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靖宇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雲望天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賞賜了一些藥材,准許他在家修養,「遲將軍是我朝的大功臣,來人,賞人參雪蓮,遲將軍在家,可要好生修養。」
遲靖宇端的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微臣多謝皇上!」
兵部侍郎也急了:「皇上,那西北戰亂……」
雲望天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鬢角,這朝中就沒有一個可以讓他放心又有能力的人。
遲靖宇,英勇謀略都是舉世無雙,他卻始終無法對他放心,他的威望和權利,讓他這個皇帝都有些心悸。
不自覺的又看向遲靖宇,若是他這次同意去帶兵清剿呢?
遲靖宇自然感覺到了雲望天的眼神,低着頭面無表情,偶爾咳嗽一下,虛弱的樣子讓雲望天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若此時還讓他出征,未免太過於不人道,徒留人話柄而已。
「不知哪位愛卿願意為朕分憂?」雲望天只能又問了一遍。
鴉雀無聲,鴉雀無聲……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快讓雲望天窒息的時候,遲靖宇走了出來。
雲望天眼裏迸發出一陣驚喜之色,莫不是他同意了?
眾位朝臣也鬆了一口氣,只要遲靖宇答應了,他們就沒有性命之憂了。
遲靖宇面色淡然,冰冷的話語徹底打破了雲望天的希望,:「皇上,臣覺得丞相之子蘇陽可以擔此重任。」
雲望天:「……」
丞相:「……」
眾位朝臣:「……」
蘇陽聞言額上青筋暴起。
他可沒忘記上次就是因為得罪了他,落得個帶兵出征的下場,若不是有人頂了,他恐怕也活不到現在,這次居然又讓他出征!
眾位朝臣自然也想起來了上次的事,一個個表情有些微妙,遲將軍這話,莫不是蘇陽又得罪了他?
難不成遲將軍這次受傷與他有關?
想到這層,頓時覺得自己的猜測比較貼切了,煞有其事的暗中點點頭,看來他們都安全了。
頓時眾人看蘇陽的眼神越來越微妙,讓他如芒在背,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遲將軍這是什麼話,身為我朝的棟樑,遲將軍不為聖上分憂,偏要找我這個弱書生是何意?」
遲靖宇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本將軍也想為聖上分憂,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丞相對聖上忠心耿耿,自然不願意皇上為此時困擾,丞相年紀大了,蘇陽大人一片孝心,自然願意為皇上分憂,莫不是微臣妄加揣測丞相的忠誠?」
丞相聽到這話,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對上雲望天的眼神,心中一驚,急忙跪下:「皇上,臣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鑑!」
遲靖宇又說道:「臣聽聞丞相之子文武雙全,莫不是對丞相大人不夠孝順?」
蘇陽憋了一口氣,遲靖宇這麼說,今天這口氣非要咽下去不可了。
「皇上,臣願意為陛下分憂,帶兵清剿西北。」不得已,蘇陽站了出來。
遲靖宇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再言語,畢竟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
「那好,封,蘇陽為征西將軍,帶兵十萬,清剿西北!」
「微臣多謝皇上!」
下朝之後,眾人魚貫而出,遲靖宇這一派的朝臣走到蘇陽與丞相身邊,不忘火上澆油一番:「蘇大人好福氣啊,被皇上封為征西將軍,恭喜恭喜。」
蘇陽被氣的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征西將軍和他的小命哪個更重要?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同喜同喜。」
遲靖宇回到將軍府,把府中公文要事處理了一下就去找白無雙,她卻不在房中。
「沈藍,夫人呢?」
沈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夫人說要出去一趟,說她會告知夜風的。」
遲靖宇喚來夜風:「夫人呢?」
「夫人說她上山採藥了。」
夜風頂着遲靖宇探尋的眼神,後背也出了冷汗。
夫人特別交代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將軍,他一個下人,夾在中間也很為難的。
「去了多久了?」
「從您走之後就出發了。」
遲靖宇看了看天,還不到正午,白無雙出去了半天。
嘆了一口氣,遲靖宇無奈:「好吧,夫人回來立刻告訴我。」
夜風鬆了一口氣:「是!」
遲靖宇轉身離開,心裏卻放心不下白無雙,她一個弱女子,單獨去採藥,藥材生長的地方大多是險峻之地……
搖了搖頭,遲靖宇讓這些想法從腦海中出去,去找一些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做。
太陽西落,明月掛上天空。
將軍府內,燈火通亮。
一群僕人靜靜的站在大堂外,大氣都不敢發出一聲。
遲靖宇發怒了。
雖說遲靖宇平日裏總是冷着一張臉,但到底還是比較溫和的,一旦發起火來絕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承受的。
「夫人到底去哪了?」遲靖宇強忍着怒氣質問夜風。
現在天黑了,她一個人在外面該如何,如果遇上歹人該如何?!
夜風跪在地上,想起夫人的吩咐,仍然咬牙說道:「屬下……屬下不知道……」
「你如何不知道?」遲靖宇氣極反笑,「我出門前叫你看好夫人,不要讓她亂跑,你告訴我,你的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
「屬下……屬下知錯!屬下求將軍責罰!」夜風立刻跪下,猛的一磕頭,抬起頭時隱約看到額頭有些許血跡。
「該罰的終究會罰,但不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夫人。」遲靖宇在椅子上坐下,揉着太陽穴,「你起來吧。」
「是,將軍。屬下已經派人去搜尋夫人的去向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夜風站起來。
「希望是吧。」遲靖宇嘆息一聲。
過了一刻。
「將軍!在下已經搜尋到夫人的去向了。」一侍衛上前朝遲靖宇彎腰稟告。
「說。」遲靖宇看着眼前的侍衛。
「據一採藥人所說,夫人在下午去了奇靈山。」侍衛說。
奇靈山……
遲靖宇微皺眉頭,站起身,「夜風跟我去奇靈山找尋夫人,其餘人靜候消息,過了兩個個時辰我們沒有回來,凌飛就帶着人上山。」
「可是……將軍,看天氣,今晚恐怕會下雨,不如讓屬下去找尋夫人吧。」凌飛猶豫着說。
「不用,我親自找着她才放心。」遲靖宇說着快步朝門外走去。
還未走到門外,就聽到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遲靖宇眉頭一皺,吩咐道:「給我拿三件擋雨的披風過來。」
旁邊的下人聽到,忙利索的拿出披風出來,恭敬的遞給遲靖宇。
遲靖宇接過穿上,一件遞給剛剛去馬廝牽馬歸來的夜風,還有一件纏在了腰間。
「將軍,馬牽來了。」夜風接過遲靖宇遞過來的披風穿上。
「事不宜遲,出發。」遲靖宇利落的上馬,拉住韁繩,往奇靈山的方向奔去,夜風跟在遲靖宇後面。
兩人來到奇靈山外圍,奇靈山地形崎嶇,不適合騎馬,兩人下馬把馬往周圍的樹上一綁,固定好就飛奔着往山上趕。
遲靖宇見夜風跟在自己後面找也沒什麼用,奇靈山的大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說道:「你我兵分兩路,你負責東邊,我負責西邊,五刻後在此地集合。」
「是,將軍。」夜風奉命,身影唰的往東邊掠去,快速的就像一道閃電。
遲靖宇往西區身影也是很快,運用上所學的最高輕功,每一個地方都細細的檢查,毫無遺落,樹叢,樹上,山白……通通都沒有。
長時間的運用內力使輕功,即使武功再高強也受不了。
遲靖宇微微放慢了速度,調息一下微紊亂的內力,繼續找尋白無雙,找了五刻也毫無發現。
遲靖宇緊抿着嘴唇,皺着眉頭,只好返回原地與夜風匯合。
剛回到原地,夜風也剛剛從東邊回來。
「怎麼樣?可找到夫人?」遲靖宇問道。
要是還不能找到,就只有中路沒找過了。
「稟告將軍,東邊並未發現夫人的蹤跡。」夜風回答。
「我也沒找到,」遲靖宇緊抿着唇,「我去中路再搜尋一番,你先回府,看夫人有沒有回府。。」
「不,將軍,屬下陪你去找,屬下不放心將軍一人。」夜風皺眉,作為將軍的侍衛,他要確保將軍的生命安全。
「這是命令。」遲靖宇也懶得跟他說下去,只說了這是命令,要是跟夜風繼續爭論下去,耽誤時間,也不知道雙兒現在怎麼樣了。
遲靖宇想着,身體也付諸於行動,馬上往中路衝去幾秒鐘時間就消失在了夜風視線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遲靖宇的內心不由得焦躁了起來,心裏也在懊惱,怎麼就不多安排幾人保護她。
也不知道她這麼執着來奇靈山做什麼,聽過她提奇靈山很多次了。
又半晌,遲靖宇的內力差不多已經用完,只好停下來就地調養內力,等內力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遲靖宇才重新站起身來辨認方向。
遲靖宇眼中亮光閃過,朝着一個方向走過去,把掛在樹叢上的殘破衣料取下來細看。
這是白無雙今天服飾上的布料?
遲靖宇看到布料內心一沉,她向來是個小心的性子,看這情形,十有八九是出了什麼事情。
思及此,遲靖宇加快了腳步,繼續去尋找,很快在不遠處發現了一條染了鮮血的布條。遲靖宇將布條拿了起來,上面有白無雙的字跡。
「勿要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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