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下,一曲波濤綿延百里,恰是青苔泛濫之際,數不清的綠色鋪設在河面上,披着麻衣的船夫面露苦色,為難得看向夏塵,說道:「客官,去大舟山的路被這綠苔攔住了。」
一少年閉眼坐於船尾,在聽見船夫的話語後陡然睜眼,起身來到船夫擺渡處,果然眼底皆是一片綠色,意識飄向遠處,儼然有着一座碧綠青山,巍峨挺立。沉思着,夏塵頷首問道:「這兒就是大舟山?」
「是的,客官。」老漢連連點頭應到。
「恩,你對這大舟山熟悉嗎?」
老漢不解,雙眼迷茫,但還是點頭說到,語氣間道出一番驕傲。
「這兒,我已經來來往往數十年了,不是我吹啊,我就算閉着眼,也能走出大舟山!」
「哦?那你可知大舟山有什麼寶貝?」
船夫恍然得看向夏塵,猶猶豫豫道:「這寶貝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大漢欲言又止,目光灼灼得看向夏塵。
夏塵搖了搖頭,清揮衣袖,一袋核晶赫然出現在了大漢手中,冷冷道:「說吧。」
感覺到手心沉甸甸的感覺,大漢頓時雙目泛光,眼球轉得更快了,就連夏塵無意間展現的神奇手段都忽視了,他忙說道:「這大舟山啊,數年前曾落下一塊隕石。」
夏塵鋒眉上調,眼眸跟着透出好奇之意。
「不知咋地,這隕石在第二天就消失了,那些日子幾乎每日都有數百人上山尋找這隕石,不過皆是空手而歸,不要說隕石了,就連那隕石坑都尋不到蹤跡。」、
這佛珠與隕石應該很難聯繫起來吧。但佛珠之內的能量卻讓夏塵倍感茫然,魔力不似魔力,更不是血氣,與「靈」也大相徑庭,更能舒緩蚩尤之力帶來的負面情緒,難道這佛珠之內的能量真是星外之物?
大漢見夏塵凝重的神情,生怕核晶被取回,連忙將布袋護在懷中,失聲道:「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你答應給我的。」
夏塵從思索中醒來,見大漢慌張的神色,無語道:「放心,我不會要回核晶的。」
核晶,夏塵要多少有多少,這世間魔物橫行,只要他獵殺一次魔物,就能獲得大量核晶。
沒等到大漢的心臟歸位,便聽夏塵說道:「不過,你得幫我鑑別一樣東西。」
「這......」大漢欲言又止,不知為何,當眼前這個少年將視線集中到他身上時,大漢出現了本能的懼怕。
這也不怪大漢,夏塵的雙目已經失去了作用,出於習慣,他與人對話之時總是喜歡看着對方,實則是用精神力在暗暗捕捉大漢的表情,精神力弱小者,出現不適也實屬正常。
「幫我看看這大舟山的地圖是真是假。」
說着,夏塵假意伸手入袖口,從伊塔的空間內取出一張羊皮紙,交到大漢手心,地圖是那個小販繪製給夏塵的,標出了他發現佛珠的位置。
大漢膽戰心驚得接過夏塵的羊皮紙,細細得掃了三遍,篤定得說道:「這就是大舟山的地圖,只是有幾處被塗抹了痕跡,不知......」
大漢見夏塵沒有理會他,便悻悻一笑,不再說下去了,雖然這兒距離天府不遠,但若是眼前這個少年想要殺他,也是輕而易舉的,又一細想,夏塵將核晶交給他時的一手就十分驚艷了,至少大漢完全來不及反應,一袋核晶便憑空而現。
「你到此吧。」
說着,夏塵忽然揚身而起,腳尖輕點船頭,一躍就是十米之外的湖面上,然後少年並沒有沉落水底,反而又借着茂盛的綠苔為踏板,身子陡然施展了武俠劇裏面的「輕功水上漂」,連續數次跳躍,來到對岸。
船夫驚呆了,不過他驚愕的神情隨着夏塵的消失也消散了,只見他癱軟在地上,一抹額頭不斷泌出的汗珠,喃喃道:「這次可得讓許莽多給我點核晶了,這人太厲害了。」
王得財感覺自己仿佛隨時會被揭穿似的。
時間回撥三日。
「好了,你們的事我無暇之道,我來是為了詢問一樣東西的。」
兩個老頭明顯在瞞着夏塵什麼事,可是一個顧左右而言他,一個直接化身緘默不語的榆木疙瘩。
許莽一聽,生怕夏塵反悔似的,忙問道:「何事?」
「天山花燭草你們可曾聽過。」
「天山?」
「花燭草?」
兩個老頭一人一語,皆是迷茫,此時徐貴終於開口了,說:「這天山我倒是知道,但這花燭草我就不知道了。」
「你尋這花燭草何用啊,或許我們有別的辦法呢?」
許莽出主意到。
夏塵一想,或許這也是一個可行的辦法,於是撤去分佈在雙瞳上的「靈」,剎那,那雙明亮的眸子化作一潭死水,天地間的色彩都仿佛隨之消失了,黯淡無光。
「你!」
許莽一驚,慌忙靠近夏塵,睜眼凝視夏塵,良久才不可思議得問道:「你眼睛看不見了?」
「恩。」
夏塵平靜得點點頭,緊接着無所謂得說道:「其實,這眼疾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不能讓姐姐發現。而且......每到深夜,會刺痛一陣,你們可知這是何病?」
夏塵卻是沒有發現,眼疾的發作一次,他手腕處的紅線就會隨着綿延一寸,直抵心肺!
「這......」
雖然少年說得輕描淡寫,但這眼疾的疼痛可會是一般的痛楚?
「恕我們才疏學淺,這花燭草老夫是真的未聽聞過。」
「恩,那我只能去西北一次了,天山就在那吧。」
夏塵淡淡道。
此時,許莽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向着徐貴眨眨眼,兩個老頭就在夏塵眼皮底下「打情賣俏」,少年無語,他的精神力可是遍佈了整個大廳!
「夏塵啊,西北之行你可得多多準備才是啊。」
「是是是,我聽聞西北荒漠血氣異變,百日酷暑異常,夜間嚴寒肆虐,就是修士之軀都難以忍受。」
「你不如去商街瞅瞅,準備一些衣裳與乾糧總是好的。」
兩個老頭一唱一和,蠱惑得夏塵心中也產生了購物的想法。
之後又是交談了一番,當徐貴問起梨花之時,夏塵也只是支吾了數句,企圖搪塞過去了,兩人都活成了精,見夏塵面色凝沉,便不再詢問了。
夏塵離開了。
後腳就推入了一人,來人雙臂粗壯,一看便是一個划船的,才怪!來人是許莽最信任的手下——王得財,一個名字土到渣的粗糙漢子,看他鬍渣茂密,衣裳襤褸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一位誤入官府的乞丐呢。
「王得財,照計劃進行。」
「是大人,不過......」
許莽哪裏不知道這心腹在想什麼,吹鬍子瞪眼得怒視他,厲聲道:「獎金雙倍。」
「好咧,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一聽見「錢」,王得財人如其名,雙目泛光,就連那邋遢的味道都消失了,瞬間轉變成了一個驍勇的戰士。
「許莽,你說這能行嗎?」
徐貴仍舊有些擔憂。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送法寶還得如此麻煩。
此事事出有因啊,在數日前,二人收到了另一番指令,竟然是將「念剎珠」送到夏塵手上的命令,還不能讓夏塵知道,南方驅魔師公會在暗地裏幫助他。
「放心吧,憑這個小傢伙,念剎珠的量絕對能夠吸引到他,再將他引到大舟山,探險得到『念剎珠』不是理所當然之事嗎?外加上隕石之謎,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
「恩,只能如此了。」
「徐貴,你說這夏塵究竟是什麼身份啊。我試探過建州,似乎他也不知道,只知南閣那位與夏塵有着很深的淵源。」
「不知道,難道真如你所說,是那位的私生子?」
事到如今,徐貴也開始相信許莽那日的胡言亂語了。
「呵呵,誰知道呢?」
......
夏塵大口得喘着粗氣,酥軟的雙腳踩上濕漉漉的土地,感受着腳心帶來的充實感,喉嚨的嘔吐感不斷湧現,面頰紅潤,嘴唇卻是蒼白如一張白紙。
這踏浪而行竟然耗去了他幾乎八成的蚩尤之力,這綿延無絕的水將他凝聚在腳心的蚩尤之力不斷卸去,他只能擰牙重新祭出蚩尤之力,短短百米的踏浪,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涌動,如與人鏖戰一番。
歇息了半日,微弱的光暈已懸掛在了頭頂,大抵是晌午了,夏塵取出乾糧,粗粗嚼了數口,又灌了一大口清水,便上路了。地圖上有幾處供行人休息的小屋,夏塵得在天黑之前尋得。
夏塵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漫過數十米外的竹林,除了一些小動物外,他感應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風吹葉動,稀稀落落,娟娟的細流繞過濕滑的青苔石頭,嘩嘩作曲,雀躍而下。此時,地勢陡然發生變化,那一抹細流忽然落下,與其他的細流匯聚,「疑是銀河落九天」,這瀑布不是銀河,這大舟山也沒有「九天」的高聳壯觀,它猶如江南的溫婉美人,小家碧玉,善解人意。
「若是與姐姐她們在這隱居也不錯的吧!」
看着這秀美的景致,夏塵忍不住發出感嘆。
「夏塵?」
夏塵轉身,一抹嫣紅步入眼帘,美眸瀲灩,驚喜如脆弱的燭光,一晃而逝。她如玉,婀娜艷美,一手難以掌握的豐盈胸脯,修長魅惑的玉腿,纖纖腰肢上束着一縷絲巾,若仔細看去,便會看見銀光閃閃,那是纏於腰身的一柄軟劍,正是這劍,讓她在艷美之中帶着點冰冷的韻味,這樣雜糅的氣息真是令男人趨之若鶩啊。
夏塵恍惚。
美人驪姬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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