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靜一靜,我今日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為了解決蝗災的事情。」
說完,白無雙在地上畫了個奇怪的圖形,將手指上咬破,順着地上畫的痕跡細細描繪。
遲靖宇則站在白無雙身旁,為她保駕護航。
兩個人本來就是天人之姿,此由於做的事情是為了南疆百姓,更是讓百姓覺得這兩人的形象十分高大。
白無雙畫完之後,將兩手交疊,放在膝前,口中念念有詞。
就這樣,直到日頭偏到正中,白無雙的額頭上不住的流下汗珠,嘴唇也變得乾裂煞白,可是嘴中依舊念念有詞。
站在白無雙身旁的遲靖宇,也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墨發已經濕了,面色依舊如常,將士的精神盡顯。
看着下面苦苦等待的人,遲靖宇皺了皺眉頭,讓侍衛下去為人群搭起一個簡易的遮陽棚,自己和白無雙依舊在日頭下。
他看着白無雙的樣子也十分心疼,可是他也知道,現在她正在以血為媒介馭蝗蟲的關鍵時刻,萬萬不能打擾,只能在日頭下曬着……
看着廣場中央的兩個人,百姓心中儘是感激和幸運。
感激聖女為他們做的,慶幸有這麼一個崇高的聖女。
待消息傳回南疆王庭的時候,朝堂上下都對白無雙充滿了敬意。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眾人看着南疆王的眼神都有些異樣,聖女為了南疆嘔心瀝血,南疆王卻……
「王上,臣認為聖女此次勞苦功高,皇上您應當好好嘉獎,多向聖女靠攏。」御史台毫不留情的說了出來,讓南疆王的一張臉紅了又青。
「如今現在百姓已經對您有些埋怨,請王上三思而後行,將百姓放在第一位。」有了御史台開頭,自然也有人繼續進諫。
南疆王的臉已經徹底黑了,該死的,不僅沒有給白無雙下到絆子,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恨恨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本王知道了。」
另一邊,白無雙成功讓蝗蟲退去,這次耗費了巨大的心力,被遲靖宇強令在床上休息,然而她又怎會甘心放過幕後黑手?
「木頭,你去查查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嗯,你先休息,我去查。」
聽到遲靖宇的回答,白無雙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晌午。
白無雙慵懶的倚在美人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把刀,她將這把刀拋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後又掉了下來。
侯着的人眼裏都盯着,生怕着刀一個不小心下來誤傷了她,之間白無雙準確無誤的接了下來,又拋了上去,一連幾次,白無雙面無表情,目光看似都在刀子上,實則餘光從未放過下面跪着的人。
下面跪着的人低着頭,一身黑衣,臉上有長長的傷疤,白無雙拋了一會兒刀子後看時機成熟,面無表情的問,「想好了嗎。」
這是一個陳述句而不是問句,白無雙已經做好了讓他答應的準備。
男人聞言,身子一顫,沒有說話。
白無雙接着又道,「你跟在王身邊有什麼好的呢?你看看你這張臉。」
她從美人榻上起身,走到男人面前,伸手捏住男人下巴逼着與她對視,「這張臉明明還算中等偏上,可是就是因為這傷疤,嘖嘖嘖,一張臉毀了啊。」
她放開手,低下頭將男人眼中的不甘看得一清二楚,心裡冷笑。
「只要南疆王下台,我便給你一個風光的位置,如何?你需要幫我做的,不過是監視王的一舉一動,好過在他身邊做一輩子的擋箭牌不是?富貴險中求啊……」
白無雙如鶯出聲,片刻間又回到美人榻上,垂着長長的睫簾,掩飾過眸子中的殺意。
「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試試我新發明的刑罰好了,是選擇唾手可得的利益,還是不好受的刑法,看你了。」
「好!」
男人實在受不住誘惑,猛然直立起身子,答應了。
作為王的貼身侍衛,每次王出事都是他沖在前面,傷到哪兒了從未得到任何利益,「我答應你,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合作愉快。」白無雙淡淡一笑,美得讓人失神。
買通南疆王的貼身侍衛是白無雙早已計謀好了的,南疆王雖稱她為聖女,心裏卻從未對她有過一分一毫的尊敬,每天都想着除之而後快。
她從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與其等着南疆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捅一把刀子,還不如早做好準備。
安插一個眼線,看着南疆王想要做什麼有什麼意圖,就像是貓本來想要捉耗子拆吃入腹,卻要在耗子生前好好玩弄一番。
只是白無雙沒有想到,她前腳剛買通了南疆王的貼身侍衛,後腳,南疆王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據買通的貼身侍衛傳來的消息,南疆王行蹤有異,鬼鬼祟祟。
白無雙在夜色掩護中一身黑衣,貼身侍衛躲在假山後不敢吱聲,眼睛卻從未離開過前面的兩人。
「辛苦了。」白無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話道,「許給你的東西,一樣不會少,你先走吧。」
「好。」
他應下便飛速消失。
雖然答應了白無雙監視南疆王的一舉一動,可如果南疆王有什麼異動,他自己也會避開不傷着自己。
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富貴。
白無雙恰恰是因為別人來做她不放心,決定自己出手。
她在夜色的掩護中用假山將自己偽裝得很好,目光從未離開皎皎月光下的南疆王和一身黑衣的男人。
那人是誰?
南疆王和他又在計謀着什麼……
南疆王與黑衣人用兩人只聽得到的聲音低語了些什麼,便見黑衣人頃刻間使輕功跳上了房子,瞬間便消失不見。
南疆王在原地整整衣衫,朝着與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白無雙在黑衣人消失的那一瞬有些疑惑,不知南疆王要去幹什麼,便在夜色掩護下跟着。
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南疆王離開碰面的地方之後,繞了幾個圈子。
白無雙怕跟丟也繞了幾個圈子,再一看南疆王卻消失不見,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圍着她眼中殺意波動的刺客。
呵,她心中冷笑。
有備而來啊。
白無雙面上鎮靜,心下卻在思考對策。
早知道會面臨如此境地,就等着木頭回來一起了。
想來是剛才南疆王的貼身侍衛離開讓兩人發現了,兩人一番偽裝,瞞過了自己的眼睛。
白無雙看着周圍越來越多人的人,拔出眸子中殺意凜然,拔出遲靖宇私下給自己留的匕首,準備背水一戰了。
正要有所動作,突然有人從後面攬住她的腰,帶着她在刺客中穿梭,手中拿着劍,那人沒有說一句話。
白無雙聞着他身上的味道瞬間安心,「木頭?」
「嗯。」
攬住她腰的遲靖宇只淡淡應了一聲,手中接連擋住敵方的攻擊。
白無雙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心中溫暖,想起一種可能,「你怕我有危險,全程跟着?」
遲靖宇又淡淡的「嗯」了一聲,這一次白無雙卻猛然火大,「誰讓你自己來的,不知道很危險嗎?你的傷還沒好徹底……」
遲靖宇在和刺客搏鬥,護着白無雙有些吃力,又要分散注意力和白無雙講話,險險避過一個黑衣人的劍鋒,劃破了衣服。
「你也知道很危險。」他聲音冷淡,音調沒有起伏。
白無雙卻從中生生聽出來了生氣的意味,當下不知道說什麼。
白無雙雖說是女子,也沒有多重,但遲靖宇經脈受損剛剛恢復,還沒恢復到當初的實力,護着她這麼長一段時間已然有些吃力。
白無雙不用抬頭也知道,遲靖宇此刻應該在硬撐。
她心下一痛,她果然是個拖油瓶。
這時,遲靖宇未能避開一個黑衣人的攻擊,他護着白無雙的手臂被刺中。
遲靖宇悶哼一聲,沒有說話,皺了眉頭,依然將白無雙護在懷中。
其他刺客看見找到了突破口,紛紛圍攻遲靖宇。
看着遲靖宇負傷累累,白無雙一急,從身上中掏出幾個瓶子,悉數往地下砸,同時捂住自己和遲靖宇的口鼻。
頃刻間,挨得近的黑衣人皆倒了地。
見奏效了,白無雙立刻拉着遲靖宇就衝出了包圍圈。
白無雙帶着遲靖宇一個大男人有些吃力,遲靖宇身上有傷,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將所有力氣都放在了白無雙身上。
她帶着受傷的遲靖宇慌不擇路,只知道躲開黑衣人,眼看黑衣人被自己用毒甩下,帶着遲靖宇往山上跑,最後躲在了一個山洞之中。
她帶遲靖宇進去,找了一個乾淨舒適的地方將遲靖宇放下。
生死逃亡,她此刻心跳還未平復下來,看着遲靖宇痛得皺了眉頭,眼眶有些紅,便出去找了一些乾柴進來點燃。
夜裏涼,有了溫度,遲靖宇臉色才好看一點。
許是那個姿勢不舒服,遲靖宇皺着好看的眉頭就要換個位置,卻不料牽扯到了傷口,他呲溜出聲。
遲靖宇抬頭,借着月光看到白無雙紅紅的眼眶,沒有說話,垂下長長的睫簾,像倒扣的小金佛手一般。
白無雙在他旁邊坐下,剛才遲靖宇儘管壓抑了痛呼聲,她還是聽到,不由分說拉過遲靖宇的手按了上去。
遲靖宇沒有拒絕,一雙漆黑如同黑夜的眸子只靜靜看着白無雙越來越皺緊的眉頭。
白無雙把脈完了以後深吸一口氣,問,「你的經脈怎麼還有異常?」
她語氣儘管壓抑着,遲靖宇還是聽到了其中濃濃的擔憂和自責。
恐怕眼前這丫頭以為,剛才與刺客的殊死搏鬥使得他的經脈又受損了。
遲靖宇不免想笑,淺淺扯動嘴角。
白無雙等了半晌都沒有聽到遲靖宇說話,心中擔憂不減,看到黑夜中發亮的眸子,頓時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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