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後悔了,」杜思成罵罵咧咧的,「差點丟了命不說,怎麼看你特麼也不像哪天能救我一命的樣子。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哈哈一笑,也沒將這話放心上。
爬回床上,我和杜思成就此睡下。
第二天我們一伙人在外面吃早飯的時候,楚相狂小聲問我有什麼打算。再住在學校,搞不好哪天就喪命了。
我嘆了口氣,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楚相狂頓時又露出標誌性的笑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放手去干吧。」
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乍一看好像楚相狂對我特別重用和在意,可我總覺得有種被當刀使的念頭。
或許很不應該,但我腦海里真心就蹦出了這種想法。
可能是被劉陽陰了一道之後,有點杯弓蛇影?
我不管這樣的念頭是否正確,但終歸是多了番心眼,畢竟小心無大錯。
段飛虎和唐明宇必須死,但不能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絕對不能!
這個想法在我心裏生根發芽,牢不可破。
楚相狂向我發起邀請,讓我住在他家。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說自己另有打算。
他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又笑眯眯地看着我,點了點頭。
我總感覺,這個人精似乎猜出了我的想法。
一頓早飯吃過後,杜思成說要去配一副眼鏡。他高度近視,五米以外六親不認,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我特麼聽到這裏都心慌後怕,感情昨晚眼鏡被摔壞後,這個逼就是在這種條件下開摩托?
近視強者竟然恐怖如斯,活下來真算命大。
我打了個車趕回家裏,竟然看到一個人死死盯着這輛計程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這一趟回家我心事重重,都沒有和我媽閒聊的興致,應付着聊了會近況,就和陳龍象上了天樓。
「這次找我又是什麼事?」陳龍象看了我一眼,雙手揣在衣兜里,隨意問道。
我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說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陳龍象說恢復得還行,大概再有個三天就得返回金陵了。
「在那邊有什麼事?」我疑惑地問道。
「嗯。」陳龍象心事重重的模樣,沒有多說。
沉默了一會,他突然看向我,笑着問道:「你說我要是死了,你能幫我照顧一個人嗎?」
我心頭一跳,當即反問道:「你準備找葉無敵拼命了?」
陳龍象搖了搖頭,說還不是時候。
他曾經在內蒙古,一把刀和葉無敵玩了上百個來回,結果險些沒能活着回金陵。現在再挑戰葉無敵,恐怕就沒那麼大的命了。
「至少,得等我有信心和他同歸於盡才行。」陳龍象說這話的時候特風輕雲淡,感覺完全不將生死放在心上。
「我能不能多嘴問一句?」我忍不住說道。
「你說。」陳龍象坦然道。
「你到底牽掛着誰?」我嘆息問道。
「我妹,」陳龍象落拓一笑,「我們陳家得罪的人太多了。」
「我如果一死,我怕她出事。」
我驚訝地問道:「你妹妹在金陵?就不怕你不在,你的仇家對她下手?」
陳龍象淡淡一笑,有種難以言喻的沉穩從容。
仿若淵渟岳峙。
「只要我還活着,沒有人敢碰她一根毫毛。」
他頓了頓,特平靜地補充道:「哪怕老佛爺也沒這個種。」
說真心話,我是被他寥寥兩句話給震懾到了。
陳龍象說,這些人不但不敢動他妹妹,甚至還得千方百計保護照顧好她。
因為陳湘雨一旦出事,這些人一個都別想逃,等着她哥挨個殺過去就完事了。
什麼叫霸氣?
這踏馬就是霸氣!
一人一刀。哪怕身在別處,依舊威震金陵。
「金陵那些道上的人物,就是一群怕死而又記仇的野狗。」
「我活着一天,他們就一天不敢妄動。」
「都在等着葉無敵殺死我,然後拿我妹妹泄憤。」陳龍象兩手按在天樓圍牆,背對着我,聲音中聽不出喜悲。
「你沒有別的朋友,能夠幫忙照顧你妹嗎?」我嘆息問道。
「我活着就有,」陳龍象笑了,「死後就沒了。」
「原本孟天烈算是至交,可惜死了。」
扎心了,老鐵。
這道上第三高手,過得也挺不容易的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鉚足決心道:「不如我照顧你妹吧?」
陳龍象猛地轉頭,啞然失笑地看着我:「你?」
他搖頭道:「無權無勢,等着被那群野狗分而食之?」
「習武的悟性和韌性倒是高得少見,可惜學得太晚了。」
我第一次被人夸在某方面有天賦,終於發覺自己不是毫無長處的人了。
說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老子就說怎麼活了二十多年沒發現自己有什麼特長,這會才搞明白!
可惜他語氣里那種淡淡的死亡,卻讓我高興不起來。
我咬了咬牙,認真道:「你教,我學。」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我問陳龍象打算什麼時候找葉無敵決一死戰,他想了想告訴我還有三年。因為那時他三十歲,是男人身體的巔峰時期。
恰好那時葉無敵邁過四十歲大坎,身體狀態會繼續滑坡。
一個20歲的小伙子運動時每分鐘心率最快可達200次,30歲時減少至140次,以後每增加10歲,心臟每分鐘最快跳動次數減少10次。
四十歲,是衰老的重要分水嶺。
算計到這麼精確的細節,可見陳龍象執念之深。
「給我三年!」我攥緊拳頭,站直了小人物的脊梁骨,「到時金陵有再大的風雨,我也替你扛着!」
我這會心跳得特別快,牙關咬得很死。
決心比誰都強,但也只有自己才明白,有多怕被陳龍象拒絕。
陳龍象直視着我的雙眼,笑了:「那就給你三年。反正不管你行不行,我也不吃虧。」
他掀下頭頂的兜帽,饒有興致地看着我:「我這會發現,你比我想像中還有意思。」
「既然你開出空頭支票說要照顧我妹妹,那我也給你一點誠意。」
陳龍象指向樓下路口停着那幾輛商務七座車和麵包車,開口道:「原本我是想殺出一條路帶你們離開的。」
「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你想讓他們斷手還是斷腿?」
陳龍象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像在問我早上吃麵還是吃小籠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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