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轟爆了傭兵頭子腦袋,喬納森掄起獵槍,硬木槍托打了個全壘打,不過棒球稍微大了些,巨漢身旁的某個倒霉蛋瞬間口鼻噴血倒飛數米,趁着懷亞特傭兵尚未反應過來前,喬安森閃到樹幹後,任由自動火力剝開了樹皮。
靶場內的西蒙可沒有乖乖躲在掩體後吃癟,狙擊槍散熱套冒着青煙,在數百米距離上,就憑懷亞特那些槍支缺乏保養,只曉得憑藉血氣之勇的炮灰渣子亂射,根本蹭不到西蒙一根汗毛。
槍口制退器將前沖氣流逆向,壓制住上跳衝動,西蒙懶得給狙擊槍配上消/音器,單調乏味的「噔,噔。」立時成了世界最美妙,也是最恐怖的聲音。
畢竟這是一塊無遮無擋的空地。
幾刻鐘後,渾身噴薄着暴力氣息的喬安森拎小雞般捏住了最後一個懷亞特僱傭兵咽喉,心臟泵出血流充溢進四肢,提供源源不斷力量,聽起來很漫長,實際很短,短到一個心跳之間,僱傭兵腦袋爆成炸裂西瓜,如同他的僱主,假如這時代還有西瓜。
西蒙齜牙咧嘴地掏出衣服里某顆炙熱彈殼,隨手扔到沙地,m110a4對半摺疊挎回肩後,軍刀繼續跳着手指舞,狙擊手慢悠悠地走出靶場,感謝壞亞特公司,讓西蒙堅定了自信,不光打固定靶很棒,打移動靶也一如既往的優秀。
「你的賭注。」喬納森俯身從羅切斯無頭屍體那撿起格/洛克,遞給西蒙。賭局就是賭局,即便人死了仍然成立。
西蒙輕輕搖了搖頭,撩起防塵軍服衣襟,露出李普曼少校贈送的柯爾特大蟒,末日艷陽映照着左輪啞光銀漆,漸次昂起的散熱肋條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條昂首捕獵的蟒蛇。說道:「彼特也該換換裝備了,我看他那把勃朗寧夠做你爺爺了,就當,嗯,西蒙叔叔遲到的見面禮。」
山谷轟轟迴蕩着巨漢大笑,格/洛克換了個褲兜,喬納森伸出大手,西蒙原以為這傢伙突然轉性要文明點握手致意,果然,巴掌握成了拳頭,一大一小兩隻拳頭撞了撞。
「假日愉快,巨人。」
「吃飽穿暖,小子。」
本來西蒙想劃拉些子彈便一走了之,畢竟懷亞特公司怎麼也算是只地頭蛇,這次佔據地形便利屠滅了對方十幾號人,難保下次睡夢中被人綁去做人體火炬。當遊騎兵那會兒,行軍路途每逢下雪便意味麻煩,gps不見得次次靈轉,路標也總有兔崽子故意弄反,於是遊騎兵經常把抓來審訊過的帝國人腦袋朝下插進雪裏。大概也發揮點餘光餘熱。
但滿靶場的步槍對於喬納森而言都是沉甸甸的硬幣,拍着胸脯保證隨便拿,懷亞特公司不過是最底層的行動外包武力,實力爾爾。廢土法則簡單粗暴,沾了血,即為戰利品。
血,敵人之血,我之血。
西蒙聞了聞上衣,這套軍服還是半個多月前從避難所里穿出,汗水、血腥、屍臭,再加上黑水鎮槍行女櫃員異常濃烈劣質香水味,數者混合,發酵出令人作嘔又忍不住陷進去的荷爾蒙氣息,西蒙深深地呼出胸腔熱辣味道,三兩下扒光了衣服。
披上僱傭兵套衫馬甲的剎那,有如電流擊打腦海,粗亞麻布質地的傭兵短衣自然遠遠比不上,西蒙剛才脫下的那件凱夫拉縴維軍服,但論起誰更舒適快活?
答案是一根火柴。
黑水鎮街口有棵乾死很久卻奇蹟般沒有被人拖去當柴火劈了的老樹,樹幹上歪歪扭扭刻着的「black water town 」據說是第一任鎮長親自刻的,當然黑水鎮居民並不是出於尊重才不砍樹,主要是因為老樹同時也是個觀察哨,砍樹吃顆槍子,這買賣聽着就非常不划算。
典型的戰前大陸小鎮格局,沿公路線建立起了酒吧、汽車旅館、麥叔叔、警局,偏遠寧靜些則有座教堂,橫穿過鎮子的公路截斷龜裂,略帶譏諷意味,也許戰前修建公路時,只是順帶穿過鎮子,如今靠着公路與水源,方圓百公里內,黑水鎮是唯一一個存在人類文明跡象的聚居點。
彼特正蹲在槍行外某個危房邊,地基沉降導致支柱傾頹,這棟二層小樓有點類似比薩斜塔肉眼可見地向左歪斜了十來度,之所以沒徹底變成廢墟,只是因為隔壁樓房陪着倒霉罷了。
白風衣下擺一直拖着地,顯然不適合少年體型,但成年人穿着正好,恰巧黑水鎮向來不缺成年人。
彼特兩腿分叉地很開,上身微微前俯,像極了某隻小狗蜷縮牆角躲避風雨,在戰前,說不定很多路人會升起惻隱之心,遞幾張鈔票或者叫來縣警送孩子回家,不過現在的路人要麼行色匆匆,要麼目露凶光,唯一不讓他們動手搶奪彼特風衣的原因很簡單。少年背後巷角堆了兩頭腦袋不大靈光的豬。
但總有人不信邪。
「小雞,你在找媽媽麼?」某個胳膊刺滿紋青,剃着雞冠頭的地痞一步三搖,要是西蒙看見了,估計會立馬笑出聲,這孩子一定是看過什麼帝國混混穿假阿迪英倫混混摸褲襠之類的趣聞,自以為兜里露出截撬斧就能鎮住場子。
彼特專心致志地盯着沙地。
「你聾了麼?小雞!」陰影投滿了彼特,少年手裏握着的細木棍停了下來。
「滾開。」彼特頭也不抬說道。
痞子自感權威受到了挑釁,天可憐見!約翰花了足足五十枚硬幣刺出了黑龍,黑龍約翰這名頭響徹黑水鎮!蟲子膽敢挑釁黑龍?不可饒恕!
痞子分外和藹地鼓動嘴唇,攤開手示意自己手頭並沒武器,隨即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褲兜里拔出撬斧,不過在很多人眼裏完全就像是從褲襠里掏出來。
「小雞,你在找媽媽嗎?」有人重複了一句痞子的話。
喬納森攥住了痞子後脖頸,拎小雞般提着痞子雙腳離地,巨人陰影投滿了痞子。
西蒙饒有興趣地審視着痞子的紋青,問道:「有龍不繡,你繡只蟲子上去做什麼?」看來痞子花了大價錢找的紋身師不太靠譜,東方龍很需要手藝表現神韻,差池多了異常神似蟲子。
「滾開,去找你媽!」痞子不偏不倚地被扔進了垃圾場。
彼特騰地站直身子,見兩人硬件軟件皆在,一言不發地走回巷角,扒開兩條死魚,露出行李包,說道:「下次臨走,把槍灌滿子彈。」
不稱職的父親尷尬地摸摸後腦勺,變戲法般摸出格/洛克,說道:「丟掉你的勃朗寧,用這把尖貨,你的西蒙叔叔贏來的賭注。」
彼特掂量着格/洛克分量,抽出彈匣,填滿了子彈,瘦小臉龐浮現幾絲滿意神情,徑直拋開了他們兩個,大大方方拿着手槍穿過街道,這次沒有不開眼的白痴找彼特麻煩。
「這把槍值多少。」黑心奶牛目不轉睛的盯着街對面的小帥哥,瞅了眼個頭才到櫃枱的少年,驅趕着蒼蠅,說道:「二十硬幣。」
「二十五。」
「十八。」
「帶兩發子彈怎麼算?」
「二十一。」
彼特沉默了會兒,不比他父親滿口黑黃相間,少年有着滿口白牙,晃地黑心奶牛突然心旌蕩漾,或許今晚弄個新口味?拉開錢箱,數了二十二枚品色不錯的硬幣,嫵媚地任由硬幣從指間流淌,嗲聲道:「噢,拿好哦,我的甜心。」
「饒過他吧,他還是個孩子。」剛收拾了一群智力低下的牲口,西蒙心情大好,伸了個懶腰,攬過彼特,少年瞬間被狙擊手與父親聯合擋住了瘦弱身形,西蒙微微側首,冷峻堅冰融化尖頂,迷地黑心奶牛瞪大雙瞳。
「哐當。」西蒙卸下背袋,砸在櫃枱上,裏頭裝着十三支ak,品相較優的7.62子彈已經提前被西蒙挑走,很長一斷時間裏,西蒙都不必擔心狙擊槍短缺子彈了。
「開個價吧。」西蒙手臂橫亘櫃面,看來黑水鎮槍行頗注意行業形象,櫃枱費心地用實木打造,至於後面是不是嵌了鋼板就不曉得了,雇的女櫃員把櫃枱擦地光可鑑人,映襯出那對想讓人溺死其中的胸懷。
女櫃員一支接一支取出步槍,眼睛始終沒離開西蒙,西蒙假裝自己看到的是軍中之花阿斯特麗德,但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將女櫃員既黑且肥的醜臉想像成機甲女武神英氣十足的鵝蛋臉。
幸虧全金屬賤人應該是陣亡在東部前線了。西蒙慶幸地想到,隨即又泛上些不該有的憂愁。
「噢,這麼質量優良的ak可不多見啊,帥哥從哪搞的呢,啊,我就不多追問個人私隱了。」女櫃員故作誘惑地抹過黑唇。
「按行規,熱氣騰騰剛殺過人的槍要砍掉些價錢,不過看在小帥哥個人私隱份上,我還是算一支200硬幣了哦。」女櫃員拉過支人血尚未乾透的ak,胸脯搭上去,要不是廢鋼筋隔離網,女櫃員都能把人纏過去。
2600枚硬幣能夠裝滿個大布袋,貨物交易超過了三位數,大多用子彈結賬,西蒙點名要了二十發點50子彈代替300枚硬幣,七七八八買了些配件,分完贓落到西蒙手中也依然有50枚硬幣—印着國父頭像的1美元硬幣價值十枚普通硬幣。
出了槍行,幾個攜帶烏茲衝鋒槍的鎮守衛早已等待多時,守衛頭子少了兩門牙,說話有些漏風:「鎮長先生有請三位共進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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