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戮仙傳 第六章 聽忠伯講過去的故事

    當陸豐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一輛破驢車裏。

    「小哥哥你醒了！」一張興奮花貓臉映入陸豐的眼帘。

    「你是小桃？我們這是在哪？」陸豐說着想起身，但是身體一動就好像萬火焚燒一樣。

    小桃見陸豐面露痛苦之色連忙將手中綠色液體給陸豐餵下，液體入口如甘霖一般將陸豐的痛苦去除，陸豐不禁舒服地輕哼一聲。

    小桃見陸豐看自己手中液體笑道：「這個是靈草磨出來的汁液能最大限度的修復你體內受傷的靈寶。」

    陸豐輕輕應了一聲後便不再言語，只是看着車頂發呆，小桃在車裏待久了也覺得無趣，就去和趕車的忠伯聊天。陸豐反覆回憶自己入魔的每一瞬間一直想的腦袋發疼，「這次真是太危險了一個入魔差點送掉性命。」陸豐暗想。

    這時車門帘被掀開，忠伯佝僂着身子走了進來。「少爺，身體還有沒有什麼不適？」忠伯坐在陸豐旁邊關切地問。

    陸豐輕微的搖搖頭說：「喝了靈草汁以後好了很多。」

    其實陸豐不知道的是體內靈寶不光有靈草滋養，陸氏留下的青氣也在不斷的修復滋養體內長刀。

    「少爺，你這次情況真是太危險了，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刀碎人亡啊。」忠伯一臉後怕說道。

    陸豐看着忠伯溢於言表的擔憂一股暖流流入心底，將那負面思想消融了許多。

    「我也知道危險，但是我不後悔這次入魔，死我一個卻救了全營百姓那我死得其所。」

    忠伯怔怔地望着陸豐，他突然發現陸豐和陸無敵的影子漸漸重合。「當初我可能就是因為這句話把自己的一輩子都交給了霸王吧。」忠伯有些傷感地想。

    二人就這麼對坐的默然無語，半晌後陸豐才說道：「沒想到忠伯你還是個厲害的高手，滅仙叟，真是個厲害的稱謂。」

    忠伯聞言搖頭笑道：「老啦，自從當年一戰霸王戰敗後，我們這些追隨者要麼被屠殺要麼被拔掉靈根，如今連當年的七分實力都發揮不出來，只是淪落為一條可以自保的可憐蟲而已。」

    陸豐聞言調侃道：「連當年七分實力都發揮不出來還能將玄武宗長老都殺掉，那你恢復十實力是不是連天庭都能捅個窟窿。」

    忠伯聞言笑道：「捅天庭一個窟窿還真有人辦到了，當時天庭震怒派出大批兵將圍剿此人，結果還是讓那人逃了。」

    「哇，這麼厲害，那他不是比父親還要厲害？」陸豐驚訝說。

    忠伯搖搖頭說：「這個還真不知道誰比較厲害，那個人消失以後你父親才開始嶄露頭角，但是你父親每次談到這個人都忍不住稱一聲英雄。」

    陸豐聞言頓時心中嚮往，能讓自己的霸王父親都稱為英雄的人一定非常了不起。「那他叫什麼名字？又到哪去了？」陸豐問

    「這個倒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總之就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見，世人都稱他為通天大聖。」忠伯撫了撫花白鬍子說。

    陸豐在忠伯的幫助下又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好後撒嬌道：「忠伯，能不能給我講講父親當年的故事？在家裏的時候每次我問起往事母親總是說我還小。」

    忠伯見少爺最近罕有的露出小孩子的嬌憨姿態也不禁老懷安慰道：「好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今天閒着也是閒着就給少爺講講老爺當年的英姿。」

    陸豐聞言頓時眼睛一亮趕緊屏息凝神聽忠伯講當年往事。只聽忠伯沉吟一下後仰頭神往道「這事還得從誅仙之戰開始說起，自從仙界入侵以後很多的大家族都開始抵抗仙人，其中最激烈的就是當年的誅仙一戰，那可能是我們天寶大陸最後底蘊的爆發了吧，那一戰天寶大陸的英雄全部隕落，但仙人也損失慘重。封神的仙人幾乎全部戰死，連當時的天帝都被十二族的族長自爆炸死。但是輸了畢竟是輸了，殘留下來的仙人開始瘋狂的屠殺天寶子民，就這麼短短的幾百年過去天寶人已經死亡無數。你父親就是天寶大陸最後的氣運爆發，可以說是全大陸的希望了吧。」

    陸豐聽忠伯說父親的時候又驚訝又自豪，不禁問道：「父親這麼厲害啊，他當年一定很威風吧。」

    忠伯笑道：「威風？你父親何止是威風，天寶大陸這幾萬年裏無數能人輩出，尤其是當年的誅仙之戰，當真是匯聚了無數英雄豪傑。但是誰敢自稱霸王？能讓仙人都欽佩，那仙主天帝都稱你父親為王霸之姿。」

    陸豐聞言頓時心癢難耐，伸手輕輕搖了一搖忠伯的手臂哀求道：「忠伯，別光誇獎我父親了，快給我說說我父親的一些往事吧。」

    忠伯笑着摸摸少爺的頭說：「好好好，我每次提到老爺都忍不住內心激盪不已。你父親原本是飛羽城的一個小家族嫡子，當初因為孕育出絕品靈寶而震動仙界，天庭更是派出了好幾名神職仙人去將你父親帶去仙界。但是路上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幾個神仙都被殺死。你父親就開始被被天庭追捕，但是你父親的氣運逆天，不僅逃出了追捕更是進到誅仙戰場遺蹟十幾年都了無音信，正當天庭都以為你父親已經死了的時候，你父親不僅從遺蹟里出來了，還實力變的異常強大。」

    忠伯說到這裏時陸豐心裏有了計較，這誅仙遺蹟自己有機緣的話一定要去看看。親眼目睹邊營慘劇的陸豐已經不甘於平凡隱居了，他想反抗，反抗那些屠殺天寶百姓的仙人，像父親一樣把他們趕出天寶大陸。

    忠伯看着陸豐那思索的神情，心中瞭然輕嘆口氣接着說：「你父親走出遺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連挑大小仙界宗門八十多處，並且將敢來追殺自己的天兵天將殺得屍橫遍野，從此名聲大噪。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父親身邊漸漸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夥伴，然後以燎原之勢將仙人勢力趕出了天寶。那段時間真是大陸幾千年來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吧。」

    忠伯說到這時陷入了回憶當中，全身氣勢變得柔和無比。陸豐也不催促，就這麼默默地看着眼前這位老人，可能那段回憶是忠伯一輩子最溫馨快樂的日子了。

    「唉，誰知道好景不長，先是霸王和無道先生兄弟反目，接着天庭重兵反攻，霸王在遭到自己親弟弟暗算之後，雖然奮力血戰，但人力終究有盡時，霸王倒下後我們如一盤散沙一樣或被殺死或被拔出靈根，就這麼在罪八城被永遠鎮壓下去。」忠伯說完已經眼眶通紅，淚如雨下。

    陸豐不禁黯然神傷，天寶大陸中此時這種哭泣哀嚎聲不絕於耳。陸豐仿佛看見了無數天寶人民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衣不蔽體骨瘦如柴，為了一點的靈草田流盡最後一滴血。他們被仙人隨意屠殺欺凌，自身孕育出好靈寶就要被殺掉，搞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荒野中遍地都是流民的屍骸。

    「我要反抗，我不要天寶人再繼續過這樣的生活了，我要變強，變得比父親還要強大，我要將那些冷血屠夫們趕出天寶大陸，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陸豐雙手握拳，咬牙切齒道。

    忠伯擔憂的看着陸豐，他知道此時陸豐的魔性未除，長久以來壓抑的內心隨着母親的死亡，父親的遲暮和邊營見聞變得越來越過激。就算是變得強大終有一天會變成只知道一味殺人的魔頭。

    小桃看着一臉戾氣的陸豐害怕的向後躲避，陸豐入魔時她還在昏迷當中，她不知道開始和善的小哥哥為什麼會變得像惡鬼一般。這時，驢車外面一片嘈雜，忠伯率先掀開車簾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狀況，陸豐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自己已經能夠行動了，就對小桃說：「小桃你乖乖的在車裏呆着，我下去看看。」小桃怯生生地點點頭就蜷縮在了車廂角落裏。

    陸豐掀開車簾後發現驢車停在一座小山腳下，前方一個背槍漢子和一個少女正被幾個修士圍在中間，只見其中一個修士正指着背槍漢子罵罵咧咧，少女一臉氣憤地想要上前卻被背槍漢子緊緊拉住。

    「什麼情況？」陸豐靠近忠伯問道，「還不明確，但是還是別摻乎進去為好。」忠伯搖搖頭輕聲說。

    「狗奴才，還敢瞪我們？信不信現在剜了你的狗眼。」為首修士惡狠狠地對少女說。

    少女聞言更加氣憤，一把甩開背槍漢子的手，速度飛快的逼近為首修士，只見兩道銀光閃過，為首修士慘嚎一聲倒地不起，只見修士胸前出現了兩個血洞，鮮血不斷的冒出，眼看着已是不活了。

    「啊！他們殺了凌師弟，跟我上，把他們千刀萬剮。」修士群中發一聲喊，眾修士群情激奮地提着靈寶兵器殺向二人。

    陸豐想要上前幫忙，但是被忠伯一把拉住訓斥道：「少爺你不要命了，上次入魔是你運氣好才幹掉那些修士，你以為你現在的靈寶狀態能殺得了人？」

    陸豐聞言汗顏不已，自己的靈寶自己知道，如今殺只雞都費勁還妄想着殺仙？上次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了，而忠伯也不會允許自己第二次入魔。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陸豐目瞪口呆，只見少女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背槍漢子苦着臉拔出後背長槍，長槍在手後漢子神色一正，瞬間刺出了無數槍影，槍影在槍上紅纓的點綴下如燎原之火一般瞬間將圍攻的修士吞噬。眾修士連慘叫聲都沒有就紛紛倒地身亡，每個人的胸口和咽喉處都綻放出一朵血花。

    「飛雪，你那麼衝動幹什麼？我跟你說過多少遍能不惹麻煩就不惹，任務要緊。」漢子收槍後抬手就賞了飛雪一個爆栗，飛雪捂着腦袋疼的眼泛淚花。

    「臭阿藏，你就能欺負我，看我不回去告訴惜花姐姐。」飛雪對阿藏做了個鬼臉憤憤說道，阿藏示威般的揚揚拳頭，飛雪馬上躲的老遠。

    阿藏不再理會飛雪，走到忠伯和陸豐面前一抱拳說道：「驚擾二位了，這次出手迫不得已，所以還請二位能夠能夠保密。」

    忠伯趕緊誠惶誠恐地彎下腰驚慌地說道：「是小老兒不對，我和小孫子不應該瞅這熱鬧，請兩位好漢饒了我們的性命。」說罷忠伯就要下跪，阿藏連忙扶起忠伯笑道：「老人家放心，我們不會害你們性命，只是希望你能保密。」

    忠伯裝作一臉慶幸地說：「當然，當然，天寶人幫天寶人，今天這事我們沒有看見。」

    阿藏笑着再次抱拳就去追飛雪去了，忠伯望着遠去的背影感慨：「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豪傑，看來天寶大陸還沒有真正絕根。」說完將陸豐重新扶回車裏，駕車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