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池霄的書和試卷從購物袋裏面取出來,一本一本轉移到背包里,意外地調出來一封淺黃色的信封。
他彎腰拾了起來。
「喲呵,情書?」
雖然覺得應該尊重學生的私隱,但那一瞬間司延不怎麼地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思考要不要打開的時候,手指已經挑開了信封的封口上的回形針。
跟他想像中不太一樣,這不是一封情書,這是一張年代久遠的手工製作的生日賀卡。
是池霄自己的筆跡,而且是送給他的,日期是去年的九月十號,是教師節,也是他的生日。
手工賀卡做得十分精美,上面的字跡也是十分端正,可不知道為什麼最終並沒有到他手裏。
司延疊好往回放的時候,在背面看見了理由,明顯凌亂許多的筆跡寫道:
我真是可笑,都什麼年代了,高中生還給老師送手工賀卡?
被人知道了會笑掉大牙吧?
可是我能怎麼辦,空空的口袋多餘的一分錢都沒有,我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能有多麼有錢的父母,只要……能讓我抬頭做人就足夠了,可是為什麼連着要求也不可以?
上帝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
……
「哎。」
司延今晚的第二次嘆息。
這孩子還真是被貧窮壓得喘不過氣啊,禮物這種東西重要的從來就不是價格,而是心意啊。
他沒有將信封放進背包里,而是放在了他用來擺放學生贈送禮物的書架上。
第二天。
池霄照舊起得很早,醒來的時候發現司延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內心並沒有作為客人影響了主人的自覺,簡單的洗漱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教師公寓。
他口袋裏有五十塊錢和一部在智能手機時代稱得上是古董的翻蓋手機。
他用這部手機給韓波發了條短訊:教學樓北樓天台,一個人來。
他本來想把人騙去校外,去上次的漫展附近,但又覺得在校外不穩定因素太多,還是校內比較輕鬆,正好高三放假,而其他年級還沒有正是返校,空蕩蕩的教學樓沒什麼學生,簡直是天賜的好機會。
系統君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氣,念經一般在他腦子裏念:文明社會、文明社會、文明社會……
熟料往常最討厭它碎碎念的赤霄同學今天竟然特別淡定,全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赤霄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教學樓天台靜靜地等待着。
天助我也,今兒的天格外的熱,九點的陽光就十分刺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流動的空氣也漸漸升溫。
十點半。
天已經十分燥熱,吱呀一聲,天台的鐵門開了。
赤霄眯眼,倒數一二三,韓波那顆欠揍的腦袋露出來的瞬間他已經撲了上去,用兩根洗得發黃的鞋帶——他剛從鞋子上抽出來的——纏上了韓波的脖子。
他半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直接全身所有的力氣全部灌在了那兩根的鞋帶上,瞬間就勒得韓波臉漲得滿臉通紅。
【啊啊啊!文明社會啊親!】
呵,文明。
他這一生可曾被『文明』地對待過。
【鬆手啊!祖宗,他真的要死了!】
要死了?
他快要死了的時候,周圍的人又在做什麼,他們在笑,他們在得意,在欣賞他們的他們得意的『作品』。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9s 4.037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