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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程打着包票,樂比也不好意思再隱瞞了,她雖不情願,卻還是略帶傷感和回味,說出了她的故事:「早在舊世界,我還沒去終極遊戲,我還是個學生、是個少女的時候,那些事,就連鄭源我都沒跟他提起過……」
樂比在沒進終極遊戲前,是個聰明伶俐的小萌妹,也是個喜愛天馬行空的小天才。筆神閣 bishenge.com只是,樂比的爺爺是抗日老兵,而樂比的父親也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只是,在樂比之父少年時期,經歷了一場浩劫,原本他學會了優雅和享受,也喜愛彈鋼琴,結果某日,一群轟衛兵衝進了他家,把珍愛的鋼琴砸得稀爛,並把他抓去遊街示眾,這件事在樂比父親的心裏埋下了可怕的陰影,他的父親已萬念俱灰,喪失了追逐夢想的能力。
樂比的父親放棄了夢想,但小樂比卻充滿了對夢想的渴望。然而她的父親卻把自己當年的怨念發泄在了女兒身上,一再告知「夢想都是假的,只有努書讀書、考上重點大學、賺大錢才是真的」,因此,他不允許女兒有任何興趣愛好,不許玩遊戲、不許出去運動、甚至不許交朋友,只許女兒埋頭學習,不許做讀書以外的任何事,每天都把女兒關在家裏,哪兒也不能去。但樂比,當時並未停止過對夢想的追求與好奇。
樂比的成績雖不是頂尖,但也絕不差,班上前二十還是穩拿的,可即便如此,父親還是那句話「不許做學習之外的事、除了學習哪兒也不能去」,甚至不准想任何事,連做夢的權利都給剝奪了,除了學習就是學習,甚至「就算考到滿分也得繼續學習」,休息時間也都被滿滿的補習班佔據,從小學到中學,壓抑單調的生活,始終改變不了她的全部。
她愛唱歌、愛跳舞,卻只能面對書卷。她幻想自己要是能成為「魔法少女」就好了。她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一身cosplay魔法少女的服飾,偷偷去了漫展,在漫展上,大家都夸樂比漂亮,不少人都來與這位「樂比小姐姐」合影。
然而回去後,她父親看女兒這身裝束,瞬間大發雷霆,斥責她不務正業,果斷扒下了女兒的衣服,狠狠的抽了她耳光,把她臉都打開花了。嚴正聲明,不准穿奇裝異服,並表示「你爺爺最恨日本鬼子了,你怎麼能學小日本動漫里的穿法」,還說「你要敢學壞我就掐死你」之類的狠話。
樂比哭得聲淚俱下,也打動不了父親冷酷的心,那件魔法少女的衣服被一把火燒得乾淨,魔法少女之夢就此破碎。但樂比的心,卻並未在此冷卻。
此後的樂比時常在課餘時間偷偷練習宅舞,拿自己積攢的零花錢買舞鞋和舞裙,並在網上開起了直播間,由於樂比長得水嫩可愛,加上歌唱得好、舞跳得好,很快就成了小有名氣的網紅,擁有了自己的粉絲群,也收了不少禮物。
然而做直播的事終被父親發現。父親一怒之下,把他的電腦從樓上扔下去砸得粉碎,甚至把她舞鞋也燒了,即使樂比苦苦哀求、淚如雨下,也難改父親鐵石心腸。
「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其他的事想都別想!」
「直播?你想學壞嗎?女孩子要矜持、要保守!看看那些做直播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小流氓!我沒你這麼不務正業、不爭氣的女兒!」
父親從來不想管兒女有什麼夢想、愛做什麼,把自己的價值觀強加給女兒。樂比徹底爆發了,他第一次對着父親大吼大叫,卻被父親當成是「不聽話的叛逆孩子」,一口一個「你是我生的、你必須聽我的」、「我能生你、就能毀滅你」等等。最終,他的父親為了讓女兒乖乖聽話,聯繫了一個姓楊的教授,把樂比送到了一間與世隔絕的「網癮治療中心」。
「你知道我在網癮治療中心是怎麼過的嗎?度日如年,仿佛置身地獄。不,比地獄還可怕!我受了無盡的折磨和委屈……那時我才明白,一個連夢想都不被允許有的世界是多無情、多黑暗,既然父不仁,我休怪女兒不孝了。」樂比越說越激動,夏言程也從其言語和表情中讀出了她當年所受的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煎熬。
網戒中心那泯滅人性的非人摧殘,破壞、凌辱,肆意踐踏夢想與尊嚴,樂比眼睜睜看着那些原本有對生活充滿希望、朝氣蓬勃的孩子,被推進了「夢想的焚化爐」,在經歷了慘無人道的電療後,被折磨成一具具目光呆滯、毫無生氣的行屍走肉,也許這個世界需要的只是一群聽話的機器,而不是敢於追夢的「叛逆者」。
電擊在她身上釋放,卻震盪着她的靈魂。直面殘酷的命運,她的夢想也在電擊之下漸漸消散,或者說,她的夢想已轉化成了對這個世界的怨念。所謂的「治療」,不過是讓一個追夢少女的心變得越來越扭曲、越來越崩壞、越來越變態。
儘管夢想被沉入心海,但黑化後的樂比,反抗意識卻越來越強。她覺醒了她異於常人的能力,竟陰差陽錯的逃出了網戒中心。她沒有報警,因為她早就不相信這個社會能帶給她公平正義了。父母、學校、社會,沒有任何東西她能信得過,否則,父親家暴母親時,就該有英雄挺身而出來阻止,可是卻沒有。這些童年的陰影令她悔恨、令她焦慮、令她再也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好人了。她封閉了內心,痛恨那些披着人皮的吃人鬼、吞噬夢想的惡魔。
「我樂雨晴連夢想都守不住……都是這個世界的錯……如果我有魔法就好了,如果我能成為魔法少女,我就能改變這一切……」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眼神中儘是迷惘的樂比,孤零無助,「至少,給我守護夢想的能力吧……我想擁有魔法,我要懲治那些披着人皮的魔鬼,我要用鋪天蓋地的火焰,盪盡這世間一切罪惡……」
手無縛雞之力的樂比,除了幻想,再找不到半點精神慰藉,現實把他逼到了懸崖,這個世界不曾給過他活路,更沒有給過他追求夢想的權利。為什麼有的人,生來就榮華富貴、群星捧月,而像她這樣的人卻在追夢道路上折戟沉沙,如同被遺棄的流浪貓,為什麼?這不是世界的錯,又會是誰的錯?
「你絕望嗎?」神秘的老人突然像鬼魅一樣擋在了樂比面前。
樂比大驚:「你是誰?你能看出我的絕望?」
「你可愛的模樣,與你那絕望的眼神不相符。你想,獲得能改變世界的力量嗎?」
面對老人那看穿一切的神情,樂比木然點頭,並再次詢問老人姓名,老人卻笑道:「墨言,也可以叫我『麥迪烏斯』……跟我來吧……我能讓你擁有呼風喚雨、超脫世俗力量……」
真正敞開心扉的那一刻,是在終極遊戲的試煉中。樂比遇上了鄭源、遇上了那些值得傾心相托的夥伴們。為了給這個憂鬱的少女樹立信心,鄭源推舉她當了隊友,他們一路過關斬將、所向披靡,每一次通關勝利,都讓樂比看到了一層層的希望,距離她追求的「正義」越來越近,儘管實力越來越強,但離最初的夢想反而越來越遠。
從終極遊戲返回的第一件事,樂比就回到了那家地獄般的「網戒中心」,冷笑着就把「楊教授」做成了燒烤並將這個罪惡之地付之一炬。她還想報復那個毀她夢想的專橫父親,讓她父親看看如今的自己還有何面目對她,但她的父親早就被鋪天蓋地的金古橋踩成了肉餅。
昔日的樂雨晴早就不在了,如今的樂比,法力無邊、高高在上,視萬物如草芥、殺人不眨眼。面對殘破的舊世界,她早已無法實現過去的夢想,她只能往前走,用魔法成片的屠戮着從終極遊戲中跑出來的怪物,以排解她內心的空虛。
「我知道,這些話現在才說,已經顯得我很幼稚了。」樂比也沒想到竟跟夏言程說了那麼多,自己的黑歷史都讓夏言程知道了,不禁害羞起來,「可我,就是想重新撿起我的初心……再做那個未做完的夢,那個很美的夢……」
「敢於追夢、敢於抗爭,每一個夢想都值得被尊重、被守護。這一點都不幼稚,你能堅持不丟掉那份初心,就沖這一點,樂姐,你是我的偶像。」夏言程微笑着摸了摸樂比的臉。
樂比像個少女一樣激動起來:「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幫我實現那個不成熟的夢想?」
「當然,我們都是追夢人。如今以我等之力,殺盡天下負你之人只在翻手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阻礙你的夢想。」夏言程道,「有我在,再無人能傷害你了。」
「言程,謝謝你……」一時間,樂比竟感動到熱淚盈眶,「也許很好笑,但我一個舊世界的過氣網紅,卻還能再重回那個充滿夢想的少女時代,在別的世界當紅人……」
「樂姐,沒人看得出你多少歲,你是凍齡女神啊,根本不用裝嫩扮萌,你怎麼看都跟我是同齡人,不是嗎?」夏言程笑着說。
「嗯……謝謝你,言程,是你喚起了我的少女心,我愛死你了!」樂比點點頭,轉而真就如充滿活力的少女一般,激動得抱着夏言程,就朝他臉上親,也不管鄭源會不會頭上長草。
隔了快二十年的直播間,在另一個世界重新開啟,昔日的網紅重獲新生。拾起夢想的殘渣重新組合,依舊煥然若新。但不是每個人的夢想都像「魔法少女」樂比一樣純粹。
「阿古打來的電話說了什麼?」走在橫濱街頭,剛去喝了點酒,衡天好奇的問王耀。
「那個韓熱到底什麼來頭?惡魔左拉?」被賽羅主導了意識的王耀,不斷尋思着,「此事必有蹊蹺,還得好好調查……」
雖然王耀跟衡天說了這件事,衡天卻不以為意:「什麼嘛,想多了吧?阿古怎麼老愛疑神疑鬼的,不就一本小說嗎?管他影射什麼,對我們也沒影響。」
「確實,一般人是看不出在講什麼,但把奧特曼的歷史反着寫,總覺得這事很不對勁。」王耀道,「那個韓熱,會不會中了什麼邪,或者被侵略者控制了?」
「無聊,管他呢。」衡天冷笑,「阿古為這一點點破事特意打跨國電話,真是吃飽了撐的存心掃我們的興。」
「但是,總覺得侵略者不會善罷甘休。」王耀卻仍擔憂,「我想,我們未必能太平多久……」
衡天卻笑:「得了吧!擊敗那條魚之後,誰還敢來犯?別老杞人憂天了,怪獸自有怪獸的狂歡,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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