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兒看了看鄭言道「秀才你的傷勢很嚴重,我也沒有什麼辦法,離此處最近的便是中都北京,我去找些名醫給你醫治,哎,秀才,你是不是餓了,我這裏有些乾糧給你墊墊飢。若不然我去廚下給做飯?」
鄭言連忙道「不用勞煩姑娘了,現下已五更天了。不用驚擾別人了。」說着躺下,有氣無力道「姑娘,不如歇息吧,天馬上亮了,明日,我們各自去吧!反正我也沒法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錢是沒有,想是以身相許,姑娘定是不同意。要是有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姑娘大恩。」
鄭言自是知道這傻妞被自己所騙 ,正在傷心難過。想那傻妞一路上扛着自己飛奔,橫在馬背上顛簸,心中那一絲不忍頓時煙消雲散。
何蓮兒想着秀才命不保夕,焉自想着報答自己救命之恩,不免愈加難過,柔聲道「秀才,你身--上有錢麼?」她本想說,身受重傷,話到嘴邊,改成有錢麼。鄭言何等樣人,自是一下明白,突然裝作恍然大悟說道「壞了,他鳥鳥的,宗化極還少老子一百零二兩銀子呢,好大一筆巨款!我怎麼忘了。」一邊故作傷心狀。
何蓮兒聽了,不由問道「你不是他們老大嗎?對了,他們怎麼如此不講義氣。哎,他們怎麼少你銀子?」
鄭言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何蓮兒聽了不由怒道「早知他們如此可惡,前些日子,把他們山寨端了,正牌的玉面小神鷹被我宰了,又出來了你這個冒牌貨!我怎麼救了你!」說道最後,何蓮兒看鄭言嗔道。
鄭言笑道「想必是與姑娘有緣,若不是那真的小神鷹化了姑娘的殺氣,想必姑娘也不會救我這個冒牌貨。」
「你和他是不同的,那個傢伙竟敢調戲我,真的是找死!」何蓮兒說着,心頭不免想了想,感覺其實真的沒有什麼不同的,都是那般**的,口花花的亂說。若是硬是找些不同,只是一個見之心內歡喜,一個是厭之欲殺。同人不同命,任誰也沒有辦法。
鄭言看這姑娘面色羞紅,眼波婉轉之間,蘊含情意,鄭言就是個傻子,也知道她對自己實是大有情意,一時竟是呆了,想不到,這姑娘如何看上自己這將死的書呆子。
難道愛情真能超越生死嗎?就算是一見鍾情,可能麼?明知必死之人,還會愛下去麼?鄭言不相信所謂的愛情,生與死誰與共,做為一個情殤心死,兩世茫茫的靈魂,他怎麼能相信愛情。鄭言沉思。
何蓮兒不知自己無意之間,便被鄭言看穿心思。若不是知道鄭言命不長久,何蓮兒恐怕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自從那日在一群粗豪漢子中,見這書生,自己便不知怎的,便覺得前世有緣似得,沒得來由心頭鹿跳,只一眼便是緣定三生,自那日,自己便遠遠的盯着,好在那幫傻強盜,實在傻的很。
那日,店外相遇,秀才**的盯着她看,若是別人早已惹她的怒火,拳腳相加。只是這秀才的目光竟讓她暗自喜歡。那時她便自問是不是喜歡在傻子,她自詡武功高強,可是喜歡一個人,卻與自身武功無關,她搞不明白,直至今日,鄭言命不保夕,這何蓮兒才真的明白,她的心真的很痛。
一時之間,兩人各想心事。
何蓮兒打破沉悶,道「秀才,你好好休息,明日裏你我一同上路,你的身體有點問題,上中都看看,說不定能看的好!」
鄭言此時騎虎難下,他自不能說方才是逗你玩的。若是那樣,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只好長嘆一聲,只有繼續裝吧。
何蓮兒見鄭言嘆氣,關切地說「秀才,那裏不舒服?」鄭言無語,指了指心口,暗道不能說。何蓮兒急忙來到鄭言身旁,示意鄭言躺下,自己給他揉揉心口。
鄭言剎那之間有一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姐姐、妹妹我真的不是有意佔你的便宜。
感覺一雙玉掌在自己心口輕輕按摩,掌心之中不時發出一陣柔和的內力,溫養自己體內的經脈。看着眼前的玉人為自己的傷勢勞心費力,鄭言不由一陣慚愧,額頭上微微出汗。何蓮兒見鄭言面色微紅,額頭沁汗,不由擔心的問「秀才,感覺好的嘛。」
鄭言看着她忍不住道「蓮兒,不要那般辛苦了。我一時半會,感覺還行,死不了!」何蓮兒橫了他一眼,並未吭聲。伸手搭在脈門試了試,感覺好像沒有剛才那般嚴重,只是也並不太樂觀。
鄭言自不可能一下子,便讓女子感覺到好轉,如果一下子好了,那就是豬也知道被人耍了。為了以後的相安無事,只有先瞞下去了。
何蓮兒言道「天亮了,我們前往中都看看吧!我總是不放心。」「好吧,隨你,反正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只是金兵是否還在抓捕我們吧!」
何蓮兒道「那些金兵不用放在心上,有我在不怕。」鄭言突然好像有找到組織的感覺。
此時二人困意早消,鄭言躺着,何蓮兒坐在邊上,聽鄭言胡扯,那女子不時傳來一陣嬌笑。
凌晨,二人用罷早餐,出的店來,後邊聽得那夥計小聲訓人「二狗子,你狗東西還看不上鄰村的二花,人家不過是長得胖的,矮的,臉上有點麻子而已。」一聲音小聲嘀咕道「她還有好嗎,你看人家的媳婦多俊。」
「你這狗東西,你不知道,那書生昨夜精神十足,你看今日便被女人扶出去,怪不得書生昨夜要兩間房。原來是一隻老虎。你若娶這般女子,會死的好快!只不過,你小子這輩子休想。」
正在扶着鄭言的何蓮兒腳下一個趔趄。鄭言低聲道「早教你不扶,你偏扶。」何蓮兒瞪他一眼,道沒事竟聽些粗人胡沁。
鄭言心中一盪,心下甚是受用,不由感嘆一番。
依舊是鄭言牽馬步行,女子一身紅衣坐在胭脂馬上,在這朝陽映照之下,更襯得女子艷若桃花,美艷無匹,霞光之下,竟讓人不敢直視。鄭言走在,聽得路人贊這蓮兒漂亮,自是有榮焉。
鄭言曾叫何蓮兒遮上面巾,女子早已被你看見,難道還怕別人看見不成。饒是鄭言能言善辯一時竟無言以對,總不能說自己有點吃味吧。
鎮子不大,只有看不上眼的駑馬,鄭言本意隨便買上一匹,何蓮兒卻說,這些馬只能馱貨,趕路不行,大金國治下,民間基本都是駑馬,沒真正的好馬,好馬並不是普通人有錢便能買到。
出得鎮子,折而向北,行至人煙稀少處,何蓮兒笑道「傻子,還不抓緊上來。」鄭言一愣,看了眼道「蓮兒。這樣被人看到不好吧?」
何蓮兒柳眉一挑,怒道「姑娘我都不怕,你個傻子怕什麼?難道姑娘我能吃了你不成。」
催馬近前,一把將鄭言提起,攬在胸前,鄭言戲道「蓮兒,太急點,我也沒有說不上來。」何蓮兒縱是性格直爽,也不由羞紅了玉面,左手輕捶鄭言的胸膛,「我讓你胡說!咦!懷裏藏着什麼,」何蓮兒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在鄭言懷中襟袋掏摸。
鄭言一邊笑,一邊說「哥好歹是個男人,你怎麼能如此亂摸。」何蓮兒本是為了轉移話題,打了他一下,一下察覺鄭言懷中藏了一點東西,仿佛是紙張柔軟類東西,念頭飛轉,是不是這秀才藏了一些信物,情詩、錦帕。相思中的女人總是極度敏感的。畢竟,鄭言人才相貌,還是挺招女人喜歡的。
左手抓住,果然是一捲紙,何蓮兒左手回縮,鄭言突然想起什麼,忙道「蓮兒,別看!」何蓮兒笑道「你不讓我看,我便偏偏看,不知哪家女兒讓你如此上心,揣在懷中珍愛。」
鄭言不由一拍腦門。哎,女人的好奇心從來沒有小過。
何蓮兒有點忐忑打開一見,不由笑道「原來是你這個臭美的小賊,沒事揣着自己的畫像亂跑,真的讓人笑死了。」何蓮兒想了種種可能,美女情詩、艷詞、甚至是春畫,就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揣着自己的畫像。不過,畫的真好。
何蓮兒隨手將畫像放在懷中,說道「秀才畫的好畫,改天給姑娘我也畫一張,讓我也美美,小賊的畫像我給收了,幸而沒給金兵拿去,不然按圖索賊,你是跑不掉的。」
鄭言苦笑道「那是我畫的,我那裏有那樣本事,是我前幾日花二兩銀子買的。你若拿去便給你吧,哎!你個女兒家拿着男人的畫像,多不好。」
何蓮兒笑道「要你管!坐好!駕!」催動胭脂馬邊跑,鄭言一個不留神,後背碰到一雙柔軟,鄭言不由想到前世的剎車的笑話,福利啊!不知現在是誰在吃誰豆腐,只不過,這重要麼!
何蓮兒察覺秀才的傷勢,並不像想像中嚴重,於是,並不找官道走,只走些偏僻鄉路。
換個說法,若是鄭言帶個美女走着路,不免讓人懷疑他的企圖。
鄭言知道何蓮兒縱是在豪爽十分,也不可能這般在官道上行走。
鄭言知道,自己有美同行的幸福日子,終於來到了。
二人並不知,那個小鎮上在半日之後,來了個牽狗的獵人般模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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