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卿聽金吾將軍上一秒才問了自己的傷勢,下一秒又立即說要往朝中發軍報,她不免疑惑的問:「只是臉上一點小傷……沒必要吧?」
金吾將軍說:「不,是將最新戰況發回朝中,例行公事。」
趙婉卿一聽跟自己臉上的傷沒關係,於是放心的點了點頭,說:「那好,你發……」
話音未落,金吾將軍正好繼續說道:「當然您的傷勢也得一併說明。」
趙婉卿一聽就皺起眉頭,直說道:「你是要通知煜王吧?」
金吾將軍不答,只是把頭低下去了一些。
趙婉卿又說:「雖然你是煜王的人,但看在你我現在共事的份上,能不能,先不要告訴他,我的臉……」
「末將明白。」金吾將軍答了句,緊跟着就腳步匆忙的離開了。
「他看起來不太會聽你話的樣子。」薛琳說。
趙婉卿點點頭:「我想也是,唉,反正煜王大概也不會在意我的臉吧,畢竟都把公主接到自己府上去住了。」
薛琳立即伸手握住趙婉卿的手腕,問:「沁怡公主嗎?」
趙婉卿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不答反問道:「你是要給我把脈嗎?」
薛琳也低頭看了一眼,接着真的就換了個給趙婉卿把脈的手勢,一臉認真的問:「要是真的留疤了,嫁不出了,你怎麼辦?」
趙婉卿想了想,說:「出家?」
她說着自己笑了起來,薛琳卻捧過她的臉,看了看她蒙着繃帶的傷口處,說:「上次我連鳳冠霞帔都準備好了,你若是答應,現在不就沒這個煩惱了嗎?」
趙婉卿一想到薛琳20的戀愛好感度就忍不住翻白眼,她把薛琳的手從自己手上扒拉了下去,說:「你又開玩笑,我現在可沒這個心情!」
「怎麼啦?」薛琳又是立馬哄她,「你還為這點小傷不開心呀?」
趙婉卿搖搖頭,說:「不是,我只是在想,要怎麼才能打敗武嘉尉。」
「你……」薛琳停頓了一下,接着才瞭然般的說:「你的心果然還是向着大齊。」
趙婉卿說:「也能算是吧,如果我必須把武嘉尉視為敵人,是不是就不該回楚國了?」
武嘉尉畢竟是「全地圖終極boss,再怎麼樣,還是要打掉的吧。趙婉卿心想。
薛琳幅度不大的點了下頭,說:「如今平南王是魏楚聯軍總帥,聯軍既成,又已攻打安陽,魏楚與大齊的表面邦交算是走到頭了,你若要為了大齊與平南王對立,恐怕以後回了楚國也難得榮寵,那樣不如不回。」
趙婉卿又說:「那是不是我不回去,你們也都不能回去啊?」
薛琳疑惑:「我們?」
「嗯。」趙婉卿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你們不都是楚人嗎?難道不想回家?」
薛琳一下笑了起來,說:「我們不過是楚國培養的一群殺手,沒有人會想要回去的,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趙婉卿想到與赤霞盟類似的魏國曲氏,她於是問:「 難道你們也被迫吃下了那什麼,見血封喉?所以不得不執行任務?」
薛琳說:「這倒沒有,其實我此次重整赤霞盟,盟里的人數已經銳減,有些入了大齊的江湖組織,有些為了不被我抓到而亡命天涯,還有些家室尚在,冒着風險逃回楚國,所以剩下的都是我的親信心腹。至於玖真宗,則是我早年間秘密在大齊建立的組織,其中成員大多是些無家可歸的孤兒,並不都是楚人。」
「原來如此。」趙婉卿若有所思的轉過頭看向前方,又說:「要是我也有一兩個殺手組織就好了。」
薛琳說:「只要你需要,玖真宗跟如今的赤霞盟都可以為你所用。」
「真的?」趙婉卿又轉頭回來,一副欣喜的樣子。
薛琳一頷首,道:「當然。」
「好!」趙婉卿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薛琳說:「那我就特別聘請你為我的軍師,你手下的人只要立了軍功,我統統封賞。」
「軍功?」薛琳略有些疑惑。
趙婉卿此時卻已經有了整治邦州軍的初步想法,沒錯,「治眾如治寡,分數是也」,二十五萬大軍毫無編制規章,幾個參將看起來都不中用,即使上了戰場也是一盤散沙,倒不如多分些隊伍,讓薛琳手下的江湖高手來當參將,起碼武功一流,不會臨陣脫逃。
而突然要將非邦州軍的人員安排到參將位置上,邦州軍內部必然不服,她得先將自己心中的參將人選,比如良弼,安排到普通士兵中,然後下軍令,凡立軍功者不論出身,皆有賞銀,並且軍功高者,獲封官職。
賞銀自然是從趙婉卿的「私人金庫」里出,她之前加封時獲得的賞賜,賞花大會爭取的獎勵,高茂學給她攢下來的俸祿,加上這次出行時朝中大臣們來送的厚禮,已經有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便可以等於是「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中的「利」,趙婉卿是沒把握調動士兵們思想上的仇恨,也不確定能不能從敵軍那裏奪得「利」,但她可以變通一下,「殺敵者,利也」,以眼下明確可以獲得的利益,去調動士兵們的鬥志,也未嘗不可。
於是跟武嘉尉戰了一場,受傷回來的趙婉卿痛定思痛,立即按照心中想法佈置下去,師傅薛琳也成了薛軍師,反正現在安陽人去樓空,軍中什麼大小事都是她說了算。
「如此,」薛琳說,「你就有把握擊退五十萬聯軍了嗎?」
趙婉卿此時正跟他站在操練場看士兵們操練,而良弼、妍兒,還有其他好幾個趙婉卿查詢資料卡後發現是稀有級別戰士、刺客的玖真宗人,以及赤霞盟中另一個稀有級別戰士,整天說腹語那哥們,都被趙婉卿安排進了士兵里進行操練。
「還不夠,」趙婉卿說,「但我好像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提升兵力,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敵人有可能會輕敵這一點,畢竟前兩次出戰我們都打得特別水,今天武嘉尉也只帶了一萬左右鐵騎軍來,說不定下次我二十五萬兵一出,就能以人海戰術將他生擒了呢?」
趙婉卿說完轉過頭,就見薛琳正用略帶欣慰的表情看着她,她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於是問:「我還疏忽了什麼嗎?」
「沒有。」薛琳說着把目光轉向操練場,「只是我一直覺得你不是個用兵的人才,沒想到,還不賴。」
趙婉卿不太經夸,這時就傲嬌的仰了仰頭,調侃說:「我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不過與平南王比起來,你還是差點。」薛琳轉過頭,又正色看向趙婉卿說道。
聽到這話,趙婉卿的臉色頓時沉下去了幾分:「何止是差一點,光是論武力,我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平南王自幼習武,且資質過人,就連良弼都不是他的對手,可見,他近幾年武力又有大漲,若是我的武功尚在,應該還能……」
趙婉卿見他說着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忙接話道:「不要緊啦,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不是?我總能找到那把菜刀的。」
「那是什麼東西?」薛琳疑惑。
趙婉卿本來就只是在轉移話題,這時便笑笑,說:「誰知道,冥冥之中會有人給我提示的,不過師傅你,可別在因為失去武功而傷心啊。」
薛琳微微一愣,緊跟着嘴角上揚的同時還把手伸向了趙婉卿的臉,偏偏這時江家兄弟過來打斷道:「大將軍,洛陽來人了。」
趙婉卿立即躲開薛琳的手轉頭看過去,她有些自戀的心想,他該不會是想親我吧?
隨即,趙婉卿又對這種想法報以好笑的態度,她回道:「洛陽來人?」
江北點頭說:「是煜王爺府上的白衣幕僚。」
「哦!」趙婉卿一下睜大眼睛,「是胡槿吧,讓他來見我。」
「是。」
江家兄弟又退下後,薛琳問:「友人嗎?」
「不算,」趙婉卿說,「不過好像是個挺聰明的人,我之前還想拉他入伙來着。」
說話間操練場上一陣騷動,趙婉卿看過去,就見是良弼下手太重,把一個跟他對練的士兵打飛了出去。
趙婉卿立即想走過去維持秩序,薛琳卻拉住她,說:「我去看看。」
他這個宗主親自出馬當然是最好了,趙婉卿於是點點頭,說:「也好,良弼也不服我。」
薛琳笑笑:「他只是不善與人相處罷了。」
這時趙婉卿餘光見江家兄弟把胡槿帶着往這邊走,她便說:「那待會軍營見。」
兩人分開後,胡槿上來行禮說:「胡某見過大將軍。」
趙婉卿抬手給他回了個禮,問:「先生什麼時候從洛陽出發的?」
胡槿答:「三日前快馬趕來,油鹽未進,勉強趕到。」
趙婉卿一聽這麼慘,哪還好意思問他為什麼來,只好先說:「先生一路辛苦,還是先歇息,再詳談吧。」
胡槿又是作揖,說:「謝將軍,那胡某退下了。」
「誒。」趙婉卿卻忍不住叫了他一下,然後在胡槿停下腳步轉身看她之後,吞吞吐吐的問道:「那……你出門的時候……沁怡公主可還住在王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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