的水井說道。
直到五日後以後的一天早上,陳冬明的媳婦出門去倒馬桶,才明白了真相。
陳冬明媳婦一大早出門倒馬桶,被鄰居看到。
鄰居奇怪的問:「家裏不是有衛生間嗎?怎麼還要出來倒馬桶?」
「衛生間?衛生間不就是水房嗎?」
「是水房沒錯啊,就是相當於以前的茅廁,只不過比茅廁乾淨多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冬明媳婦奇怪的問,」那裏面不是有一口打水的水井?「
鄰居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我到你家裏看看。」
走進衛生間內,鄰居指着那口所謂的水井問:「你們就是從這裏打水的嗎?」
「是啊,這不是水井嗎?」
鄰居笑得肚子都疼了:「這不是水井,這是茅廁的蹲坑!什麼?那條繩子是解手完後,放水沖蹲坑的!」
「啊?」喝了五天茅坑水的陳冬明只感覺自己都快嘔吐了。
「那喝的水在哪裏?」陳氏連忙問道。
鄰居指了指掛在牆上的一個木頭製造的水龍頭說道:「這裏是洗澡用的水,夏天洗冷水,冬天在我們小區有澡堂。」
接着鄰居帶着他們,來到廚房,指着水缸上面的那個龍頭說道:「這裏出來的才是喝的水,看到沒?這個開關擰開,水就出來了。」說着鄰居擰了一下開關,一股清水從龍頭中流出,流入水缸內。
「這也太方便了吧?但是這些水是從哪裏來的?」陳冬明好奇的問道。
「聽說水是從水井裏抽上來的,在銀號裏面,有一座水塔,水塔有抽水機同水井連接,有毛驢拉着抽水機,把水抽到水塔上。」鄰居說道。
陳冬明自然對那水塔和以毛驢牽引的抽水機很感興趣,可是裝修富麗堂皇的銀號,令他這樣的草民望而卻步,聽說能進入銀號的人們,非富即貴,他哪裏敢進去?
銀號已經開始正式營業了,剛剛開業沒幾天,銀號內就排滿了前來存錢的客戶。
因為聽說把銀子存在銀號裏面,換到一張大額銀票的話,不僅可以去有江南銀號的異地提出銀子,而且不收取任何費用,反而是銀號還要給客戶利息。存的時間越長,給的利息越高。
聽到在銀號存錢不僅不用支付任何費用,反而有利息的消息,人們紛紛前來存銀子,特別是做生意的商人,去比較遠的地方做生意,不可能都攜帶着沉重的現銀去,很多人願意把銀子換成銀票,到了地方,再把銀票換成銀子,這樣攜帶在身上方便多了,而且也不容易引起馬賊水匪的注意。
舉例子說,若是一筆十多萬兩銀子的交易,以現銀交易的話,十萬兩銀子的現銀,就是六千二百五十斤銀子!那麼多的銀子,至少需要六輛大車才能拉走,這樣的商隊出來,非常引人注目,容易招來巨匪。若是遇上大批劫匪,恐怕請幾十名保鏢也無濟於事。
十萬兩銀子換成銀票,只需要掌柜的一個人帶在身上,再帶上兩名機靈點的夥計一起,最多請兩三名高手來當保鏢,不僅不需要大費周章的請大批保鏢,還不用大批夥計跟着,省錢省事又省心,安全性自然也高了很多。當然了,若是消息泄露了,被劫匪知道了,就算是請再多保鏢也無濟於事。
去了異地,把銀票換成銀子,又不需要花費任何保管銀子的費用,若是時間長了,銀號還支付給自己利息,這樣的好事哪裏去找?
消息傳開來之後,還有不少士紳,也把自己藏在家中地窖里的銀子拿出來,存入江南銀號中。
銀子放在家裏,只能看看,不能帶來任何收益。若是拿出去交給那些專門放利子錢的傢伙,未必可靠,放利子錢的那些傢伙,一旦遇上一些做生意虧得血本無歸,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傢伙,也只能當成壞賬處理。當鋪倒是可以把抵押物拿去賣了,收回本的基礎上還能賺錢,可是當鋪不是那麼好開的,自己要投入大量資金,還要請人管理,還要有資源。
把銀子存入銀號中,又保險又有利息拿,雖然利息不高,存一年的也就四厘,存三年的六厘,五年以上的一分利,可是存在銀號里省心,穩穩噹噹的拿銀子,不用操心,總比放在家裏好多了。
還有一些來銀號的人,是剛好缺錢的商人,聽說銀號也有放貸服務,而且利息比外面借高利貸可是省得多了。
距離蘇州不遠的南京城內,大街小巷,人們議論紛紛,這幾天談論最熱門的話題,就是江南銀號了。
「都聽說了嗎?江南銀號開業了!」
「是啊,聽說了,把銀子存在裏面換一張銀票,不僅不要保管費,去異地提錢也不要扣除費用,反而還給利息呢!」
「還能有那麼好的事情嗎?他們給利息,那他們怎麼賺錢?」
「不清楚了,好像他們也有放利子錢,但是利息比外面那些高利貸可是低得多了。」
「有那麼好的事情,怎麼我們南京沒有江南銀號?」
「誰說沒有?正在蓋房子呢,據說再過幾個月就能開業了。」
「揚州的已經開業了,淮安的也開業了,聽說北方的在大同有一家,天津衛也有江南銀號。」
「以後這江南銀號會開遍大明各地啊。」
「目前的總號在蘇州呢,常州無錫都有分號,不過今後總號聽說會搬到松江。」
「真是好事情啊,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蘇州看看。」
謝連舉,是一名南京的商人,他從事的是棉布和絲綢的生意,從江南販運棉布和麻布去北方賣。這段時間,他的資金出現了困難,因為之前販賣到北方的一批貨,北方那邊的商家一時拿不出現銀,拖欠了他十多萬兩銀子的巨款。北方的那個商人他得罪不起,那人的後台可是當朝國丈周奎啊!欠你一些銀子,欠上幾個月又能怎麼樣?可是他又不能從此不和北方那個傢伙做生意,畢竟周奎下面的人幾乎壟斷了整個京師的棉布市場,不同他們合作,以後京師這條路就斷了。
謝連舉之前投獻了高攀龍,可是現在高攀龍已經不在人世了,高攀龍的兒子高世儒遠在京城,只是一名小官,高世儒通過一定的關係,找了人,讓周奎那邊的人答應,今年的新貨到了京師之後,把欠款一同補上。
可是問題在於,謝連舉現在沒有銀子進貨了,他在江南還欠了一些工場銀子,現在債主整天找上門來。以前的銀子還沒還,怎麼可能讓那些工場主再給他供貨?
資金鍊斷了,謝連舉心急如焚,他想過找人借高利貸,可是九進十三出的高利貸讓他望而生畏,那可是三個月要給人四成的利息!他辛辛苦苦發一批貨去北方,扣除了運輸費,僱工費用之外,純利潤都沒有四成。而且這一次去了京師,也不知道能拿回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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