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之式神別哭 第228章 妹妹
月亮朦朧，蟲鳴唧唧。
寺中的和尚們大都睡的比較早，在天黑的時候，就已經準備着睡覺了，現在整個寺廟之中，已經沒有四處走動的和尚和香客了。
陳北北趴在窗戶上，看着面壁思過的虛塵。
方丈早已經將白天準備好的那些符籙都一一貼在了虛塵房間的牆壁上。
這些符籙可以困住那隻妖怪。
這是方丈親口說的。
陳北北這個時候，只能選擇相信方丈，畢竟現在的陳北北對那隻妖怪沒有任何的辦法。
虛幻的妖怪。
可以在瞬間消失，並且還無法對它造成傷害。
禪房中的虛塵已經對着牆壁坐了很久了，一直都是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並且沒有動過絲毫。
&丈，你們不給他吃晚飯的嗎？」
陳北北看着方丈，向他問道。
&非如此，之前虛塵剛來我們廟中的時候，每天我們都是讓人一天送三頓飯，並且準時準點的。吃飯的時間，以及伙食的質量，都是與我們一模一樣的。只是虛塵每天只會將中午的飯菜吃掉，至於早上和晚上的飯菜，都是原封不動的留在那裏的。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月，我們想與虛塵交談，問他為什麼不吃早餐和晚飯，但是虛塵一直都閉口不說，久而久之，我們也就只給虛塵準備中午的飯菜了。」
方丈看着陳北北，緩緩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
&是啊，虛塵這個樣子下去，身體大概會出問題吧。」
方丈說道。
陳北北仔細打量了一下正在面壁思過的虛塵，手臂似乎很是瘦削，體型也很小。
大概是因為長時間吃一頓飯造成的吧。
如果得到的能量不夠維持身體正常的新成代謝，那麼人類就會慢慢消耗自己的脂肪，去補充能量。
長時間如此的話，整個人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哥……」
一聲細小的聲音響起，似乎是風吹過來的一般，似乎是假的一般。
即使感覺自己已經聽到了這個聲音，但是陳北北還是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狐，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陳北北輕聲問道。
&似乎有一個女孩在叫哥哥。」
管狐的眼睛不停的向四周搜尋着，試圖找到那個說話的女孩。
&哥……哥哥……」
細微，縹緲的聲音，即使聽着不是那麼真實，但是現在也已經可以肯定，確實是有人在不停的叫哥哥了。
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聽聲音年齡應該不會太大，大概在十一二歲的樣子。
而且十分的清純。
聲音里沒有一絲的雜質，不帶情感，也不帶其他聲音。
虛塵突然輕輕動了一下手。
&動了。」
管狐在陳北北耳邊，輕聲說道。
自從陳北北他們來這裏，虛塵都沒有動過，現在突然動了，即使是很細微，還是被捕捉到了。
陳北北不由的打起了精神，眼睛死死的盯着虛塵。
&妹……」
虛塵輕聲道。
……
夜叉和般若他們已經走到了大山深處，卻依然在不停的往前走着。
鴉天狗緊緊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叉大人，般若大人，其實，丑時之女的能力，也是很有用的啊。我們要不要去把她也找來呢？多一個人一起的話，辦事也會方便一點吧……」
&時之女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現在去找她需要浪費不少時間，所以還是算了吧。以後如果真的有緣的話，我們自然還會與丑時之女再次相見的。」
夜叉一邊走，一邊說道。
語氣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帶着一絲威嚴。
&呵……」
般若輕聲笑了兩聲，臉上是難得的輕鬆：「沒想到，夜叉你居然也會用到『有緣』這樣的詞語啊。」
&
夜叉冷哼一聲，沒有解釋，繼續走着。
&喂喂喂喂，夜叉，你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這樣還話，好沒勁啊。」
般若連忙說道。
夜叉其實一直都是不怎麼喜歡說話的，但是般若，始終是一個女的啊，一路上這麼走着，已經很是煩悶了。
&有。」
夜叉勉強吐出兩個字，然後又將嘴閉上了。
&有什麼？夜叉你說清楚啊。」
般若現在只是想要找夜叉說幾句話而已，至於說什麼，那都是無所謂的。
&有生氣。」
夜叉說道。
般若看着夜叉那一臉勉強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很開心那種。
&叉，你說我們來這裏，真的可以找到你說的那個妖怪嗎？「
&該可以吧，一千多年前，羅生門的位置，我還清楚的記得，如果羅生門沒有被人發現，並且移動過的話，那麼應該不會錯的。」
夜叉看着般若，認真的說道。
&望他能與我們一起戰鬥吧。不過……聽說，一千多年前，那個妖怪似乎對酒吞童子很痴迷呢。你說他會不會和酒吞童子一樣，丟下我們鬼族與人類的仇恨不管不顧啊？」
般若看着夜叉，緩緩問道，這個時候，般若已經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變得很嚴肅。
畢竟，這一件事情，關乎他們到底能不能報仇。
&許吧。般若你的擔心或許會變成真的，但是不論如何，我們都要試一試啊。畢竟，那個妖怪可是很強的，如果他能與我們一起的話，那麼我們可以拜他為王，散佈世間的鬼族成員們，一定會重新因為他而聚集起來吧。」
夜叉緩緩說道，臉上帶着一絲憧憬。
夜叉仿佛看到了那個妖怪，站在高山之上，俯視着數以萬計的小鬼與妖怪們。
而小鬼與妖怪們。
都在嘶聲力竭的呼喊他的名字。
茨木童子！
……
&哥……哥哥……哥哥……」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而且似乎就在虛塵的房間裏，但是整個房間裏沒有任何可以容納一個人躲藏起來的地方。
房間裏，除了虛塵，什麼也沒有！
&妹，不要上那條船啊，快點回來，快點回來……快點回來啊！」
虛塵說話的時候，漸漸變得激動了起來。
而且手在不停的向前升着，似乎想要拉住什麼東西一樣，可是他的面前，只有一堵牆壁。
&來，有什麼東西在干擾虛塵清修。」
陳北北看着方丈，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即使陳北北不說，方丈也已經明白了。
房間裏，那個看不見的東西，或許就是妖怪之類的東西吧。
&們繼續往下看吧。」
方丈輕聲說道。
虛塵的手，碰到了牆壁，馬上從冥想中回過神來，眼睛四處張望着，好像在找着什麼東西一樣。
&妹，妹妹，你在哪裏啊，不要在躲着了。快點出來吧。」
虛塵着急的說道。
但是，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卻沒有繼續說話。仿佛消失了一般。
&妹，為什麼不肯出來啊。為什麼不肯出來啊……」
虛塵的眼睛裏，開始出現了一些淚水。
而且情緒也變的更加的激動了，不停的用手錘着地面，即使是破皮，流血了，也絲毫不在意。
&嘿嘿，她已經死了哦……你的妹妹已經死了，嘿嘿嘿……」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陳北北他們不由的疑惑了起來，房間裏，到底有多少人啊？或者說，到底有多少妖怪啊？
之前的那個女孩。
現在又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人，你看，是那個和尚……」
管狐指着房間裏，向着陳北北說道。
陳北北朝着虛塵的房間看去，房間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個人。
仔細看的時候。
可以看出來，房間裏多出來的人，就是那個大魚化成的和尚。
也就是從虛塵心裏生出的妖怪了。
&嘿嘿，你的妹妹已經死了哦，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為什麼不跟你的妹妹一起上船？為什麼不跟你的妹妹一起上船……」
那個和尚緩緩說道。
&不，不是我害死她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條船上有壞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虛塵不停搖動着自己的頭。
似乎想要極力的否定那個和尚說出來的話。
&明明知道船上有壞人，所以才不敢上去的吧。居然連告訴妹妹，讓妹妹回來的勇氣都沒有，你真是一個懦弱的人啊，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界中呢？不如……快點死吧……」
那個和尚在房間裏，不停的走動着，一邊走，一邊說着這些話。
&嗚嗚，是我害死了妹妹，是我害死了妹妹……」
虛塵似乎想到了什麼，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地步。
&以啊，去死吧，這樣的話，就可以給你的妹妹賠罪了。」
和尚淡淡的說道。
&死……」
虛塵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臉上出現了強烈的恐懼感。
記憶回到妹妹死的那一天。
虛塵帶着妹妹一起坐船去別的地方，結果在要上船的時候，虛塵看到了船板上的血跡。
&哥，快點啊。」
妹妹在前面跑着，喊虛塵的時候，也沒有回頭，只是向着船上跑去。
船艙中緩緩走出一個人。
臉上有一道刀疤。
手中還拿着一把抽出來的刀，刀在陽光下，散發着絲絲寒意。
&妹……」
虛塵想要將妹妹叫回來，但是卻因為恐懼，所以沒有喊出聲音。
那個人朝虛塵看了一眼，虛塵立馬拔腿跑開了：「會死……會被那個人殺死，一定不能停下來……」
身後的男人哈哈大笑着，然後蹲在了妹妹的面前。
兩個人似乎在交談着什麼，男人將手放在了妹妹的頭上，然後……鮮血緩緩流了下來。
從甲板上，流到河裏。
&死……，我才不要死！」
虛塵大聲喊道。
都有一點破音了，不過那個和尚似乎一點的不在意，而且臉上還浮現了一絲笑容。
&然還是這樣啊。懦弱，怕死！」
和尚的臉上的笑，就是因為虛塵怕死，這樣的話，它就可以一直存在於這個世界中了。
至少在虛塵死之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從虛塵心中生出來的妖怪，必須依附着虛塵而存在着，或者被陰陽師收做式神，從此與本體斷開聯繫，成為一隻純粹的妖怪。
&來虛塵以前，害死過自己的妹妹啊。」
陳北北緩緩說道。
只是因為自己，而導致妹妹死掉，這樣是不會產生妖怪的，虛塵心中生出妖怪的原因，其實是和虛塵內心中的自責與懦弱有關係的。
一直在自責，卻又害怕着死亡。
不停的欺騙自己，沒有害死妹妹，殺死妹妹的其實是那些壞人，與自己並沒有關係。
但是，內心深處，還是知道，如果當時自己大喊一聲，讓妹妹回來的話。
妹妹或許就不會死了。
或者，直接衝過去和那個男人拼了。
雖然身體和力量上有差距，雖然輸掉的可能性更大，但是至少還是有一些希望的啊。
後悔。
自責。
但是……卻又害怕着……
如果真的重新來一次，虛塵就真的敢去和那個壞人拼命嗎？
如果真的重新來一次，那一聲妹妹，就可以喊出口嗎？
那種恐懼，不是輕易可以克服的吧。
&嘿嘿，哥哥，我要走了哦……」
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但是，說話的是那個身穿藏青色僧袍的和尚。
和尚說完，打算直接從旁邊的一堵牆上穿過去，但是卻失敗了，頭直接撞在了牆上，被反彈了回來。
&怪，這是怎麼回事……？」
和尚摸着自己的腦袋，疑惑的說道。
&妹……」
虛塵說道。
&誰啊？我可是你啊，那聲音是從你記憶中，妹妹的聲音中模仿出來的哦……」
和尚緩緩說道。
臉上始終帶着一種嘲笑的表情。
虛塵更加痛苦了。
只是也只能默默承受着，畢竟，結束這些痛苦的方法，只有那一條路啊。
那一條虛塵永遠都不敢去走的路。
&個房間怎麼了?為什麼會出不去？」
和尚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牆壁。
如果是在平常的話，和尚的手，是可以直接從牆的這邊，穿到另一邊的，並且和尚並沒有實體啊。
但是，現在被牆壁給阻擋住了，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出去。
&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