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白相皺眉看着一臉謙恭的雪雲飛,沉默片刻,緩緩將之前那首詩念了出來。
雪雲飛惶恐,中秋天氣,額角竟然見汗。
「你……跟我說一下那珠子!」
雪雲飛暗鬆一口氣。
他回去後難忘王馨風彩,一時癲狂,便寫下這麼首句子,更在與相府公子小姐們相聚時表達了出來,聊解相思,雖在那個場合再贏多情之譽,卻不適合傳到相爺耳中,失了穩重!
眼下見相爺並不計較他風騷之意,而是對那寶石上心,這便又想的歪了,當下添油加醋的將那貓眼石細細的描繪了一遍,便不再開口,屏息等候。
相爺點頭,揮手讓他滾蛋。
這之後,白逢春竟坐在客廳中好久……
京城,廟堂街,鄧慧素裝出門,帶着兩個丫頭。
「誰啊?」
白齊嗡聲開口,一邊前去開門。
「哦,我家小姐想找王馨姐姐……」丫頭答,一邊避開了一些白齊的汗味。
白齊狐疑的看着這三人:「你們是什麼人?」
鄧慧開口:「我麼,是王馨姐姐的妹妹,也是……這院子的東家!」
白齊楞:「呃……」
「請進,快請進來說話!」曲谷閃身出來,一臉笑容。
鄧慧笑:「不了,王姐姐不在?」
曲谷再笑:「她呀,到親戚家去了,不住在這裏!」
鄧慧點頭:「哦……你們是?」
曲谷點頭:「我們是她以前的鄰居,一起來京,作些小生意討個生活!」
鄧慧笑:「這樣啊,嗯,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對了,既然是王姐姐的朋友,這院子便住着吧,不用交租了!」
曲谷楞。
鄧慧又問:「上次……和王姐姐一起的那個大個子青年叫什麼啊?」
白齊正要答,曲谷已醒悟,搶先開口:「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嘿嘿!」
白齊不悅,心說難道我連這點小心也沒有麼,看我也自已的名字都沒講。
鄧慧點頭:「那我走啦,你們忙!」
香風入鼻,人已走遠,白齊撓頭。
次日,幾個家丁抬些生活用品及蔬菜瓜果,還有許多的肉食再次前來,說是鄧家小姐讓送來的。
曲谷楞,白齊撓頭。
第三日,鄧慧再來,溫聲問候,稱曲谷、白齊為大哥,在兩人楞神之時,再次離開。
第四日……
第五日……
曲谷與白齊早出晚歸,回來時,院門外守着鄧家家丁,帶着諸多物品……
倆人長吁短嘆,不敢再生離開之意,卻也大門緊閉,屋內扣腳。
蕭大哥快來了!
林大將軍府,王馨不再害怕作夢。
她還喜歡上了作夢!
「二丫妹妹,來!「
王馨笑容可掬。
那魂正是已然身死的王二丫,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不再害怕這個神經兮兮的姑娘,雖然這位不時的一驚一乍能嚇死個魂,但並沒有真正的舉動。
在她們的交談中,王馨將王二丫頭的底細掏的乾乾淨淨,但結果卻與自已記憶中的並無二致。
不過,自已心裏有好多其它的印象,王二丫卻明顯不知,這讓她不得不接受了一個事實。
自已真是奪了人家的身體,還有記憶,只是,自已又是誰呢?
「管它呢,反正我才是王馨,她嘛,當然是王二丫啦!「
她堅定無比!
「在這裏,你不能到處亂跑,不然,我就吃了你!「
她定下規矩!
王二丫可憐惜惜的答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你能看到外面的情況麼,我是說,身體外面的?「
王馨小心再問,王二丫揺頭:「不能……除了你……只有孤獨和黑暗!「
「停!「
王馨大叫:「不要再說了,讓我想想!「
她認真的想,終於確定了,這個王二丫雖然住在自已身體裏,卻哪裏都去不了,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那麼,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便是蕭哥哥她也無可奈何……
「那麼,她能作什麼呢……「她沉思!
「……「
《妙音樓》裏,她睜開眼睛:「我不能就這麼幹等着,總要做點什麼……「
「小竹?「
「奴婢在!「
「去,收捨一下,我們去看看老伯伯、老太太!「
「是,小姐!「
王馨皺眉,她想到:「那日,老太爺一見到那貓眼石,便神色大變,顯然是知道它的,但這老頭兒精的跟鬼一樣,一直躲着我,該要怎麼問才能讓他說點什麼出來呢?」
她想到了前幾次的偷「看」偷「聽」,但人家生活規律,日子過的單調平淡,她一無所獲,也就失去了耐心。
「爺爺,奶奶,馨兒來看你們啦!」王馨嬌聲施禮。
「好、好,快坐快坐……」倆老連聲招呼。
「……」王馨干拌小嘴,找不到話說!
「來人!」林虎喊。
「老婆子,我有急事要出去,你陪馨兒聊!」林虎逃。
「馨兒呀,多大啦,可曾許下親事?」老太太慈眉善目,和聲問她。
「……」
王馨狼狽逃回《妙音樓》,咬牙切齒。
過了一會兒,她連忙趕走小竹,閉目凝神。
後院,老太太不悅:「你個老東西,怎麼不喜歡馨兒一樣,一見人家你就跑,說,是不是作了什麼虧心事?」
林虎一臉嚴肅:「瞎說什麼呢!」
老太太哼一聲:「反正你不正常,你說,馨兒在咱這住了多久了,你跟她說過幾次話,吃過幾次飯,又去看過人家幾次?」
林虎坦然:「兒子不是說她喜歡清靜嘛!」
老太太舉起拐杖,作勢要打:「我想起來了,是那些珠寶,老實交待,這裏面有什麼故事?」
林虎怒,一臉兇惡,手中拐杖也舉起:「有些事情,不要亂問,知道麼?」
老太太一楞,看他臉色威嚴起來,心中一顫,不再開口,卻也悶悶不樂!
林虎焦燥,拐杖打的坐椅啪啪直響:「過來!」
老太太丟掉拐杖,小跑,其實也就兩步距離。
「別的我不知道,但那顆貓眼,以前是皇帝賜給白老頭兒的,我認得,懂了麼,可千萬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說起,記住了?」
湊在老婆耳朵邊上蚊聲之後,林虎瞪眼看她。
老太太:「哦!」
但又忍耐不住,轉念一想便又趴在老頭兒耳邊,緊張的問道;
「那你將她留下來,萬一……」
老頭瞪眼,又想大聲說,又明顯提防着,只急的渾身哆嗦。
「她要是出去了,這消息就散的更快了,還不如留下來,趕快給她找個人家一嫁,這才穩妥,懂?」
老頭兒終於憋着聲音講了出來,長出了一口氣。
老太太「哦!」了一聲,似懂非懂。
兩老人閉目,各想心事。
《妙音樓》裏,王馨睜眼:「白老頭兒?」
「小竹?」
「奴婢在!」
「去,悄悄打聽一下,這京里誰家姓白,嗯,當官的,大官!」
能讓皇帝送東西的,官兒能小麼,她這樣想着。
一天後,小竹悄悄來稟,京中只有一家姓白的大官兒,正是當朝丞相,白逢春!
「總算有點眉目了,可這又該怎麼辦呢?」王馨顰眉,以手托腮。
「小竹?」
「奴婢在!」
「去,準備一頂小轎子,再把你衣服給我拿一套來,我們出去玩玩!」
「這……」
「嗯?」
「是,小姐!」
林大將軍府後門,小竹對軍士淺淺一笑,軍士挺胸抬頭,渾身筆直,目不斜視。
小轎出了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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