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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俊臣與梁輔臣離開房間之後,巴根的腦海里就不斷是思考着同一個問題——他要不要先是假裝答應合作,等到重獲自由之後,再是毀約翻臉?
蒙古人骨子裏的桀驁不馴,以及巴根對趙俊臣的仇恨心理,讓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被趙俊臣牽着鼻子走,也不願意見到趙俊臣順利實現計劃。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但巴根認真思考良久之後,卻是無奈的發現,他眼前似乎只有一條道路可走——那就是老實按照趙俊臣的計劃行事。
除此之外,巴根並沒有更多選擇。
就像是趙俊臣的剛才所說的那樣,準噶爾騎兵在草原上並沒有後勤補給的能力,草原各部落對於他們也是充滿了敵視,所以巴根並不能毫無作為的直接率領準噶爾騎兵返回西域,否則只會讓準噶爾騎兵在蒙古右翼的重重包圍之下全軍覆沒。
從私心上來講,巴根這一次可謂是損兵折將,若是毫無收穫的話,等他返回準噶爾汗國之後,就必然會受到葛爾丹的嚴懲,很可能就是性命不保的下場,唯有想辦法帶回去一批糧草物資,才有可能得到葛爾丹的寬恕。
所以,對於趙俊臣的計劃,巴根也無法棄之不理。
當然,還有另一種方法可以破壞趙俊臣的計劃,那就是巴根返回草原之後,就把趙俊臣的計劃全盤告知於蒙古右翼,選擇與蒙古右翼重新合作,讓趙俊臣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這般選擇也有三個很明顯的問題。
首先,是準噶爾汗國與蒙古右翼之間的仇恨。
近一年以來,先是準噶爾汗國出兵攻入草原、迫使蒙古右翼俯首稱臣,然後又是渭水決戰期間蒙古右翼的臨陣反水、讓準噶爾騎兵損失慘重,雙方已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可謂是仇恨不共戴天!
尤其是蒙古右翼的臨陣反水,更是成為了巴根心中的一個疙瘩——相較於眼前的敵人,所有人都是更加仇視身邊的叛徒!
也許就在巴根考慮這個問題的同時,蒙古右翼已是出兵圍剿草原上那支準噶爾分兵了,雙方的仇恨只會是越來越深!
所以,除非是遇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雙方很難是放下仇恨再次合作!
其次,則是準噶爾汗國與蒙古右翼之間的信任問題。
準噶爾汗國並不信任蒙古右翼,一直都想要吞併他們;蒙古右翼也不信任準噶爾汗國,他們很明白準噶爾汗國的野心,也一直都在暗暗防範着。
所以,就算是巴根把趙俊臣的計劃盡數告知於蒙古右翼,蒙古右翼也未必就會馬上相信;就算是蒙古右翼相信了巴根的說法,也不代表着蒙古右翼最終就會放過巴根與準噶爾軍隊。
尤其是準噶爾騎兵經過了數次折損之後,實力上相較於蒙古右翼已是處於弱勢,一旦是巴根選擇了與蒙古右翼再次合作之後,就必然是主強客弱的局面,說不定就會喪失自主權、被迫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比如說是作為先鋒出戰、與漢人軍隊相互消耗兵力,而蒙古右翼則是留在後方坐收漁翁之利。
到了那個時候,準噶爾軍隊就會再一次的損兵折將,究竟能保住多少元氣也不好說。
再等到蒙古右翼與準噶爾汗國聯手擊退漢人大軍,蒙古右翼只怕是就要再一次的翻臉無情了。
若是易地而處的話,巴根一定會這樣做,所以巴根認為蒙古右翼的盟主乞顏也一定會使用相同的手段。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則是戰後的利益分配。
若是巴根選擇與蒙古右翼再次合作的話,準噶爾汗國與蒙古右翼唯一可以收穫的好處,就是那二十萬石糧草。
二十萬石糧草看起來很多,但也是一個很尷尬的數字,只是將將可以補上蒙古右翼今年過冬糧食缺口的一半數量。
對於蒙古右翼而言,獲得了這批糧草之後,若是再咬牙宰殺一批尚未養膘的牛羊,拿出他們往年的積蓄,今年寒冬說不定就能熬過去了。
所以,他們就算是戰後不會翻臉無情,但也絕不會把這批糧草分給巴根與準噶爾汗國。
與此同時,準噶爾汗國的情況也是相似,獲得了這批糧草之後還有希望熬過今年冬天,就算是少一點也不行,所以巴根也不希望蒙古右翼與準噶爾汗國共同瓜分這批糧草。
這樣一來,就算是雙方前期還可以密切合作,但戰後也一定會因為這批糧草而翻臉。
永遠都不要低估草原民族在天災期間爭奪糧食的瘋狂!
簡而言之,巴根若是選擇與蒙古右翼再次合作的話,不僅是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蒙古右翼,更還是吃力不討好,說不定還要受到第二次背叛。
就這樣,思來想去之後,巴根發現自己唯有與趙俊臣合作這一條路可走!
按照趙俊臣的計劃,只要巴根搶到這批糧食之後可以及時遠遁,蒙古右翼的軍隊想要追上他們也不容易;就算是蒙古右翼的軍隊追上了他們,只要是巴根堅持的時間足夠長,等到河套平原生變的消息傳來之後,所有危機也會迎刃而解。
只要是計劃順利,巴根不僅是可以保住手中的兵力,更還可以獨享這二十萬石糧草,雖然也同樣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但卻要比其他選項好多了。
想到這裏,巴根突然間狠狠罵了一句髒話,然後惡聲道:「既然是蒙古右翼能與漢人合作,我準噶爾汗國又為何不能?草原上又有誰會顧念同族之情?只要是能夠保住元氣、得到糧草,與誰合作不是合作?是他們率先不義,如今也就別怪我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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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俊臣與梁輔臣二人走出房間之後,梁輔臣問道:「俊臣,你說巴根會同意與咱們合作嗎?」
趙俊臣點頭,淡然道:「看他的反應,十有八九應該是不會抗拒了!他是一個懂得考量利弊的人,又是一個忠心耿耿、顧全大局之輩,這種人對付起來並不困難,可以輕易摸透他的底線與立場!」
頓了頓後,趙俊臣又說道:「這一次,針對蒙古右翼之際,我固然是使用了陰謀,但面對巴根的時候,我卻是使用了陽謀……我已經把最好的道路擺在了他的面前,只要他認真考慮一下,就會發現與咱們合作是他唯一的選擇,唯有與咱們合作,他才可以保住元氣、收穫好處,風險也是最低,否則就只會損人不利己罷了。」
聽到趙俊臣的說法,梁輔臣的表情有些彆扭。
趙俊臣評價巴根的時候,梁輔臣總覺得是在隱射自己。
但梁輔臣並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只是說道:「既然如此的話,許多事情就需要儘快準備了……比如說戰俘營里的那些準噶爾俘虜,就要儘快挑選出一部分,不能再讓他們餓着,否則他們返回草原之後也無法發揮作用……還有那二十萬石糧草,也需要儘快籌備。」
趙俊臣點頭道:「這些事情我都已是提前準備好了,只要是巴根願意與咱們合作,我馬上就可以推進下一步計劃。」
說到這裏,趙俊臣卻是面現欽佩之意,轉頭向梁輔臣說道:「說起來,梁閣老的擔當與魄力皆是讓晚輩感到欽佩,若非是梁閣老你願意與我共同承擔這項計劃里的諸般風險與責任,我一個人只怕是沒有魄力推行此事。」
在趙俊臣的計劃之中,為了儘快收復河套、減少折損與阻礙,不僅是要拿出了二十萬石糧草送給蒙古人,更還要私下裏放走最重要的俘虜巴根,這些事情皆是沒有事先與朝廷通氣,也沒有得到朝廷的認同。
這倒也不是趙俊臣刻意瞞着朝廷中樞,只是陝甘與京城之間路途遙遠,若是想要徵詢朝廷的意見,就必然是耗時良久,朝廷中樞到時候也未必會答應趙俊臣的提議,最終只會讓趙俊臣錯失良機。
但不論是把二十萬石糧草送給蒙古人,還是私下放走俘虜巴根,這兩件事情皆是非同小可,尤其是這項計劃一旦是出現了意外,二十萬石糧草與巴根說不定就要全部打水漂,趙俊臣自然是不敢獨自承擔這個責任,也不敢獨自承擔這個風險。
這也是趙俊臣願意讓梁輔臣與自己共同推行這般計劃的原因之一,除了趙俊臣認為自己很快就要返回京城、不能長期主持這項計劃之外,也是因為擁有了梁輔臣的共同承擔之後,朝廷就不會過份追究趙俊臣的私自行事。
實際上,趙俊臣擁有了全殲蒙古聯軍的功績之後,短時間內已經要面臨賞無可賞的局面,即使是再得到了收復河套的功績,收益與好處也不會增加多少,可以說趙俊臣之所以會推動收復河套的計劃,很大程度上是出自於一片公心,所以趙俊臣也不願意為此承擔過多的風險與責任。
另一邊,聽到趙俊臣的欽佩稱讚之後,梁輔臣卻是表情嚴肅的說道:「這項計劃確實是有些風險,但若是順利實現的話,將士們今後出征河套之際,死傷與折損至少也可以降低六七成,朝廷收復河套的時間也可以減少大半,相較而言只是付出了二十萬石糧草與部分俘虜作為代價,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情,老夫自然是責無旁貸!」
梁輔臣似乎是不想要與趙俊臣相互恭維,說到這裏就再次轉回了正題,又說道:「這項計劃一旦成功,咱們自然是獲得了最大的好處,但準噶爾汗國也同樣是保住了元氣、得到了糧草,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撐過今年寒冬、逐步的恢復元氣,也一定會捲土重來!
與此同時,經過了你的這般計劃之後,蒙古右翼必然是元氣大損,也就再也無力抵抗準噶爾汗國的吞併了……準噶爾汗國的可汗噶爾丹乃是一個野心勃勃之輩,今後只怕是要成為朝廷的心腹大患!」
說話之際,梁輔臣的表情間滿是憂心忡忡。
趙俊臣這一次全殲蒙古聯軍,確實有着運氣成分,很大程度上是源自於蒙古聯軍對漢人軍隊的輕視,但若是讓準噶爾汗國恢復了元氣、進而統一了蒙古草原,並且是再次組建蒙古聯軍捲土重來的話,陝甘三邊只怕是難以抵抗。
梁輔臣的眼光長遠,想到這裏自然是有些憂心。
趙俊臣卻是毫不在意,笑道:「也是怪晚輩昨天沒有把計劃說清楚……事實上,針對準噶爾汗國,晚輩也埋伏了後手!」
梁輔臣微微一愣,連忙問道:「哦?是什麼後手?」
趙俊臣緩緩說道:「這一次,晚輩拿出二十萬石糧食交給蒙古人,這個數字並不是隨意想出來的,而是經過了詳盡的考慮!
對於蒙古右翼而言,這批糧食只是他們今年過冬糧食缺口的一半數量,所以他們必然會因為這批糧食而暗生齷蹉;
與此同時,對於準噶爾汗國而言,這批糧食只夠他們的本族百姓勉強填飽肚子,但他們統治下的西域、漠北各族百姓,只怕是一點糧食也分不到了!這樣一來,準噶爾部落與西域、漠北各族的關係也就會進一步惡化,內部隱患也會進一步加深!」
頓了頓後,見到梁輔臣面現思索之色,趙俊臣又是微微一笑,接着說道:「並且,晚輩的手裏還有一枚棋子,很快就要有大用!也正好晚輩要與這枚棋子見上一面,梁閣老是否要同去?」
趙俊臣這般故意賣關子的模樣,讓梁輔臣略有不喜,但他依然是沒有表現情緒,只是點頭道:「既然是這般重要,老夫自然是要親眼一見。」
趙俊臣笑道:「梁閣老,這邊請!」
說完,趙俊臣就領着梁輔臣向着總督府另一頭走去。
兩人來到了總督府的另一邊,梁輔臣發現有幾名將士正在安靜守備着一處房間,顯然是這處房間裏有重要人物存在。
趙俊臣向着梁輔臣點頭示意之後,就走到房間門前抬手輕輕敲門。
接着,梁輔臣聽到房間內有人用蒙語說道:「進來吧!」
隨着這道聲音傳來,趙俊臣與梁輔臣推門而入。
接着,梁輔臣見到房間裏的圓桌旁坐着一位異族打扮的老者。
這名老者見到趙俊臣之後,連忙是起身相迎,臉上滿是討好笑容,用蒙語說了一大堆恭維的話語。
趙俊臣指着這名異族裝扮的老者,向梁輔臣介紹道:「梁閣老,此人名叫蘇合,乃是西域大族諸察合台部落的首領,諸察合台軍隊原本是準噶爾汗國的僕從軍之一,跟隨巴根一同入侵我朝疆土,但在渭水決戰期間,他與齊格木一樣是臨陣反水了。」
聽到趙俊臣的介紹,梁輔臣頓時是眼睛一亮,隱約明白了趙俊臣的想法。
然後,見到趙俊臣要與蘇合談話,梁輔臣再一次主動承擔了翻譯工作。
趙俊臣依舊是一副人蓄無害的笑眯眯模樣,與蘇合進行了一番噓寒問暖了之後,突然間話鋒一轉,說道:「蘇合首領,閣下與諸察合台的勇士們在渭水戰場上棄暗投明、與我漢族將士一同抵抗準噶爾汗國的入侵,這般深明大義,當真是讓我感激不盡!」
蘇合一向是能屈能伸,連忙賠笑道:「我們諸察合台部落不忿於準噶爾汗國的殘暴已經許久了,也非常欽佩漢族軍隊的武勇,與漢族勇士們聯手對付準噶爾汗國,乃是我們的榮幸!」
趙俊臣笑意愈盛,說道:「依照當初的約定,諸察合台騎兵臨陣反水之後,我們也會確保你們安然離開漢人疆土,但考慮到諸察合台部落曾經是準噶爾汗國的一員,在草原上也同樣受到各部落的敵視,你們若想要順利返回西域,只怕是危機重重。」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說法之後,蘇合也是面現憂色。
自從投降了漢人軍隊之後,蘇合就一直考慮着如何順利返回西域的問題,卻一直都沒有找到辦法。
見到蘇合的憂色,趙俊臣則是繼續說道:「但在這裏,我要告訴蘇合首領一個好消息,大約就在半個月之後,我們漢人的軍隊將會出征草原、攻打鄂爾多斯部落、收復河套平原!到了那個時候,整個草原都會亂成一團,也沒人會在意諸察合台騎兵,你們就可以趁着這次機會返回西域了!為了表示我們漢人朝廷的誠意,我還會送給你們一批糧草,讓你們不必操心在歸途上操心後勤補給的事情!」
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說法,蘇合頓時是面現狂喜之色,連連向趙俊臣道謝,只覺得趙俊臣信守承諾、尊重盟友,是一個厚道人。
然而,不等蘇合進一步表答感謝之意,趙俊臣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一下,蒙古聯軍的主帥巴根被俘之後,已經表態願意臣服,等到漢人軍隊出征蒙古之際,巴根也會率領那支草原上的準噶爾軍隊相助……因為巴根的態度誠懇,所以我已經決定寬恕他這次入侵漢人疆土的罪行,等到漢人軍隊收服了河套平原之後,我也同樣會放歸巴根回到西域!」
隨着趙俊臣的話聲落下,蘇合頓時是目瞪口呆、面色也頓時是變得煞白。
依照蘇合的如意算盤,隨着蒙古聯軍在渭水戰場的全軍覆滅,已是無人可以證明蘇合曾經背叛的事情,所以蘇合率領諸察合台軍隊返回西域之後,依然可以成為準噶爾汗國的「順民」,一切都會是平安無事。
但如今,若是讓巴根也同樣返回西域的話,蘇合的背叛之事就再也無法遮掩,到時候整個諸察合台部落都需要面對準噶爾汗國的激烈報復,說不定就會演變成為滅族之禍。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做?諸察合台部落已經是你們漢人朝廷的盟友了!你們怎麼可以背叛我們?一旦是讓巴根回到西域,整個諸察合台部落都會遭到滅頂之災!你們漢人就是這樣對待盟友的嗎?」
蘇合伸手指着趙俊臣,情緒激動的指責道。
趙俊臣的笑容不變,說道:「按照當初的約定,你們諸察合台部落在渭水戰場上臨陣反水,而我們漢人朝廷則是放你們一條生路,如今我們已經履行了承諾,甚至還主動資助了你們一批糧草作為補給……至於我決定把巴根放回西域,這是我們與巴根之間的約定,卻是與你們諸察合台部落無關了!如今提前通知於你消息,就已經是出於善意了,你應該心懷感激才對!」
頓了頓後,趙俊臣看到蘇合的身體不住顫動着,顯然已是憤怒到了極致,卻又是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你們諸察合台部落也算是西域大族了,又何必要一心給準噶爾汗國當奴隸?經過渭水一戰之後,準噶爾汗國也是元氣大傷,若是你可以聯繫西域各族一同反抗,未必不能推翻準噶爾汗國的殘暴統治!退一步來講,就算是你不願意反抗準噶爾汗國,但準噶爾汗國的大汗也不僅僅只有葛爾丹一人,如今正在天山腳下招兵買馬的妄策不也是自稱準噶爾大汗嗎?若是諸察合台部落能夠得到妄策的庇護,又何必再擔心葛爾丹的報復?」
說完,趙俊臣就轉身離開了。
再次離開了蘇合的房間之後,梁輔臣思及趙俊臣今日的手段,他雖然是向來不喜歡恭維客套之事,卻還是忍不住讚嘆道:「俊臣你這段時間以來,先是利用蒙古右翼對付準噶爾汗國,然後又是利用準噶爾汗國對付蒙古右翼,等到準噶爾汗國好不容易從草原上全身而退之後,卻還有諸察合台部落的後手等着他們……這般合縱連橫的手段,一環接一環,只怕是已經不遜色於春秋時期的蘇秦張儀了!」
出口讚嘆之際,梁輔臣的目光微微閃爍着,心中對趙俊臣的警惕與戒備卻是更深了。
趙俊臣則是搖頭笑道:「只是一點因勢利導的小手段罷了,哪裏敢與先賢作比。」
梁輔臣搖頭道:「這『因勢利導』四個字,看似來簡簡單單,但又有多少人能夠看清『勢』、『利』之趨向?俊臣就不必過謙了。」
就這樣,兩人相互恭維之際,關係似乎是熱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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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梁輔臣與趙俊臣返回總督府大堂之後,眼見到時間已是晌午,梁輔臣就邀請趙俊臣一同用餐,趙俊臣自然是欣然答應。
兩人乃是陝甘三邊的前兩號人物,但他們的午飯依然是非常簡單,不過是兩葷兩素一湯外加兩份米飯罷了。
對此,梁輔臣與趙俊臣皆是不以為意,只是一邊吃飯一邊討論着後續計劃。
又過了一刻鐘時間之後,兩人皆是吃飽了肚子,趙俊臣就打算是起身告辭了。
但花馬池營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趙俊臣剛是起身準備說話,就見到花馬池營的代總兵鄭余匆匆進入了總督府大堂,稟報道:「啟稟兩位欽差大人,關武元關指揮使已經率領着禁軍援兵從階州城返回到了花馬池營,如今已經抵達了花馬池營以南十里處,請問二位大人是否要親自出面迎接禁軍將士們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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