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負氣地說,她簡直是討厭死白華了。
諦玄澈聽了,不禁在心中默默地為白華拘了一把同情淚。想魔君為了一個她,已經生出了心魔,但卻仍舊於事無補,追妻之路甚是漫漫。
何況,其妻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慘絕人寰的故事啊!
而余蒙蒙很快就將魔君的事情拋卻在腦後。她不解的是:「畢方為什麼不許我離開?」
「也許他找你有事吧。」諦玄澈也想不明白,畢方離開時為何要留下余蒙蒙來。他的目光那麼嚴肅,讓諦玄澈的心中也不由沉重三分。
不過——瞟了一眼余蒙蒙——他倒是看着余蒙蒙已經歸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冥界,回人間去找她的相公了。而在殿內不耐煩地來回走着的余蒙蒙,自覺畢方發了話,自己就一定不好回去了,也只得在此處等着。墨昌則立在鬼王的身側,同諦玄澈兩個人四隻眼睛同時看着她。墨昌悄聲道:「鬼王,您猜,她待會兒急了,會不會逃掉?」
同餘蒙蒙共事的一年多,墨昌倒是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因而不由有此一問,因為他知道,若是余蒙蒙想出去,他定然不會阻攔,說不準還會跟她達共識,幫她從這裏逃出去。
「不會。」諦玄澈淡然地答,看着焦急不耐的余蒙蒙,好笑地嘆了一聲:「就她那每次見了畢方如同過街老鼠的模樣,你覺得她敢不聽畢方的話,私自逃出去?」仔細說起來,諦玄澈心裏都有些吃味兒,余蒙蒙這丫頭膽子素來肥得厲害,成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論是站到誰的跟前,都敢上前來撩一把。唯獨站在畢方的跟前,卻乖巧得像是見了貓的老鼠,見了狗的羊崽子!而自己,卻必須拿出真格的,才能威懾住這丫頭,實在是比不得畢方三言兩語,淡淡的就將這丫頭拿死了的氣魄。因而對墨昌說的這話,語氣中確確實實地帶出了濃濃的醋味兒。
墨昌暗中覺得好笑,他自知諦玄澈不是喜歡余蒙蒙才這樣,所以好笑,鬼王竟然會在余蒙蒙比較聽誰的話這上面吃畢方的醋。
既然已經確定了余蒙蒙暫時不會離開,那麼,他就有必要將這件事情通知清河。墨昌知道,清河自從在人間那次連累了余蒙蒙以後,心裏就一直非常自責,倒不如趁此機會,讓清河得知她已經回來的消息,以緩解他心中的悲痛。
想着,墨昌就不知不覺地走出了殿門,將符紙拿出來,變幻出毛筆,在符紙上面行雲流水地一揮而就。繼而,他掌心生起簇藍的火焰來,將那符紙燃燒殆盡。
諦玄澈往門外看着,兀自微微搖首,裝作沒看見墨昌這舉動。眼睛看着仍舊忐忑得茫然無措的余蒙蒙,走過去道:「你且放心,畢方讓你留着,也未必就是壞事。你那具身體當初也是他做的……」說話間,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那具闔着眼睛,無知無覺的軀體上看去。余蒙蒙十分敏銳地抓住了諦玄澈的這一細微的舉動,好奇地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打斷了他的話問:「鬼王,我以前聽說,人一旦死去了,靈魂就沒辦法再附着到同一具軀體上面。可是,我本來就是鬼差,就算變成了這樣,也頂多算是靈魂出竅……嘿嘿……」
聽着余蒙蒙發出來的猥瑣笑聲,再看其眼中明晃晃的算計,諦玄澈心裏覺得余蒙蒙的心思簡直顯露無疑——不就是想要那具身體嘛!一眼就洞穿了余蒙蒙的用意,諦玄澈挑眉,明知故問:「所以呢?」
「所以,我不能就這樣死去了啊!」余蒙蒙話鋒一轉,笑得仿佛是一隻打算偷雞的黃鼠狼一樣,道:「我雖然與人間男子成親了,但那不過是短短的須臾時間。之前畢方說了,我最多能在人間撐過兩年,所以……鬼王大人,您真的捨得我這麼這麼這麼好用的鬼差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嗎,我……」
「停停停!」諦玄澈聽她越說越不像話不說,還不住地往自己的身上蹭着,整個人幾乎都要掛在自己身上了,便輕聲呵斥道:「把你從窈娘身上學來的手段給本王收起來!」
「好!」余蒙蒙見好就收,眼巴巴地瞧着諦玄澈,眼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諦玄澈好笑:「右侍官,你就真的沒看出來,那邊躺着的女子是誰?」說了半天,她不就是還想附着在那具軀體上嘛!
「我應該認識她嗎?」余蒙蒙疑惑地又朝那女子軀體看了一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道:「難道是鬼王您知道我要回來了,所以特意為我重新塑造了一具軀體嗎?」
聽着余蒙蒙驚喜萬分的口氣,諦玄澈真心覺得這丫頭那一對眼睛就是擺設,其餘的毛用都沒有。帶着余蒙蒙走到了那具軀體前面,道:「你再好好看看,這究竟是誰。」
「哎呀,總不可能是我吧!哈哈!」一語道破真相的余蒙蒙並不相信,她的軀體會在這裏。她知道自己是在皇宮內死去的,那麼軀體自然也應該在皇宮內。
諦玄澈禁不住扶額,道:「你說對了,這個還真的就是你。」
「哈哈哈哈……」余蒙蒙聽了大笑,沒心沒肺地道:「鬼王,您開什麼玩笑呢!我分明是在人間就被那妖精打死了的啊!而且,這具軀體,我可以附在上面,怎麼可能是我自己的軀體呢?」
「你可記得,你魂魄離體的原因,以及當時身邊有誰?」嘆了一口氣,諦玄澈拿出當年教余蒙蒙本事的耐心,細緻地誘導着她將記憶回溯。
「我當然記得了。」她有些感慨地放空了目光,說:「當時,我獨自一人往龍潭虎穴中闖,然後不小心被一個妖怪打上。後來,好像有……」低下頭,余蒙蒙的腦子忽然一片空白,神情也驚駭起來,語氣從俏皮自大變成了失落:「身邊有人,但是……那是誰呢?」
「那是誰呢?」諦玄澈饒是看見她的表情奔潰了,卻還是不依不饒地問。
「那是……那是……」余蒙蒙情不自禁地跟着蕭離的步調,無意識地開口說。而回憶的過程十分痛苦,讓她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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