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兄弟,說這個幹嘛?」老大又充當起和事佬來,搶過老三手裏的啤酒瓶,給胥茂臣斟酒,「別看咱老四平時不怎麼愛出風頭,不愛吱聲兒,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老四那叫大智若愚,骨子裏老有才了,金鱗豈是池中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咱們仨啊,將來都得抱老四大腿呢!」
體育生嘛,文化水平普遍而言比較低,瞎引用詩詞,連胥茂臣也沒聽出來,還覺得挺順口的。
四人倒滿酒,相聊甚歡,之前他們仨單聊,不怎麼理胥茂臣,而現在,胥茂臣已經完全成了四人的中心人物,所有話題,由他開頭,由他結束,三個室友負責附議、捧哏,都順着胥茂臣說。
吃到六點多鐘,胥茂臣已經微醺,再喝該多了,他低頭看看表說:「差不多得了,我還有個朋友的生日趴體要參加,咱們改日再聚吧!」
「誰過生日啊?咱哥幾個起去唄。」老二問。
「淨扯淡,」老三推了他一把,「老四的朋友,肯定也是土豪啊,生日會能讓咱這種工薪階層參加嗎?」
「呃……」胥茂臣沉吟片刻,決定今天的逼,就裝到這裏好了,沒有把「劉勇」這張王牌打出來,如果告訴室友,今晚自己要去參加的是劉勇女兒的生日趴,他們還不得佩服的五體投地?
搞對象,講究來日方長,細水長流,不能一天把所有情話都說盡了,裝逼亦然!
結賬,本來是老大要請客的,胥茂臣提出要埋單,老大客氣了兩句,便沒有堅持,誰讓胥茂臣這麼有錢呢,不宰他宰誰?
大學附近的小店,能貴到哪兒去,加上酒水才消費了400多,胥茂臣直接從錢包里抽出一沓,大概七八百的樣子,甩給前台收銀員:「甭找了。」
說完就走,把瀟灑的背影留給前台小美女。
出了飯店,老三主動提出,要開車送胥茂臣,正好順路,胥茂臣說行。
車上,胥茂臣帶着醉意,給婁小曼打電話:「婁秘書,我坐同學車回來,你不用開車來接我了,在酒店樓下等我吧,我特麼好像有點喝多了。」
「好的,老闆。」婁小曼對胥茂臣的調調心領而神會,馬上穿衣服下樓,把酒店的保安班叫了過來,一人發了一千塊錢,讓他們在酒店門口排隊迎接。
不多時,老三開着奔馳到了百達酒店,遠遠就看見門口站着兩排保安,還以為他們在等待什麼貴賓,便沒有把車開過去,而是停在了噴泉旁邊,婁小曼看見了車裏的胥茂臣,率領保安小隊「一二一」地跑了過去。
婁小曼打開車門,微微鞠躬:「您回來了,來,我扶您。」
胥茂臣應了一聲,在婁小曼的攙扶下,出了車門,兩排保安,一共十多個人,咔地立正,齊聲喊道:「百達國際酒店歡迎胥總蒞臨指導!」
胥茂臣回頭,看着目瞪狗呆的老三,笑道:「我進去了啊。」
老三木然點頭,目送「胥總」被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擁進了酒店,心中陡然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敗感,兩個小時前,老三還自覺混得不錯,覺得在他這個年紀,能開上奔馳,已經是人生贏家了,可是再看看胥茂臣,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室友,人家都過上了什麼樣的生活!
老三嘆了口氣,默默開出酒店大門,猛踩一腳油門,想飆車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可座下奔馳卻不太配合,沒能跟上司機的醫院,油門指令下達兩秒鐘後,才開始蠕動着加速。
「草,這車真幾把垃圾!」老三氣憤地拍了一下方向盤,他買的是最低配的奔馳c級,趕上優惠活動,全下來才30萬出頭(車標值20萬),1.6排量的發動機,動力賊弱。
胥茂臣回到自己房間,一頭撲在了床上。
「老闆,喝多了吧?還去參加生日趴嗎?」婁小曼關切地問。
「怎麼不去呀,緩一會兒就好了。」胥茂臣含混着聲音說。
「這樣去恐怕不太好吧?要不,你洗個澡?」婁小曼建議道,她沒有直說,胥茂臣因為剛從髒亂差的小飯店吃完飯回來,身上一股子油煙和啤酒混雜的味道,很難聞。
胥茂臣緩了幾秒鐘,爬起來,進了洗手間,脫掉衣物,站在蓮蓬頭下面沖涼,他的身體素質好,分解酒精的能力也很強,加上冷水一激,很快就清醒了不少,有點後悔,本來沒打算喝那麼多酒的,卻在三個室友的恭維之下,有點飄飄然,喝了四、五瓶。
胥茂臣擔心待會兒在生日趴上,還得喝酒,多喝點酒倒是沒什麼,主要是怕喝多了出醜。
喝酒,尤其是醉酒之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形態,大概可分為四種形態,都可以用動物來形容。
一是孔雀,孔雀是禽類裏面,最喜歡賣弄自己的動物,喝多了要開屏的,所以,這個人就開始瞎白話,酒後吐真言,真真假假的,吹牛逼,展示自己。
二是獅子,獅子勇猛,無所畏懼,也有這種喝醉的人,喝到位了,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喝了半斤還敢再喝二斤那種,喜歡跟別人拼酒,甚至因為拼酒而打架。
三是猴子,這種人喝多之後,高級神經都被抑制了,低級神經卻全都興奮了,飲酒者的自控力降低,所以使得一些本能的行為開始暴露,便進入了「猴子狀態」,上躥下跳,手舞足蹈,擠眉弄眼,醜態百出。
四是狗熊,準確地說,應該是冬天的狗熊,這種人一喝多,就會思維混亂,朦朧睏倦,自己說什麼不知道,別人跟他說什麼也不知道,有時候,不等同伴喝完,他們就睡着,鑽桌子底下去了。
胥茂臣是第二種,也就是獅子,平時沒醉的時候,知道自己不勝酒力,都是點到為止,而一旦喝到量了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一直喝到失去知覺為止,以前有過好幾次了,別人根本勸不住,只能等他醉倒了,給扛回家裏去,次日醒來,自己昨晚喝多之後的事情,胥茂臣卻一點都不記得,全是朋友告訴他,他才知道的。
今晚出席劉妍希(劉勇女兒)生日宴會的,估計不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胥茂臣自然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不能失態。
沖了好久,胥茂臣感覺清醒的差不多了,又刷了一遍牙,仔細漱口,徹底祛除酒氣,這才裹着浴巾出來。
婁小曼百無聊賴,正坐在床上看電視,看見胥茂臣只在下身裹着一條浴巾,身上露出緊緻結實、線條分明的肌肉,想到晚上可能發生的事情,想到這個男人的身體,有可能會在自己的身上趴着,動來動去,未免心神蕩漾,臉上的溫度又上來了,幸虧房間裏光線較暗,胥茂臣沒看出來。
擦乾頭髮和身上的水之後,胥茂臣看看表,已經七點半,便穿上襯衫,系上領帶,穿上西裝皮鞋,準備去樓頂的總統套房參加八點鐘的趴體。
婁小曼過來,幫胥茂臣前後整理西裝,擼過他的腕口時,小曼拍了下額頭:「哎呀,都怪我,忘給你置辦一塊手錶了!」
胥茂臣一身西服套裝價值不菲,可手腕上卻還戴着他那塊幾十元的手錶,普通人未必在意,但是在有錢人的圈子裏,很看重這些細節——女人看包,男人看表嘛,劉妍希是什麼人?省城富豪劉勇的獨生女,「家裏有礦」這四個字,在她面前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婁小曼便把胥茂臣的破表摘了下來,這種降低身價的物件兒,戴了還不如不戴呢。
妝點完畢,拿上給劉妍希的禮物,胥茂臣出房間,準備乘坐電梯上頂層,電梯從一樓上來的,停在了12層,電梯門打開,裏面站着不少人,其中兩個,和胥茂臣六目相對,都愣住了。
電梯裏的人,率先開口:「我草尼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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