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又揮劍朝向趙婉卿。
好在趙婉卿反應迅速,先是抬起一腳踢飛了她手中的劍,才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反覆無常的?」
俞然的視線像是看着趙婉卿,又像是看向了她身後的某個地方,接着,她空手就出招沖了過來。
趙婉卿下意識的伸手要擋,沒想到俞然卻是一隻手揪住她的後衣領,一隻手揪住她的腰帶,愣是把她給拖到了街邊的房間裏,一直拖到陰暗角落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如果俞然不是個女的,趙婉卿大概想要喊非禮了。
「你幹嘛?」
結果趙婉卿只是低聲問了句,順便又伸手把她抓着自己褲腰帶的手給扒拉開:「我很直的。」
俞然站在暗處,但黃昏的霞光從大開的破爛房門裏照進來,映在她的臉上,紅紅的,像是開了濾鏡。
這種帶着點恐怖片的既視感,讓趙婉卿立馬就想走了。
只是她剛轉身,俞然就開口說道:「趙大將軍留下來的『天都劍』,你不想要了?」
天都劍?趙婉卿疑惑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因為隱藏劇情已經在進行,物品也已經被遊戲角色提及,所以系統不能不解釋給趙婉卿聽:「【天都劍】,可提升100的對戰成功率。」
百分百?!趙婉卿的音量已經在心裏炸了,她忽然明白了什麼,對系統說:
「難怪啊,我說你怎麼一直阻止我開啟隱藏劇情呢,原來是怕我太早拿到官方開掛武器,三下五除二就通關了,達不到你們想要的內測效果啊?」
系統:「……當然也有這部分原因,但遊戲數據接收確實已達負荷狀態……」
趙婉卿只把前半句話聽進去了,至於後半句話,她完全當成是系統的強行解釋。
「天都劍在哪?告訴我吧!」趙婉卿抬起頭對俞然說。
虧她剛剛還那麼走心的想要勸姜承遠離開,沒想到差點就害自己跟這件100對戰成功率的牛(嗶——)武器擦肩而過。
就跟玩端游要去刷副本掉裝備似的,她如果能先拿到這件武器,那麼之後的地圖任務,一定會變得輕鬆許多。
想着趙婉卿看向俞然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期待跟真誠。
連依然滿面「紅光」的俞然,趙婉卿都不覺得是帶着些許恐怖片味道了,她分明是帶着刷裝備的野怪區的buff加成啊!
俞然終於緩緩開口了:「我還記得,那場戰爭……」
趙婉卿伸手打斷:「不,我沒問你這個……」
俞然卻繼續自說自話:「趙大將軍率二十萬精兵趕到楚江,在楚江邊上,不分魏軍楚軍的大殺特殺,楚江邊……屍橫遍地,戰火兩天……連江水都被染紅了……」
趙婉卿聽得頭皮發麻,她弱弱的問道:「你這段歷史還要講多久?」
但這系統中最大的問題就是,人物一旦開啟科普模式,就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停下。
就算是剛剛,一個藏香閣48的姐妹從外面撞破窗戶摔了進來滾在地上,俞然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對趙婉卿說:
「趙大將軍於心不忍,在戰火中放過了魏國的隨行軍醫,跟他身懷六甲的妻子,又宣佈下去,要就此收兵……可是大齊皇帝早就料到他會動惻隱之心,在他動了收兵的想法時,軍中副將就拿出了大齊皇帝一早寫下的手諭,將趙大將軍,亂箭射死在楚江……」
趙婉卿終於是聽不下去了:「好狗血啊……我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天都劍,到底在哪?」
俞然的視線稍稍轉向了別處:「誰知道呢?也許在魏國,也許在楚國,也許沉入了楚江……」
趙婉卿第一次覺得頭上的青筋微微暴起:「請問,你是在耍我嗎?」
俞然的視線這才又轉到她的臉上,直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也許……就在當初的大齊軍副將,如今大齊的護國公,魯立的手裏。」
她話音剛落,這件已經壞了門,又破了窗的房間,竟然被一陣內力的餘波打壞,整面牆生生的倒在了趙婉卿的腳步。
塵土飛揚,堪比開了一枚煙霧彈。
姜承遠從容的走進來,仿佛剛剛的爆破現場不是因他而起。
趙婉卿眯着眼睛往外看了看,見藏香閣48已經團滅,一個個姑娘捂着傷倒在地上,痛苦的扭來扭去。
趙婉卿忍不住心想,姜承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在姜承遠的面前說,只能是敷衍的鼓了鼓掌,說:「殿下好武功!好厲害!」
「阿諛奉承。」姜承遠說。
趙婉卿臉上的笑容一下收住,她撇了撇嘴:「是,我又沒控制住自己,給殿下添堵了。」
趙婉卿本來只是一句玩笑,但姜承遠卻多看了她一眼,才轉頭對俞然說:「造血丸,在你這裏嗎?」
俞然轉頭看了趙婉卿一眼,但很快又收回目光,說:「造血丸不過是魏國偏門醫術中的傳說,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就算有,也不過是一些進補的藥丸,大齊黑市上也能買到……」
她明顯的謊言讓姜承遠很生氣,他閃身過去一下扼住了俞然的脖子,單手就將她舉到了空中,冷冷道:「本王沒工夫聽你編故事。」
俞然的雙腳在空中不停的撲騰,她雙手抓着姜承遠的手背,想讓自己不能呼吸的脖子好受一些:「我……我不會……告訴……」
趙婉卿看她實在可憐,忙走上去,對姜承遠說:「殿下,造血丸其實……」
在我這。
她話還沒說完,俞然就拼了命的大喊了一聲:「趙婉卿!你……你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趙婉卿停下腳步,俞然剛剛跟她說了什麼來着?
正僵持着,一群頭頂着【王府護衛】字樣的人趕到,他們無視了身為大將軍的趙婉卿,只是下跪跟姜承遠行禮:「參見殿下。」
為首的人說:「殿下,屬下來遲,還望恕罪。」
姜承遠把俞然丟在了地上,說:「把人都給我綁了,押送刑部。」
「是!」
在他們去抓俞然之前,趙婉卿走上前了兩步,還是想問:「天都劍……」
俞然看着她,重重的搖了搖頭。
趙婉卿不明所以:「你真的不知道天都劍在哪?」
「趙婉卿……」俞然此時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虛脫,「你不該……不該是大齊的將軍,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忽然衝到旁邊撿起了之前被趙婉卿踢落的劍,抬手,似乎是要自信了斷。
趙婉卿來不及阻止她,甚至都沒有看到她下一步做了些什麼。
因為一隻溫熱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只聽見姜承遠聲音淡淡的說:「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坐上馬車,這次有兩個隨行的王府護衛駕馬,趙婉卿於是跟姜承遠一起坐進了馬車裏。
她有些沉默,但視線卻不時偷摸打量姜承遠。
姜承遠端正的坐着,目不斜視:「想說什麼就說。」
「俞然……剛剛是……自刎了?」趙婉卿的面部表情實打實的反應了她心中的拒絕。
看來她不僅要適應戰場上的打打殺殺,還必要接受出場人物動不動就領便當的這個事實?
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才到遊戲裏接受這種「靈魂洗禮」?
姜承遠頓了頓,才開口回答她:「沒死。」
說完他就閉目養神了,不管趙婉卿怎麼盯着他看,他都沒有再發出聲音。
趙婉卿心裏還是有點數的,聽聲音,俞然好像對自己下手挺狠,不過姜承遠說沒死就是沒死吧,就跟薛琳說的話一樣,她相信了反而比較輕鬆。
「還好……」趙婉卿嘟囔了一句,也靠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趙婉卿睡得可真香啊,又把逛街的夢都給做了一遍,然後她忽然想到:「我買的東西呢!」
「不對,是殿下給我買的東西呢……」
趙婉卿左右看看馬車中,哪裏還有姜承遠的影子,可仔細回想一下,她也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把篋笥給丟掉的。
是進巷子的時候,還是她從姜承遠的身後走出來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還是她被俞然拖進黑房間的時候?
趙婉卿懊惱的搖了搖頭,終於是先挑開帘子走了出去。
這時馬車前,還有姜承遠的那兩個【王府護衛】在守着,他們一見趙婉卿出來,就說:「將軍,王爺說等不到你睡醒,已經先回營帳了,這是王爺讓我們交給您的篋笥。」
趙婉卿一看是自己的逛街成果,心裏多少有了些欣慰。
她也沒問其他的,接過竹盒子之後,看到這裏是軍營的門口,她於是輕車熟路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江家四兄弟幫她打來熱水,接着就離開了。
趙婉卿在房間的木桶里跑了個澡,一天的疲憊之感消了大半,她自說自話道:「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剛剛也忘了江北他們……」
趙婉卿整個人沉進了木桶中,吐了幾個水泡泡之後,她覺得手心裏痒痒的,於是又坐起來看了看。
只見她的手上漸漸的顯現了一排金色的字,歪歪扭扭的,很勉強才能辨認:
「師傅給你留了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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