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行走的速度更慢,也更謹慎。
手電光不時的晃動,照着彼此的臉,看看是否有人會突然消失。
大黑也在明暄的要求之下,間隔一段時間就發出「嗚嗚」的叫聲,以證明自己並沒有消失。
山壁兩側的距離逐漸增大,他們也到達了預期的目的地。
隊長突然說道:「你們看地上的血。」
地面上有幾灘乾涸的血跡,大黑湊過去聞了聞,對明暄發出了低沉的叫聲。
明暄沉聲道:「這些那些狼的血液!」
明暄撫摸着大黑油光發亮的毛髮,心裏的恐慌與緊張,舒緩了一些。
人都是群居動物。
一群人聚在一起,即便面對狼群,也有勇氣一搏。
而一個人獨處,即便面對一隻老鼠,也會大呼小叫。
隊長嘗試着撥打衛星電話,電話里的雜音很大,即便坐在隊長對面,楚磊都聽的一清二楚,耳朵發麻。
隊長沉着臉,用手電照着頭頂上方,道:「所以說,我們頭頂,就是我們下來的地方。」
楚磊道:「那你想怎麼做?」
隊長想的,當然還是打洞。
如果一次鑽出的洞太小,那就多鑽幾次。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那就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明暄低落道:「可我們都沒帶吃的。」
食物和水,是一個人所必需的東西。
當打洞出去的時間不確定時,就必須要考慮,大家還能撐多久!
「沙沙」
隊長正要說話,突然有摩擦聲從眾人右側傳來。
幾束手電光照過去,將來人的樣子,照的清清楚楚。
是張濤!
然而,此時的張濤,身體歪斜,臉色慘白,眼珠一片渾濁。
明暄正要上前,隊長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朝她搖了搖頭。
「沙沙」
又有聲音在眾人左側響起。
這一次走來的人,是王亮!
突然消失的人,為什麼又會突然出現?
而且,他們走路的姿勢還那樣怪異——只有一條腿走路,另一條腿拖在地面上。
「王亮。」隊長喊了一聲。
王亮沒有回答。
「張濤。」隊長又喊了一聲。
張濤也是以沉默回應。
明暄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拍了拍大黑的頭,示意他去探探究竟。
大黑朝王亮跑了過去,在對方面前齜牙咧嘴,發出威脅的低吼。
王亮充耳不聞,依然緩慢而堅定的朝隊長等人走來。
大黑撲上去,「嗷嗚」咬住了王亮的腿。
王亮就像是沒有痛感的傀儡,仍然在機械的走着。甚至,他還在拖着大黑一起走。
大黑鬆開嘴,跑到了明暄身邊,低吼連連。
明暄緊張道:「師兄,是屍傀!」
隊長眼神驟然一厲,好像兩把鋒利的刀子。
「王亮,張濤,對不住了!」隊長低吼一聲,拔出軍刺就沖了上去,「噗嗤」「噗嗤」分別割掉了王亮和張濤的腦袋!
兩具無頭屍體重重跌倒在地,從他們的屍體裏,竟然各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蟲子鑽出來!
如潮水一般,湧向隊長、楚磊四人。
四人連忙靠向一側山壁,以免腹背受敵。
隊長聲音急促的說道:「快!點火!」
背包里有酒精,打開後直接撒在背包上,再點燃後,火焰「騰」的燃燒起來。
一些躲閃不及的蟲子,被火焰燒的「吱吱」亂叫,很快就沒了聲音。
其他蟲子畏懼火焰,不敢上前,停留在距離背包一米多遠的地方。
隊長脫掉外套,在火焰上一引,讓外套燒了起來,然後沖向那些蟲子。
距離近的蟲子被燒死了許多,有些離得遠些,則逃過了一劫。
楚磊有樣學樣,也追着蟲子跑。
不趁着現在多殺一些蟲子,待會可就要被蟲海淹沒了。
滿墩沒有多餘的衣服可燒,就舉起他的柴刀去砍蟲子。
蟲子數量極多,每一刀落下,都能砍死幾隻,殺蟲的速度倒也不算慢。
而且,他還有兩隻腳,雙腳踩過去,總能踩死幾隻。
背包和衣服先後燒光,剩下的蟲子也不算太多,三個男人合力之下,總算把所有蟲子都殺死了。
不過,滿墩那裏卻出了狀況。
「好疼!」滿墩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渾身直冒冷汗。
他下身穿的是寬鬆的粗布褲子,褲腳有些短,腳踝露在外面。
露在外面的這些皮膚上,有一個又一個的小紅疙瘩,明顯是被蟲子咬過的。
甚至,在手電光下,還能看到有黑色的東西,在滿墩的皮肉里鑽來鑽去!
「是那些蟲子!」隊長目光森冷的可怕,「如果不把這些蟲子弄出來,滿墩也會和王亮,張濤一個下場。」
楚磊急道:「那就快動手啊!」
明暄深吸了一口氣,道:「讓我試試!」
她隨身帶着一把摺疊刀,現在條件簡陋,顧不得那麼許多,她直接就着手電光,用刀劃開了滿墩的皮膚。
滿墩疼的臉都抽搐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蟲子亂鑽,還是因為明暄動刀。
明暄冷靜的盯着滿墩被劃開的皮肉,刀尖在皮肉中安靜蟄伏。
「找到你了!」
明暄眼神一亮,刀尖快速划過,用力一挑,把那隻蟲子挑了出來。
「啪」
大黑一巴掌,把那隻蟲子拍死了。
明暄大受鼓舞,再接再厲,把其他的幾隻蟲子也挑了出來。
挑出來的蟲子,都被大黑拍死了。
「呼~好了。」明暄長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因為緊張而滲出的汗珠。
滿墩臉色慘白,渾身虛脫的躺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隊長扯了半截衣服下來,包紮在滿墩血肉模糊的右腿上,勉強止血。
隊長舔了舔嘴唇,道:「楚磊,你在一旁警戒,我向上打洞。這裏面還不知道會冒出什麼鬼東西,咱們必須儘早離開。」
楚磊點了點頭,走到王亮和張濤的屍體前,把他們的軍刺握在手裏。
誰能想到,之前還活生生的人,如今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躺在自己面前。
而殺他們的人……
楚磊瞥了隊長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雖然明知道隊長的選擇是對的,但心裏總有些彆扭。
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卻在發現不對勁兒的苗頭之後,就痛下殺手!這得是多麼冷硬的心腸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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