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藍彩兒的眼中彌出了淚來,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油然而生。
閻九……
淚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刀戈的臉上,他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可他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哪怕是恨,他也要留下藍彩兒。
身後,一股巨力襲來,只聽得轟的一聲。
刀戈被掀翻在地,淚眼之中,藍彩兒只覺得自己身上一暖,渾身被人郭得嚴嚴實實的,抱在了懷裏。
她抬起了臉來,看到卻是閻九黑的跟鍋底一樣的俊臉。
「閻九。」藍彩兒看到了他時,就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樣,一下子大哭了起來。
原本準備將她狠狠罵一通的閻九,一下子心裏發酸發疼,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
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嘴笨,不知道怎麼去安撫她。
若非是巫重發現,葉凌月不在,從而發現藍彩兒也不在,他就不會在滿城尋找這兩個讓人頭疼的女人。
更不會發現,他的笨女人,差點就要被其他男人欺負了。
「蠢女人,哭什麼哭,我不是來了嘛。」他只能啞着聲音,用着從未有過的耐心,用手指肚,擦拭着她的眼淚,哄着懷裏的人兒。
「你壞死了,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我好怕,真的好怕。」藍彩兒哭得很是委屈,鼻涕眼淚一大把,她也不客氣,全都抹在了閻九的身上。
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感,讓她不顧一切,只想抱着眼前的男人,吐盡一切苦水。
「放下她。」
刀戈極其狼狽地爬了起來,他迅速套上了自己的衣物,如同被搶了獵物的怒獸,恨不得將閻九撕碎。
尤其是,他看到藍彩兒縮在閻九的懷裏時,哭着鬧着,那般的肆意那般的任性,他覺得自己的心一陣絞疼,嫉妒如生了根似的,瘋狂滋生。
只差一點點,她就是他的了。
「刀戈,你有什麼立場,讓我放下她。今晚你對她所做的一切,我,不會輕饒。」閻九前一刻,還在柔聲安慰着藍彩兒,下一刻,他抬起臉來,周身,空氣瞬間結冰,溫度低到了冰點。
優雅的閻九依舊是那般的優雅,只是男子眼中透着的殺機,竟讓出身魔門的刀戈,一陣頭皮發麻。
一股可怕的殺戮之氣,直襲向了刀戈的天靈蓋,刀戈震驚之餘,感覺到一股可怕的黑光閃過。
他只覺得體內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住了,一掌揮出。
只聽得閻九一掌撫出,就如拈扇一般矜貴。
轟隆隆一聲巨響,刀戈只覺得自己的手腕,磅礴的元力沖斥而來,手骨喀拉一聲斷開,他的身形,往後暴退了數步,狠狠砸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牆壁上,竟是硬生生被砸成了半尺來深的坑洞。
手上和背部傳來的裂疼感,抵不過心中的震撼和痛苦。
等到刀戈回過神來,陰冷的笑聲,還在巷子裏迴蕩,閻九和藍彩兒早已不在了。
刀戈心驚。
那男人的實力,他究竟是誰?
無論他是誰……他搶走了藍彩兒。
刀戈的心,一點點地冷了下去。
一種可怕的,想要毀滅一切的,吞噬着他的意志,他,一定要把藍彩兒奪回來。
深夜,只聽得嘭的一聲,整個青雲樓都被這一聲巨大的踢門聲給吵醒了。
只聽到一個聲音,睡眼朦朧的老闆被嚇了個半死。
「準備熱水,送到天字二號房。」
又是一陣關門的巨響聲,藍彩兒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閻九丟在了床榻上。
天字二號房是閻九的房間。
藍彩兒此時,已經酒醒了不少,哭也哭夠了,她不敢看閻九,只好抱着閻九床上的棉被,把自己裹成了蠶繭狀,腦袋埋在了被子裏,不敢吭聲。
方才,她只知道,閻九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可怕的能量,只是一招,就將刀戈給逼退了。
刀戈的實力,至少也在輪迴四道,閻九居然一招把他打退了。
媽呀,這麼厲害的傢伙,以後自己還是少跟他鬥嘴的好,免得他哪天一個心情不好,就把自己給滅口了。
一陣衣物梭梭的聲音,藍彩兒狐疑着,探出了腦袋,恰好就看到閻九把上衣一脫,丟在了一旁。
閻九素喜乾淨,身上被藍彩兒方才又哭又鬧,抹了一身的鼻涕眼淚,一回來,就把衣服給脫下來了。
門外,傳來了小二戰戰兢兢的聲音,是來送洗澡水的。
那小二把水搬進來時,看到閻九的床上高高隆起的被褥,一臉曖昧的笑,連忙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了兩個人。
藍彩兒有些尷尬,她咳了幾聲,剛想說話,棉被卻一下子被掀開了。
「你,你幹什麼?」
藍彩兒還未來得及說完,整個人就被如剝粽子一樣剝去了衣服,丟進了浴桶里。
她冷不提防,嗆了幾口熱水。
「死閻九,你要嗆死姑奶奶啊。」藍彩兒一生氣,哪還顧得上害怕。
「幹什麼?把你身上的氣味洗乾淨!」閻九抱着藍彩兒回來時,想起了自己若是再遲去一步,這女人就要被人吃乾淨了,一想到這裏,他就惱火。
藍彩兒愣了愣,再看看身上,胸口,腿間,仿佛都還留着刀戈的痕跡。
他在嫌棄她?
藍彩兒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從不是個愛哭的人,就連當初失戀時,也沒像這次這樣難過,痛苦過。
可是今晚,這兩個男人,氣得她把這輩子該哭的眼淚都流光了。
聽到了身後,一陣壓低了抽泣聲。
閻九渾身一僵。
「哭什麼,我又沒有欺負你,女人就是麻煩。」閻九有些手足無措,他深吸了一口,轉過了身來。
氤氳的霧氣中,藍彩兒縮成了一團,漂亮的眼,哭得紅紅的。
她的長髮,灑落在身上,濕漉漉的,渾身都是水珠子。
這一副景象,讓閻九一下子口乾舌燥了起來。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眼睛往哪裏擺,忽的聽到一陣水聲譁然,一雙滑溜溜的手臂抱住了他。
「那你,幫我把身上的氣味去掉。」藍彩兒的聲音里,帶着幾分魅惑,許是最後的那點酒力發作了,拼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勇氣,她脫口而出,成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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