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黑天的時候,有賊膽沒賊心的羅佳開車去了和平飯店,這裏也算羅佳的定點飯店了,風景不錯,緊靠着外灘,吃喝玩樂一條龍。
更重要的是,和平飯店鄒經理有眼力,知道羅佳喜歡清靜,也知道他口味偏北方,飯菜拿捏的尺度剛剛好,各方面都讓羅佳感覺比較滿意。
今天人有點多,除了幾個好友之外,王天文的弟弟也來了,他叫王地理,今年剛考進滬都上大學,成績比他哥好多了,進了東華大學紡織系。
高峰這牲口最近犯桃花,他和一直暗戀的學姐張婉約勾搭上了,兩個人都從山東來,是校友,高中起就扯不斷理還亂的狗血關係,具體情況羅佳也懶的問,都二十一世紀了,男女關係本來就挺亂的。
此外還有平羽櫻,她算大家的朋友,小姑娘禮貌的過分,整天點頭哈腰,每次回家還總是從霓虹帶很多白色戀人之類的點心。
大家都挺喜歡平羽櫻,也覺得吃人嘴短,於是經常叫她一起吃飯逛街,可惜羅佳比較忙,更討厭逛街,所以從來不加入壓馬路軍團。
「來,讓我們幹了這杯,慶祝大學生涯的結束,和新生活的開始!」陸秋端起酒杯嚷嚷,有這位內蒙大妞在,誰都別想少喝,氣氛也不可能不活躍。
對羅佳來說,他的大學生涯其實早就結束了,但這杯酒無論如何還是要喝,眼下起碼還能聚齊人,等大家各奔東西之後,再想聚的這麼齊恐怕就難了。
吃飯的時候,羅佳想了很多,他一共就上了半年大學,班裏同學都認不全,能有這群好朋友,也算挺難得,再加上幾年沒回彭城,初中高中同學關係也漸漸疏遠,離開公司之後,羅佳真沒有多少朋友。
酒過三巡,羅佳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陸秋宿舍一眾美人,居然大學四年都沒談過戀愛,當然了,陸秋和蔣雷這對狗男女除外,兩個人剛開學就沒臉沒皮的勾搭在一起。
聶小豆,江微瀾,蘇萍,按說都是一頂一的大美人,沒人追是不可能的,遠的不說,這桌上王天文就一直對聶小豆有意思,高峰經常給江微瀾發微信,至於別的男生,肯定更不會少。
所以她們至今單身唯一的原因,只能是眼光太高,誰都看不上。
舉起酒杯,羅佳把半杯紅酒一飲而盡,心裏琢磨,聶小豆她們單身是因為眼光太高,那自己又是因為什麼呢?
既然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乾脆不去想了,羅佳放鬆下來,陪大家一起胡鬧,偶爾喝酒放縱其實蠻開心的,可惜聶小豆和平羽櫻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平羽櫻是因為太拘謹了,從小家裏規矩多,連筷子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反觀羅佳他們,都是直接下手抓羊肉啃的,被文明禮貌的平羽櫻一襯托,活脫脫一群土匪。
至於聶小豆今天為什麼不高興,羅佳猜不出來,也懶的去猜。
吃完這頓飯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一點了,高檔飯店大多是商務宴請,結束的早,像羅佳他們這麼胡鬧的真沒有幾個。
一群人回到套房,房間裏早已準備好了各種飲料水果,還有女孩子們愛吃的點心,大家喝杯茶醒醒酒,順帶着聊聊天,談談今後的安排。
到夏天,陸秋她們四個再加上蔣雷,就要去法國深造了,對此羅佳早有安排,歐洲分公司的老汪會暗中照顧他們。
至於王天文和高峰,都打算直接工作,王天文想回江西老家,高峰想留在滬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婉約的關係。
反正畢業之後大家都算有個出路,羅佳不會看他們受苦,但也不會直接給錢,打算暗中照顧他們,大富大貴不敢保證,年薪百萬,做個公司中層,活的比別人舒服一些就是了。
老話說得好,拿人手短,真要是每人給一張支票,那倒簡單,但以後大家就不平等了,而暗中幫助,蔣雷他們只會覺得是自己奮鬥所得,不欠羅佳的,再見面腰杆也硬氣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朋友們胡鬧了整晚,第二天便分開了。
這就是生活,沒什麼可矯情的,互道一聲珍重,把彼此裝在心裏,如今科技發達,就算隔着幾千里遙遠,打個電話也總是能做到的,只是再也回不到當初同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的時光。
「一起走吧。」羅佳對平羽櫻說,他們倆是一路,而蔣雷他們還要回松江。
嗯!
平羽櫻開心的點了點頭,坐在副駕駛,認認真真繫上安全帶,還用力拉了一下,檢查安全帶綁的是否牢靠,應該是從小被家裏人教的吧,早已經成為習慣了。
羅佳開車上路,轉過幾個比較堵的路口之後,終於上了高架,車速漸漸提了起來。
「工作還順利嗎?」羅佳問平羽櫻。
「很順利,感覺在麻省學到的知識,還有我的中文,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呢。」
「太謙虛了,安然經常念叨,你上大學的時候比他還小一歲,是個真正的天才,而且是很懂禮貌的那種。」
「沒有啦,師兄才是真的厲害,我從小就有從東大請來的專職老師,而師兄更多是靠自學。」
羅佳一邊開車,一邊和平羽櫻閒聊。
平羽櫻像個回答問題的小學生,非常認真,一臉緊張兮兮的表情,似乎不願意在羅佳面前說錯話,那樣會讓她覺得很丟臉。
對一個男人來說,平羽櫻的這種態度很受用,畢竟羅佳也不是賤骨頭,沒道理放着尊敬順從自己的姑娘不喜歡,反而去跪舔那些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可能真是有賊膽沒賊心吧,明明身邊有個誘人的小luoli,羅佳卻忽然走神,不自覺開始思考光刻機的事情。
溫成嶺的加入,讓項目部開始進入了超紫外光的實戰研究,每天都有新的成果問世,整個項目進度突飛猛進。
「超紫外光應該不遠了吧。」
羅佳自言自語念叨,讓坐在身邊的平羽櫻很尷尬,她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絮絮叨叨說着小時候養過一隻秋田犬,說着小狗多麼可愛懂事,說着後來那條秋田犬死掉了,自己傷心的大哭。
這些話,原來羅佳根本沒有在聽!
他心裏想的,是見鬼的極紫外光!
「哎,不愧是直男團長啊。」平羽櫻扶額,一腦門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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