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卿見姜承遠似乎是刻意停下來暗示她,換做平時,她一定早就撲上去熊抱住姜承遠了。
可她現在是五大三粗的身材,跟用了黑泥霜後膚質極差,差到根本看不出原本五官的樣貌。
這讓她有些遲疑,所以腳下仿佛挪不動步,只能是指了指自己,小聲的疑問道:「我?」
姜承遠的視線從趙婉卿的臉上移開了,他一邊毫不猶豫的跨步走出去,一邊吩咐道:「帶走。」
「是!」
一直守在附近的王府護衛終於在抓人還是不抓人的選擇中得到了準確命令,這時兩個身形最為高大的人快步朝趙婉卿走來,一人抓住趙婉卿的一邊手臂,像是拎個小孩兒似的把她給拎走了。
趙婉卿不是第一次被「拿下」了,所以她此時熟練的把腳縮了起來,還優哉游哉的轉頭看了姜繆辰一眼。
就見姜繆辰緊皺着眉頭,用口型對她說:「把劍留下。」
趙婉卿瞥了一眼早已別再她腰上的天都劍,過河拆橋一般的朝姜繆辰做了個鬼臉,然後美滋滋的轉回頭欣賞姜承遠走路生風的樣子去了。
離開姜繆辰所住的廂房,到了姜承遠住的別院,王府護衛把趙婉卿丟在地上,很快沒入了周圍的夜色之中。
姜承遠這時才說:「既然都逃了,又何必再回來?」
趙婉卿坐在地上看了姜承遠一眼,反問道:「殿下不能轉身過來跟我說話嗎?」
姜承遠倒不在意這些細節,這時爽快的轉身看向趙婉卿,對上她此時黑煤球一般的臉,跟男人一樣的身材之後,還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
趙婉卿自認讀出了他的微表情,所以忙解釋說:「我現在是易容了才這個鬼樣子的,以後我會變漂亮的啦,像之前那樣。」
「不,」姜承遠說,「這樣挺好。」
「啊?」趙婉卿震驚的張大了嘴,然後順勢往石板上一個側臥,撐着腦袋問姜承遠:「殿下難道喜歡狂野的類型?」
姜承遠明顯不是那個意思的笑了笑,又問:「你找六王做什麼?」
「額……」趙婉卿盤腿坐直了起來,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於是摸了摸腰間的佩劍,說:「跟他進行點秘密交易……」
「交易?」姜承遠幅度不大的一挑眉,道:「看來還是該把你關起來,這次,本王會派三倍的兵力送你上京。」
「為什麼?」趙婉卿十分不解,也對此有一絲埋怨:「我實在不明白,殿下為何要這樣對我,如果你是要利用我,讓邦州跟荊州變成如今這個局勢,把護國公推到前線,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對我,難道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姜承遠目光淡然的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大齊的江山是皇上的江山,不是本王的,所以本王不能讓你肆意妄為。」
「那你把江山拿過來不就好了?」趙婉卿不以為意道,以她的玩家視角來看,這也不會是什麼禍國殃民的謀逆大罪:「反正還不是你在背後給皇上撐腰?」
姜承遠到底還是對趙婉卿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時任憑趙婉卿「大放厥詞」,也沒有加以責備,反而是實話道:「本王早已厭倦這些權力紛爭了。」
「那……你想要什麼?」趙婉卿疑惑。
姜承遠略微垂下眼眸,原本冷酷的面龐竟然一瞬間溫暖了幾分,連說話都好像是溫柔的語調:「一生一世,一雙人。」
趙婉卿愣了片刻,才不好意思的問道:「跟我嗎?」
姜承遠卻轉過身,一秒恢復往常態度的說道:「既然你不願回洛陽,那本王送你去臨淄如何?」
趙婉卿皺起眉頭,故意說道:「送我去臨淄,殿下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姜承遠道:「如此正好。」
「那我走了!」趙婉卿一下站起身,憤然的想要再逃跑一次。
「去哪?」姜承遠一個關心的問句又把趙婉卿的腳步給釘在了遠處,見她乖乖的站着看向自己,姜承遠才又說:「不是送你去坐牢,是送你去頤養天年。」
「啊?」趙婉卿完全不明白了。
姜承遠說:「喬喜本就是戴罪之身,讓她替你在牢裏待一段時間,之後,本王可以破例給她一個能在大齊安然度日的新身份。」
「喬……喜,是誰啊?」
「她現在化名薛小嵐。」
「哦!」趙婉卿一下明白過來,隨即她又覺得姜承遠真是個溫柔的大好人,不由得說:「殿下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愛上你了要怎麼辦?」
捨不得退出遊戲了要怎麼辦?
「不必,」姜承遠說,「只要你別再摻和邦州的事,本王就能省心許多了。」
「你剛剛在正廳就看到我了吧?」趙婉卿忽然問。
姜承遠不答,但表情卻是默認。
「就只有這一點,我不能答應你。」趙婉卿沉聲說,「我必須要打敗武嘉尉,我的時間不多了。」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遊戲世界裏度過了太長的時間,終於臨近通關,她才想起來她那副不爭氣的身體還在醫院裏躺着。
趙婉卿走到旁邊的草地拔了一根狗尾巴草,隨手摺成一個草環戒指後又走向姜承遠,鄭重其事的朝他單膝跪下了。
姜承遠第一次露出那樣震驚的表情,雖然只是瞳孔放大,面部有些許變化,但在身為系統世界大男主的他身上,這已經是萬分震驚的程度。
趙婉卿抿嘴笑了一下,心想古人思維就是矜持,沒見過姑娘家求婚男子,就連姜承遠都大驚小怪的。
她其實就是講究個形式主義,一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是破表的武力值,又有100對戰成功率加成的天都劍,完全是無敵狀態,大不了單槍匹馬去敵營找武嘉尉單挑好了,任務三下五除二就能完成,在通關之前也該給自己的「初戀」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趙婉卿伸出手,正在猶豫是該戴左手還是該戴右手的問題,姜承遠已經開口了:「想不到你竟能做到這份上。」
趙婉卿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姜承遠繼續說着:「是因為本王不幫你,所以你才去求六王的?」
「也……」趙婉卿不知道自己對姜繆辰的一番忽悠算不算有求於人,但又不好直接對姜承遠說「其實我騙了你侄子」,只好僵硬的一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姜承遠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終於說道:「那好,你不必再去求其他人了,你應該也知道,他們幫不了你什麼。」
趙婉卿直視着姜承遠的眼睛,幾乎要被他的目光所蠱惑,所以她點了點頭。
「你一直敢對本王報以愛慕之情,想必已經從楚人那裏得知自己的身世了吧?」姜承遠又問。
話題被帶到其他地方,趙婉卿醞釀好的一丁點浪漫感瞬間煙消雲散,她也將一直以來的疑惑和盤托出:「嗯,不知道我的身世,大齊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本王跟皇上,恐怕所有人都以為你是皇姐與趙將軍的女兒。」姜承遠道,頓了頓,他又補上一句:「當然,先皇也是這麼以為,才會破格欽點你為鎮關將軍。」
趙婉卿暫時不想了解遊戲背景了,解開一個疑惑後,她又忙問:「殿下會怎麼幫我?」
姜承遠的視線淡淡掃過她腰間佩劍,這下更顯得態度不急不緩了:「你可知本王為何問你方才的問題?」
趙婉卿搖頭:「不知道。」
姜承遠將手背到身後,說:「你是楚人,大齊朝廷若是對你委以重任,難免不會造成隱患。」
趙婉卿本想說姜承遠思想狹隘,可試着在心中換到姜承遠的立場上一想,他說這話也還算中肯。
趙婉卿沉默了片刻,才想到回話的內容:「可我父親曾是大齊的將軍沒錯吧?」
「他也是楚人。」姜承遠說。
「呃?」趙婉卿這下不明白背景設定了,她憑藉一直以來得到的信息組織了一下其中關係,好奇的問:「難道……就因為他是楚人,才會被處死在戰場上?」
見姜承遠又是默認,趙婉卿驚訝的問了句:「你也要處死我?」
姜承遠朝趙婉卿伸出手,趙婉卿猶豫了一下,才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來,姜承遠這時才說:「本王若是在那時就有資格參與商議,絕對不會允許這樣荒謬的事情發生。」
雖然姜承遠在說話之前就放開了趙婉卿的手,但她還是因為姜承遠的這番話而鬆了口氣:「我就知道殿下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為了杜絕此類隱患,」姜承遠接話道,「本王可以幫你,但相對的,你必須服下這個,以表你對大齊的忠誠。」
他說着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盒來,攤開手的同時,藥盒也自動打開,一枚圓形的紅色藥丸正躺在裏面。
應該是見血封喉,趙婉卿有見過。
姜承遠這時也說道:「這種毒藥叫『見血封喉』,每制一粒,都會被放入不同的特殊藥引,相應的,解藥也獨有一份,所以一旦服下,就必須效忠於僱主,否則……」
趙婉卿想到曲曼毒發時的境況,於是就在姜承遠停頓的時候接話道:「會很慘,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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