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邊境距離都城尚有一段距離,南疆大王派來的重兵將兩人送過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早晨。
原本他們想將遲靖宇和白無雙一起投入大牢再做嚴刑審訊,卻不想因中毒而面色青紫的白無雙,在煦暖的晨曦下,面頰竟然恢復了以往白皙與紅潤。
只是她依舊昏迷着,垂落着長長的睫毛櫻唇緊抿。
帶兵的將領看到後驚訝無比,難以置信的問屬下:「你們昨天有沒有給她吃過解毒藥?」
下屬搖搖頭,瞥了一眼白無雙清雅的面容回應:「我以為您打算讓她自生自滅的,難道她的身體能夠自行解毒?」
這句話立即引起將領的注意,他揮手命人暫停前行,仔細打量了白無雙一番,發覺她氣息平穩,面色溫潤如玉,仿佛熟睡的仙子躺在囚車裏。
「我們加快速度,在天黑之前勢必要趕回都城!」將領一聲令下,馬匹和囚車匆匆是在林蔭小路上。
當晚抵達都城的時候,將領把遲靖宇直接丟入大牢,白無雙則被帶到城中一個極富名望的苗醫醫館。
經苗醫檢查過後,得出了確切的結論:白無雙肩膀的傷勢非但已無大礙,身體更是毫無中毒的跡象。
聽到這裏,將領突然面色大喜。
在苗族有一個傳聞,只有南疆聖女才擁有化解任何奇毒的能力,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神乎其神的傳說。
就在這時,躺在醫館病榻上的白無雙悠悠醒來,她緩緩睜開雙眸,恍惚中見到幾雙凝視自己的面孔,一時有些發懵。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她茫然地張望,看到面前的人穿着南疆服飾,想起自己中箭昏迷過去。
難道自己被俘虜了?可木頭又在哪裏?
被一連串的問題困擾,白無雙突然聽到將領語氣激動的命令道:「既然她已經醒了,立即將她送到大王面前!」
而此時,在位於都城一隅的大牢之內,遲靖宇已經手腳帶着鐵鏈坐在茅草上度過了幾個時辰。
煎熬和焦慮啃噬着他的心,他對於自己的境況倒是不以為意,滿腦子都是白無雙現在身在何處。
這時他看到走來走去的獄卒,手摸索了一遍衣服,摸到一對白無雙包在香囊里的耳環。
倒也沒什麼特殊的意義,只是白無雙隨意摘下來交給他保管。
眼下遲靖宇被困於此,無計可施下只好叫來獄卒,用不太流利的苗語說:「如果你幫我打探一個消息,我就把這對金耳環作為酬謝送給你。」
聽到遲靖宇的話,獄卒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接過去。
「你想要知道什麼?」獄卒一邊笑眯眯地摸着遲靖宇給的金耳環,一邊問他。
「跟我一起的那個女人呢?」遲靖宇現在心急如焚,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如果被獄卒摸到了貓膩,想要找到白無雙就更難了。
本來還喜滋滋的獄卒聽到他的話,突然就愣了一下,眼神充滿警惕的看着他。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是跟我同行的,若是她出了什麼意外,我也不好向她家裏人交代。」
他現在不能暴露出白無雙是他夫人這回事,只怕獄卒有意為難。
果然,聽到這句話,獄卒眼裏的警惕少了一些:「那個女人啊,聽說是被帶到王庭了。」
王庭?她怎麼會被帶到王庭?
遲靖宇心中一個咯噔,面上不動聲色:「多謝小哥了。」
「小事小事。」畢竟金耳環才是大事。
待獄卒走後,遲靖宇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思,雙兒明明是跟他一起的,為什麼會被帶到王庭?
既然被帶到王庭,應該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雙兒現在應當是沒有危險了。
安全也不一定是永遠的安全,不知道到底為何為去王庭,他要儘快逃出去。
打定主意後,遲靖宇靜心養傷,畢竟只有養好身體才能確保從這裏逃出去。
這一日,獄卒像往常一樣給遲靖宇送飯。
之前遲靖宇給他們金耳環讓獄卒的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滿足,雖說對遲靖宇不算畢恭畢敬,卻也算是有禮。
當遲靖宇對他說道:「你可否進來一下」時,他猶豫了一下。
「公子可有事?」
「我近日不知怎麼的,總感覺有些發冷,虛汗,想着若是你懂些醫術,也可幫我斟酌一二。」
他的話配着他面無表情卻明顯虛汗蒼白的臉,讓獄卒有些相信了,可他還是不好上前。
「公子說笑了,我一個小小的獄卒,怎麼會懂得醫術?」
話落,遲靖宇突然就一臉痛苦的樣子躺在了地上,額頭上不住的冒出冷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獄卒有些慌神,怎麼好端端的就這樣了?王特意吩咐過切不可讓這個人出事,現在可怎麼辦?
他六神無主的拿着牢房的鑰匙,打開門進去,伸出手準備去探遲靖宇的額頭。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就在獄卒焦急呼喚的時候,遲靖宇凌厲的雙眸突然睜開,一個翻身就將獄卒制止住,一隻手將他的嘴捂住。
「閉嘴,不然我殺了你!」
他冰冷的話語和刀鋒一般的眼神讓獄卒仿若置身於冰窟之中,只好點了點頭,沒想到遲靖宇下一步直接將他打昏在地。
他不能確保在放開這個獄卒之後他不會大喊大叫,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打昏了。
手腳麻利的把他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披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的外衣給他穿上,將他放置在角落裏。
這一切做完之後,他關了牢門,匆匆離開。
從這裏出去,要經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一路上遇見了不少獄卒,遲靖宇只是低着頭從一旁繞過去,其他人也沒有去注意這個毫不起眼的獄卒。
他一路上斂了周身的氣息,只是腳步匆匆,在經過其他人的時候,放慢了腳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不容易看到了這個地方的出口,然而身後卻傳過來一陣噪雜的聲音,隱約可以聽到在說有人越獄了。
遲靖宇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跑了出去,一路上也喊着:「有人越獄了,抓人啊!」
雖然嘴上這樣喊着,他的腳步卻越來越快,朝着外邊跑去。
即將走出這個鬼地方的時候,他散發出的內力查探出來,身後大批的人朝着這個方向追過來。
沒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
遲靖宇心中詫異,腳上步子絲毫沒有慢下來。
跑着跑着,遠遠的的就看到遠處黃沙漫天,似乎有些古怪?
他正在思考,突然神色一凜,該死的,居然是龍捲風?
往四周看了看,後方是追兵,前方是龍捲風,左邊……
似乎是商隊?遲靖宇定睛一看,是一些用駱駝帶着商品的商人。
他縱身往那邊跑去,身後的追兵沒有看到龍捲風,只看到遲靖宇突然調轉了方向,腳步略頓了一下,依然堅定不移的追了過去,卻沒想到,這一個決定成了埋葬他們的緣由。
遲靖宇剛跑到那裏,龍捲風就呼嘯而至,那隊商隊正在為躲避龍捲風想辦法,自然沒有人注意到遲靖宇。
很快的,龍捲風攜帶着黃沙席捲而來,所過之處皆是狼藉,飛沙走石,讓遲靖宇這種在戰場上都無懼無畏的人有些心驚。
這就是大自然的主宰,沒有人可以抗拒的了自然的力量。
來不及多想,一個翻身躲在一匹駱駝的後邊,借駱駝的身軀為自己遮擋。
然而身後的那群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他們只顧着追着遲靖宇,待看到龍捲風的時候,已經無處可躲,只能任由被風捲起來。
呼嘯聲,吵鬧聲,呼呼的風聲,這一切,都在向人們宣告大自然得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遲靖宇覺得龍捲風已經過去的時候,他也被黃沙掩蓋了大半的身子,好在有駱駝為他遮擋一點,要不然定在這裏喪命。
從地上爬起來,遲靖宇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眉頭緊皺,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就在他整理的時候,身邊的黃沙中也伸出了一隻又一隻的手,爬出來一個又一個的人,看樣子都是剛才的商隊。
遲靖宇眼神看向剛才追兵的位置,搖了搖頭,那群人恐怕已經葬身在這黃沙之中了。
待商隊清理好,確認無傷亡的時候,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邊居然多了一個人,眾人訝異的看着這個明顯氣質不凡的人。
「公子為何在此處?」
「被龍捲風颳到這裏的。」遲靖宇眼也不眨的說了出來。
商隊為首的那個人神情有一瞬間的抽搐,被龍捲風颳到這兒?這命得是有多硬?
半晌,那人只能幹笑着說道:「公子當真是運氣好,不知公子要去哪兒?」
「我本來就是四海為家,現在迷失了方向,若是諸位不嫌棄,就讓我跟着諸位吧。」
眼前的商隊看起來比較有規模,應該知道的也不少,跟着他們極有可能得到白無雙的消息。
商隊裏面都是一群商人,眼神自然毒辣,看得出來遲靖宇是個有錢的,頓時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我們要去都城,公子若是不嫌棄,就跟我們一起吧。」
「如此便有勞了。」遲靖宇拱了拱手,頗為有禮的回道。
遲靖宇跟着一行人去往了京都,他本身就氣質出眾,那群商人也是不遺餘力的想要和他打好關係,這一路上就非常的和諧了。
一行人走到京都門口,城中不是一般的熱鬧,比天璇的京都都要熱鬧。
遲靖宇一挑眉,難不成這南疆的都城都是這樣的?
看着遲靖宇的樣子,那幾個人嘿嘿一笑:「公子還不知道吧?今日就是我王宣佈聖女的日子?」
「聖女?」
「對啊,據說聖女叫白無雙……」
雙兒?他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有了明顯的震驚。
雙兒不僅進了王庭,還做了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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