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蛇銜尾?」
這圖案倒是奇怪,畢竟銜着尾巴的蛇我倒是見過,北歐神話里的塵世巨蟒不就是首尾相連的一條大蛇?象徵什麼一切、完美、輪迴……
可是兩條蛇又是怎麼回事?塵世巨蟒下崽兒了?
「這圖案有問題?」西楚湊了過來,看了看那圖案,復又上手摸了摸,「這東西我在文件上看見過,雙蛇互銜尾,這張家宅里似乎到處都是。」
我搖了搖頭,要說問題這東西出現在這裏問題肯定是有,但要說具體是個什麼問題我卻又說不上來。
「那你看的那份文件里,有沒有說明都在什麼地方出現過這雙蛇銜尾的圖案?」
「無非就是各處的壁畫上,倒是沒有什麼特殊……對,要說到特殊,剛才那青銅古鐘上面,繞着那鍾也刻着一個這個圖案!」
「沒了?」
「沒了。」西楚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怎麼,有什麼發現嗎?」
我點了點頭,發現自然是有,剛才我之所以被這圖案給吸引過來就是因為這圖案看着十分的眼熟,「之前那石人是周崇你看出來了吧?」
我見西楚點頭,便吐了舌頭抬手往這舌頭上一指,「那周崇朝着我張嘴的功夫,我在他的舌頭上,也看見了這麼個圖案!」
「你是說……」
「這圖案有問題,就像我們鬼租喀的刻陰咒一樣,我們把這刻陰咒刻在鬼祟身體裏用來操縱鬼祟,而這雙蛇銜尾則是那男屍刻在活人身上用來操縱活人的。」只是我隱約覺着又有些不對勁。
「我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但八九不離十,這圖案應該就是某種特殊的咒文。」
西楚聽我這麼說,一雙眼睛便死死的盯在那圖案上,而就在這時,身後那狹長山洞裏卻隱約傳來一聲碎石滾落的聲響。
我跟西楚都是一驚,來不及多想,轉身便往那石室一角里的小門鑽去,進去之後,更是幾道黃符貼在門邊,管他有用沒用,能攔上一刻,我跟西楚倆人也能多跑些距離,活着的希望便也就更大些。
西楚拽着我越跑越快,我這肺子都要喘了出來,只是腳下的步子卻是半點也不敢停,這石室的通道也不知是通到哪裏去的,只覺着竟然是一路朝着地底下鑽?
一條走廊,也就兩米寬窄,兩邊一左一右每三五米的距離就是一盞油燈,那可真是一燈如豆,小火苗幽幽的燃着,把我跟西楚的影子給扯的鬼祟似的歪七扭八,而那走廊兩側時不時的多出一道門來,我跟西楚也不敢輕舉妄動進去查看。
只是這跑着跑着,就在路過其中一道門的時候,我卻是忽然一怔,腳步瞬間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西楚回頭有些着急的看着我,「現在還不行,身後那群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追上來了,等再往前看看,到時候再找個地方休息!」
「我……」好吧我是累了沒錯,我有點無力反駁,只是我這次停下卻不是因為我跑不動了,「跟我走,我找着孫燦了!」
我掉頭就朝着右手邊的石門裏跑,那西楚倒也沒多猶豫,也跟着我往裏跑,只是那石門之後卻和之前的石室完全不同,這門裏居然是一條通道,而且這通道開鑿的十分的粗糙,簡直堪比耗子打出來的洞!
而就在剛剛路過這門的瞬間,之前那一直抓不到的和孫燦手裏鬼祟的聯繫卻突然又出現了!而且隨着我越往這通道里去,那聯繫越來越清晰,到了最後,我幾乎感覺那鬼祟已經到了我身前一般!
「誰?!」
我停下來四下的尋找,那一處突起的石壁後頭卻是突然傳來一聲輕喝,我聽到這聲音先是一驚,隨後便是一喜,這聲音,分明就是孫燦無疑!
「我的姑奶奶,可算是找着你了!」我鬆了口氣,那邊孫燦聽了是我的聲音這才從那石壁後頭繞了出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嗯,還是那麼漂亮,雖然多少有些狼狽,但沒傷沒殘,完完整整的,真好!
「叫姐!」孫燦看着也挺高興,只是開口一句話卻是半點也不客氣。
「行行行,別說是姐,讓我叫你祖宗都成!」我算是服了這人了,不過往她身後看了看,卻並沒有發現別的人,「張王……張領隊他們呢?」
西楚朝着孫燦點了點頭,聽我問也是有些着急,兩個人四隻眼睛都盯在孫燦身上,只是孫燦的臉色卻不是很好,轉頭看了看身後那突起的石壁,我跟西楚也沒再多問,連忙就繞了過去。
只是這一看,我心裏咯噔一聲,而那西楚,饒是他再沉穩神秘,可到底還是年輕,咬着牙渾身哆嗦了一陣兒,到底還是壓制不住,啞着嗓子,啊的一聲便嘶吼了出來……
只見那地上倒着三個人,兩男一女,正是張王八、段培、大個子三個人,而這三人這會兒可全沒了之前的模樣,整個人澄陽湖的大閘蟹似的被孫燦給拿着我給她的紅繩橫三豎三的捆了個結實!
而那三人,面色幽綠泛着一股子死氣的灰敗,嘴唇烏黑,一雙眼睛瞪的玻璃珠子似的往外突不說,那顏色分明泛着綠光,這會兒見了我跟西楚,卻似乎不認識一般,只咧着嘴,笑的猙獰詭怪,滿嘴的白牙更是來回的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們這是……」
「之前有人招陰,鐘聲一響,周崇第一個控制不住就跑出去了,後來他們三個也開始有了反應,我就趁着他們還能壓制的功夫先給捆起來了。」
西楚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回手從他隨身的包里掏出了幾根注射器來,針頭藥瓶精緻的不得了,調配合適之後,便一人一針,給張王八三人注射了進去。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可真是高舉唯物主義科學大旗,連對付鬼祟都是用注射針劑的?他們這可真是把鬼當成病來治啊!
不過不管如何,那三人隨着這藥注射進去之後,之前那股子癲狂勁兒倒是消停了下去,只是卻也算不得好,這人分明是昏睡了過去,而我看那氣脈……
陰多陽少倒是其次,只是這世間萬物,只要喘口氣兒的玩意兒就都要講究個氣脈的流動,可這三個人卻跟三塊大石頭似的,雖然也是在喘氣兒,可那卻只是維持人體機能的呼吸,而那陰陽的氣脈,卻竟然是一潭死水般,半點也沒有流動!
這算什麼?活着還是死了?
就他們這個狀態,我甚至覺得周崇變成的那個石頭人還像個活物多一些,至少人家的氣脈都還正常啊!
「現在怎麼辦?」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孫燦也跟着靠了過來,特刑處眼下也就西楚一個還算是個活人,張家宅這麼個地方既然是特刑處非要來的,那這其中的門道,便也只能問西楚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一次處長叫我們進來是為了把上一次沒能拿走的報告給拿出去,上一次唯一一個從這地方出去的,就只有楚江處長一個人。」
就只有他一個人?
我恍惚間想起楚江那張滿是疤痕的一張臉和那一身詭異的氣息,之前還以為是戰場上留下來的勳章,沒想到居然是被這裏的邪祟給抓了個滿臉花……
「那東西呢?拿到了麼?」
西楚空着手,顯然是沒拿着什麼資料,我看了看孫燦,她揚着下巴指了指牆角,我這才看見那裏堆着的一堆包里有一個特別的扎眼!
黃綠色的帆布單肩背包,磨的已經變了顏色了,顯得有些髒兮兮的,倒是兜蓋上一個大紅的五角星,看着像是紅線一針針繡上去的似的,即使是現在,也顯得光鮮亮麗。
我撇了撇嘴,這撲面而來的年代感!
顯然,這包里的就是上一次他們沒拿走的什麼資料,我拎過來打開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記的各種的推論假說,而那雙蛇銜尾的圖案也是出現了好幾次,旁邊的注釋更是讓人啼笑皆非!
「陰陽輪迴、循環罔替,移己魂換異體得永生!」
這什麼該死的古風中二病言論,還得永生?難不成這張家宅的主人是秦始皇那個時候的方士?
只是我耐着性子一目十行的翻閱了半天,這群腦子有病的,之乎者也的記了這麼些個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卻居然是半個字都沒提這地方該怎麼出去!
「既然楚江讓你們把東西拿出去,那難道他就沒告訴過你們這地方該怎麼出去?」我就奇了怪了,要是出不去,我們就算找着了這一堆資料又能有什麼用?「而且,之前張領隊帶着咱們進來的時候可是走的很順暢啊!」
西楚想了想,卻又一聲不吭的把視線落到了張王八的身上,我以為他要來一句只有張王八知道的鬼話,卻見他突然蹲下身子,上上下下的就搜起了張王八的身!
我鬆了口氣,西楚這麼個舉動顯然是表明了他們真的是有地圖的。
只是我這邊等着西楚把地圖給搜出來的功夫,卻是突然間聽見遠處嘩啦啦一聲,像是碎石頭從高處滾落下來一般,我連忙睜開眼睛四下看了看,西楚搖了搖頭,孫燦就在我身邊根本沒動,那這聲音到底是……
我們仨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卻發現,一串碧綠的光點正飄在半空,活像是一團的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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