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味十足之政客大俠 第十二章 好奇害死貓

    處理得如此順利讓葉宇軒意外，也欣慰，他冷靜的問道：

    「那麼能否請問一下，協商的結果是什麼？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協議？」

    「這個，我只能告訴你們患者家屬很滿意。」

    林小雪的笑容依然恰到好處，乾淨而柔和。

    她一邊說一邊帶着患者家屬匆匆向外走去。

    葉宇軒探尋的看向胖大姐和死者老婆，胖大姐竟然尷尬對葉宇軒咧了咧嘴，便不敢和他對視。

    死者老婆也不再是一副淒風冷雨的悲慘狀，低頭跟隨人群向外走。

    葉宇軒明白了。

    他小跑着跟過去轉到胖大姐的面前，直視着她，認真的問：「等一下，等一下，告訴我，不要怕，協商結果你們滿意嗎？」

    胖大姐低聲道：「滿意，滿意，大兄弟謝謝你。」

    「那麼能告訴我協商的結果是什麼嗎？你們真的滿意嗎？」

    葉宇軒進一步問道。

    「這個，我……我只能說，我們不告了，也不鬧了，我們只想回家處理好後事，過平靜的日子。」

    胖大姐的態度發生了180度大轉彎！她扭捏着說。

    葉宇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一定是院方施加了某種壓力堵住了死者家屬的嘴！

    死者老婆在後面苦着臉對葉宇軒說道：

    「你們就不要跟着俺們了，俺們真的不告了，也不鬧了，謝謝您，您的大恩大德俺們記下了，您就不要跟着俺們了，俺們一家上下十好幾口子，俺們還得過日子哩。」

    葉宇軒站下了，目送他們被林小雪帶到了財務部

    他想，既然當事人已經妥協，宣佈不告，不鬧了，必是醫院把撫恤金抬高了，告慰了亡靈，也讓死者家屬得到了安慰。

    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科員，能做的也只是用綿薄之力敦促這些侵犯百姓權益的事情向有利於百姓的方向發展。

    最終目的無非是讓當事人滿意。

    但是他知道，自己將來要做的，絕僅僅是這些！

    吳馨馨走過來憤憤的說道：

    「這胖大姐還真是過河折橋，用完我們達到目的，就換了一副嘴臉！」

    葉宇軒道：

    「她一定也有苦衷，一定是醫院給她們施加了壓力，讓她們閉嘴的，她們是最底層的人，也是沒辦法，倒是這院方，一定有什麼貓膩，不然不會這樣怕別人知道真相！」

    「我也這樣想。」吳馨馨沉思着點點頭。

    曾雲凡能掐會算一般適時的冒了出來。

    「處理得怎樣了？」他繃着臉問道。

    「剛簽完協議，家屬說很滿意，已經離開了。」

    葉宇軒平淡的說。

    一絲失望的表情從曾雲凡臉上悄悄掠過。

    葉宇軒又委婉道：「處理結果院方暫時沒有宣佈。」

    「只要患者家屬滿意就好，我們撤吧。」

    曾雲凡低沉說道。

    這完全出乎葉宇軒的意料之外。

    葉宇軒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曾雲凡，他已經能夠確定，曾雲凡是希望家屬鬧得越凶越好的。

    看來曾雲凡真的是老奸巨滑。

    他們向外走的時候，林小雪剛剛把胖大姐等人送上車，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回身便看到三位衛生局領導表情各異的迎面撲來。

    她的神經重新上了發條，露出溫柔得體的笑容。

    「她們走了，已經簽了協議，並且剛剛兌現，對處理結果很滿意。」

    她笑說。

    曾雲凡仍然緊盯着林小雪的漂亮臉蛋，但卻陰沉着臉，他並沒有過多的尋問，只是又說了句：

    「只要家屬滿意，不鬧了就好。」

    然後三人和林小雪握手道別。

    第二天一大早，醫鑒辦的全體職員便被瞿中芳通知到小會議室開會。

    「我們上報紙了！」

    他把一份當天的日報摔在桌子上，一臉的雞毛蒜皮，第一句話這樣說。

    曾雲凡坐得離他最近，欠身把報紙拿起來，看了眼，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順手遞給葉宇軒。

    葉宇軒拿起報紙也掃了一眼，道：「瞿主任，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瞿中芳不耐煩的看了看手錶，用手點着眾人道：「你想說什麼快點說，無關緊要的就開完會再說，看着吧，局長的電話馬上就會到。」

    實際上，新聞配圖只佔了日報二板很小的一塊板面，矛頭並未直指醫鑒辦，簡單的報道只提及了昨日信訪辦門前的事件系第一醫院濫用藥物導致患者死亡，並不積極予以賠償的原委。

    但是，瞿中芳自己清楚，昨天於局長在電話里語氣很嚴厲，整個事件已經驚動了市領導，事情平息後至少會有內部通報批評。

    搞不好還得受處分。他不得不積極應對。

    葉宇軒清了清嗓子道：「瞿主任，昨天的上訪現場我也去了，並參與跟進了一下，我認為，當時處理醫療事故時的確存在明顯的弊端，雖然昨天一時平息了一次醫療事故上訪事件，但為了避免以後再出現這樣的糾紛，我覺得有必要對醫療事故鑑定程序做出整改，同時對醫療事故的原因要深入徹查，最大程度的杜絕再發生。」

    在場的人聽到葉宇軒說出這樣對於他們來說石破天驚的話都嚇得大氣不敢出，對於糾紛和事故鑑定的貓膩誰心裏都明鏡的，但是，誰也不敢多半句嘴。

    大家緊張的假裝互相傳閱着報紙。

    瞿中芳昨晚接到曾雲凡的電話匯報，才鬆了口氣，今早便在報紙上看到了這則新聞，他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又聽到葉宇軒大清早說出這樣不知輕重的話，火更大了，他斥道：

    「葉宇軒，你才來幾天？這話輪也輪不到你來說知道嗎？你懂醫嗎？你是學醫的嗎？啊？年紀輕輕的，初來乍到的你不知深淺胡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次事故存在問題？不該你操心的事你不要操心，做好你自己的本職工作懂嗎！」

    葉宇軒聽到瞿中芳反應這麼強烈，心裏立刻明白自己的話是觸到瞿中芳的痛處了，他便是此類不公平鑑定的始作涌者，他又怎會關注患者和家屬的痛苦悲傷！他又怎麼能聽進改革的聲音！

    略一思忖他反駁道：「瞿主任，我認為醫鑒辦的每一名幹部發現這樣的問題都有權利向領導提出建議，這是關乎國情關乎民生的大事！」

    瞿中芳更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他，他心想這葉宇軒真是個不識時務的人：「你的問題過後再談，現在我們先應付局裏的調查！」

    他話音剛落，瞿中芳辦公室的坐機便響了。

    不出他所料，局裏的反應很迅速。

    瞿中芳三步並做兩步竄到自己辦公桌前，接起電話只畢恭畢敬的連說了幾個是是是，便被掛斷了。

    他淚喪的回到小會議室，一改往日的跋扈，消沉的對大家說道：

    「都回去準備準備吧，我們被市里通報批評了，局長要求我們上報整個事件的細節，並且要拿出整改方案。」

    他忽又擠出笑臉轉向曾雲凡和葉宇軒：

    「老曾，葉宇軒，這個材料還是你來組織匯報吧。」

    曾雲凡知道此刻瞿中芳是在向自己求助，他矜持的翹起二朗腿，沉吟着。

    「哦，我還要宣佈一件事，以後各醫院主治大夫晉學分的事，就由曾秘書長全權處理，他簽字就好使。」

    瞿中芳進一步籠絡道，並給王曉紅遞了個眼色，王曉紅負責辦理學分的具體工作，連連點頭答應。

    曾雲凡聽到權利又下放給了自己，笑紋如水波般一圈圈綻開，忙表態：

    「好好，散會後我馬上組織人寫總結材料。」

    散會後曾雲凡把葉宇軒和吳馨馨叫到自己辦公室。

    楊陽坐在他對面正低頭整理檔案。

    「這個事情還是你倆去比較合適，有始有終嘛。」

    他乾笑道。

    葉宇軒看出曾雲凡隨時準備對瞿中芳下絆，瞿中芳雖是更多一份陰險，礙於曾雲凡的資歷，有時也不得不用他。

    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即可以給曾雲凡當刀槍炮使用，又可能給他當墊背的替罪羊。

    但是葉宇軒本就想熟知更多更廣泛的專業內容，這樣的伎倆還難不倒他，便痛快答道：

    「曾秘書長，您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你倆也都聽到了，材料還得我們幾個來準備，這樣的話昨天的協議結果我們必須要知情了，第一步，你們倆到第一醫院把昨天的協議調檔複印一份，第二步，綜合前幾個月的鑑定結論，寫一份祥實的情況說明和總結匯報。」

    「你會開車吧？可以開我的車去。」曾雲凡把自己的車鑰匙拎起來。

    吳馨馨說：「還是開我的車吧，」

    轉身便拉着葉宇軒出了門。

    兩個人在樓梯里誰也沒說話，直到上了車，吳馨馨才對葉宇軒說：

    「看出什麼了嗎？葉先生，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葉宇軒正在尋思事件會向何種情況發展，聽到吳馨馨的話一愣，眼眉一挑，眼珠一轉，隨即一陣壞笑：

    「呵呵，我說那個吳什麼，吳女士，我有名有姓好嗎，你或者叫我葉宇軒，熟悉一點呢也可以叫我宇軒，再不然你叫我一聲葉老師，葉哥，我都能勉強答應，你說，叫我葉先生，你自己聽着舒服嗎？」

    吳馨馨美麗白晰的臉被葉宇軒的話染上一層粉嫩，她小嘴一撇，冷哼着：

    「都快要被人煮了，還在那肉爛嘴不爛呢。」

    葉宇軒暗然失笑：這個吳馨馨人雖高冷，卻是有些直性情，好相處。

    「知道昨天我為什麼拉你的衣角不讓你跟進去嗎？」

    吳馨馨有些情急。

    葉宇軒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知道好奇害死貓嗎？」

    葉宇軒聳聳肩，眸光一閃，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