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串滲人的童謠吟出,劉峰只感覺整個大廳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好幾度,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都感覺到有些冷。
「太……太強了,我現在才明白,同樣是鬼,差別真……真的是太大了。」一旁的霉運鬼高默嚇得哆哆嗦嗦,話語有些不連貫的道。
劉峰心裏也有些打鼓,這附身的鬼物比李有福強的一星半點,他感覺要對付它,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他知道今天不能退,他若是退了,李有福一家估計就要被團滅了,連帶着他,估計都會被這鬼物盯上。
「今天只能拼了。」
劉峰咬咬牙,從沙發上站起,他沒有拿那些威力一般的物件,而是直接抓起了威力比較大、沾着菖蒲灰的柳條,猛地就是一下抽在柳馨的身上。
隨着啪的一聲清響,只見從柳馨身上浮現出一道女子虛影,屢屢黑煙從她身上冒出。
「有用!」看到這幾縷黑煙,劉峰知道,這是柳條起作用了,雖然沒有抽打李有福時那麼明顯,但也能傷到那隻鬼物。
當下,他信心便強了不少,一手抓着柳條,另一隻手拿起了桃木劍,向柳馨身上攻去。
不過,就在這時,被附身的柳馨忽然轉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她一個飛旋,猛地一腳踢在了劉峰的前胸上。
嘭,劉峰猝不及防,被這一腳踢中,摔到了牆角。
「我勒個去,還真練過格鬥術啊!」
他從牆角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只感覺前胸一陣劇痛,仿佛散架了一般,虧得他平時經常鍛煉身體,要不然這一下就得讓他筋骨斷折。
被鬼物附身的柳馨並沒有就此放過劉峰,冷哼一聲,又繼續向牆角的劉峰走去,她雖然是鬼物,但也有一些靈智,知道眼前之人,是今晚對她威脅最大的人。
呼,一股旋風颳起,柳馨再次飛起一腳,往劉峰身上踢去。
劉峰正準備避開,不過,就在這時,一直坐在沙發上有些發愣的柳琴沖了上來,從後面死死的抱住了柳馨。
「劉先生,快動手。」
看到柳馨被抱住,劉峰感到機會難得,一手拿着柳條,一手抓着桃木劍,同時向柳馨身上攻去。
嘶……
這一下,柳馨身上的鬼物被刺了個結結實實,柳條和桃木劍同時打到她身上,大廳中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劉峰隱約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從柳馨身上跌撞而出,身上一直冒着黑煙。
「你,該死!」
黑衣女鬼受到重創,她死死的盯着劉峰,眸子中滿是恨意。
劉峰雖然心裏有些懼意,但還是一咬牙,抓起柳條和桃木劍又沖了過去。
然而,就在那一刻,眼前的黑衣女鬼突然消失不見。
大廳中颳起一股陰風,下一刻,李有福和高默便看到黑衣女鬼陡然出現在劉峰身後,帶着滿懷恨意的眼神,附在他身上。
劉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感覺渾身冰冷,身軀似乎掉在了冰窖一般,一股極度的倦意襲來,讓他就要睡着。
鬼物是無法直接對人的身軀造成影響的,他們一般都是攻擊人的靈魂,讓對方陷入沉睡,而後佔用身軀。
此刻的劉峰,便面臨着這種狀況。
「醒來!」關鍵時刻,李有福在他耳邊大喝一聲。
劉峰陡然驚醒,他知道自己極有可能被附身了,便拿着柳條和桃木劍,往自己身上瘋狂的打去,一縷縷黑煙從他身上飄出,那黑衣女鬼終於受不了,化作一股陰風從他身上飄了出來。
「臭小子,我主人不會放過你的。」黑衣女鬼恨恨的盯劉峰一眼,隨後化作一股陰風往窗戶逃去。
還有主人?
聽到黑衣女鬼留下的警告,劉峰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一個黑衣女鬼都那麼難對付,要是主人來了,那還得了?
「看來得再去找一些厲害的東西。」
劉峰一邊想着,一邊看向身邊的高默看去,這次的事情了了,李有福肯定要離開了,後面只能拿高默來做試驗品。
「辦事員,你看着我幹什麼?」看到劉峰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高默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什麼,我想起你之前說自己營養不良,我在考慮是不是給你弄幾頓好的伙食。」劉峰臉上洋溢着可親的笑容。
「你會這麼心好?」高默用懷疑的眼神盯着劉峰。
「當然,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劉峰面容嚴肅的道。
「信你才怪!」高默嘀咕了一聲。
大廳中,劉峰見李有福和柳琴似乎還有話要說,便將東西收好,打了個招呼離去,臨走之前,她給柳琴留了一張名片,讓她有事再打電話。
之後幾天倒是風平浪靜,劉峰擔心黑衣女鬼的主人前來尋仇的事情並未發生,他倒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峰哥,外面有人找你。」這一天上午,劉峰正在公司上班的時候,一名員工走了進來,他湊過去對劉峰低聲道:「是一位美女,長得很漂亮!」
聽到有美女來找自己,劉峰心裏那個激動啊,當下便扔下手頭的工作向公司門口走去。
還未到門口,他便看到一個穿着淡黃色衣裙,身材高挑性感的女子,背對着門站在那裏。
「身材一流!」劉峰心裏贊了一句,他整了整衣衫,面容嚴正的走過去道:「美女,您找我?」
「劉峰,好久不見。」那名高挑女子轉過身來,臉色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看着他。
「是你!」看到這名女子,劉峰的眼神充滿着詫異。
眼前的高挑漂亮女子不是別人,乃是他大學時的女友,曾經最愛的女人秦思雨,後來因為六年前的那起醫療事故,兩人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分道揚鑣。
之後兩人幾乎斷了聯繫,劉峰不知道為什麼秦思雨這個時候來找他。
看她此刻的穿着打扮,應該是混的不錯,比他不知道要強多少。
「之前聽吳強說你在這裏當業務員我還不太相信,沒想到是真的。」秦思雨盯着他,有些意外的道。
「他說的不錯,我現在就是一個小業務員,說吧,你來這找我幹什麼,不會是想重溫舊夢吧?」劉峰點了一根煙,帶着幾分調笑的語氣道。
「劉峰,你變了不少,當年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玩世不恭,還抽起來煙來了。」秦思雨看着劉峰,搖了搖頭道。
「人嘛,總是會變的,你不也變了嗎,當年你說穿高跟鞋對身體不好,現在不也穿上了。」劉峰看着秦思雨腳下那雙銀色高跟鞋道。
「行了,我不跟你扯了,下個月十六是沈教授的六十大壽,他說我們這一屆的學生是他帶的最好的一屆,希望我們都能到場。」秦思雨拿出一張請帖,對劉峰說道。
「那個人會去嗎?」劉峰沒有拿秦思雨遞過來的請帖,而是吐了口煙問道。
他並沒有說是哪個人,不過秦思雨似乎知道,點了點頭道。
「會!」
「他去,我就不去,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劉峰語氣堅定的道,話語中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
「劉峰,你不會還在懷疑六年前那起事故吧?」秦思雨看了劉峰一眼,神色中有些生氣,盯着劉峰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這起事故沒你想像的那麼複雜,當年就是因為你的失誤才導致……」
「不可能,我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劉峰幾乎是吼着打斷了秦思雨的話。
這幾年,那起醫療事故猶如噩夢一般,一直在折磨他,他不知多少次梳理這件事情的每一個步驟,他能記起那一天自己的所有活動,甚至能複述出和病人說過的每一句話。
最後得出的結論,自己在這起事故中沒有任何失當之處。
唯一有個不對勁的地方便是和那個人有關,事發時他曾經忽略,甚至根本沒有想到的一個人!
「好吧,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執拗,死不認錯,你說你當年要是認個錯,導師為你求情,你也不會淪落到這裏當業務員。」
秦思雨看着眼神倔強的劉峰,搖了搖頭,有幾分憐憫的道。
「那我寧願到這裏來當業務員。」劉峰臉上帶着幾分執拗道。
「行,那你就繼續當吧,我也懶得跟你爭了,話我已經帶到,去不去隨你。」
見和劉峰談的話不投機,秦思雨扔下一句話,踩着高跟鞋蹬蹬的離去。
秦思雨離開後,劉峰並沒有立刻回公司,而是靠着走廊牆壁,一直抽着煙,直到煙盒空了,他才沉默着離去。
雖然一言不發,但是他內心查找真相的決心卻更加堅定了,他要把自己這些年受的痛苦,有朝一日全部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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