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護陣,被雷劈了?」她忍不住確認一下。
巨蟒冷笑,沒有答話。
那一雙黃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鎖在離落身上。
這個丫頭太過古怪。
方才在她修煉時,自己腹中的寶物竟然有感應,幾乎要穿破它的肚皮,惹得它不得不出洞來看。
原本人在陣法中,巨蟒什麼也看不見,但憑着寶物的強烈感應,它還是判斷出離落的位置。
為了不讓自己腸穿肚爛,它只能死命撞破陣法。
沒想到這丫頭只是剛剛練氣,並非結嬰大能。
可就是一個練氣師,竟然引來雷劫,連累自己被劈中受傷!
「你是誰?」
巨蟒又問。
之後又兀自冷笑:「不管你是誰,你今天都必須,死在這裏!」
說着,巨蟒飛身而起,又一次朝離落襲來。
它不能容忍有人奪走它的寶物!
離落下意識躲閃。
可她哪有巨蟒迅捷?勉強躲避幾下,就被蛇尾掃倒,「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嘴角又滲出一絲鮮血。
黑色的影子漸游漸近。
離落咬牙,運氣到手掌之上,兩眼死死盯着巨蟒的額心,決心拼死一擊。
就在離她僅有一尺的時候,巨蟒瞳仁渙散,「轟」地倒了下去,蛇身中斷的位置,汩汩的血瞬間溢出。
巨蟒,死了?
怎麼死的?
離落正要起身查看,忽然一陣風從面前掠過。
一個赤紅如血的身影隨即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卻帶着一雙赤瞳。
……
男子一身紅衣。
烏黑的頭髮束在頭頂,更顯得他英氣勃勃。
他的臉,稜角分明,五官如刀削劍刻的一般,清晰而立體。
高挺的鼻樑,像懸尺一樣筆直。
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起,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既冷漠、無情,又無比的堅韌、固執。唇角略微向上彎起,但絕不會讓人誤會那是善意,而是一見之下,便會感覺到刺骨的寒。
一雙濃黑整齊的劍眉下,臥着一對細長的桃花眼。
乍一看那雙眼,難免讓人心旌搖曳,似乎主人多情,但,只要多看一眼,就會輕易發現:他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
而他的瞳仁,是鮮血一般的顏色。
血色氤氳。
離落不禁蹙眉。
心中的恐懼,比起之前面對巨蟒的時候,反而增加了幾倍。
赤色,魔瞳。
即便是魔修者,在未達到一定修為之前,瞳孔也不會完全變成赤紅色。
只有魔界的人,才會有赤瞳。
面前這個人,卻有一雙嗜血一般的魔瞳。
!!!
他不僅修魔,甚至可能已經成魔!
離落心中大驚。
世人皆知,魔界已經銷聲匿跡近萬年,只有成魔的人墮入魔界,人世間,萬年來,未曾見過一個魔界中人。
怎麼會有,再現的魔?
還是出現在曦火城這麼個小地方?
離落心念電轉。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巨蟒一倒,這個人就出現了。
分明是他殺了巨蟒。
但她不相信入了魔的人,會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她,而擊殺一頭築基以上的妖獸。
唯一的解釋,就是此人本就是為了巨蟒而來。
「你是何人!」
沒等她開口,他反而先問了一句。
離落猶豫了一下。
她不能自報家門。
在任何一個附魔的人面前,她都不能說出自己是離氏之女。
「我叫蓮兒。」
「蓮兒??」他輕聲重複着,又向前逼近。
近到離落已經看不清他完整的臉。
近到,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微涼的呼吸,正一下、一下地噴到她的臉上。
那種感覺,又麻又癢。
伴隨着些許涼意,離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下意識就想縮脖子。
紅衣男子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把她的臉抬高。
「曦火城人?」
「是。」
「胡說八道。曦火城裏,沒有我不知道的人,但是,我卻沒聽說過你,蓮兒。」他幽幽地說着,身子往前傾了傾,鼻尖與她的臉相距不足半寸,輕輕嗅着什麼。
距離太近。
近到有些曖昧。
離落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着的,是被謝玉書撕碎的衣衫。男子與她,呼吸可聞,這讓她更加不自在,以至於無法開口說話。
男子卻不依不饒:「說,你是哪裏來的?」
他玩味地笑着,手上更用力了一些。
臉,也更近了。
離落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只要她扯一下唇角,他的鼻尖就會碰到自己的臉頰。
「你是從哪裏來的?你絕非曦火城的人。」他篤定道,捏着她下頜的手指愈發用力。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
「你到底是誰?」
他喃喃道,似是自言自語。
微涼的鼻尖狀似無意,輕輕刮過她的嘴角。
「我……」離落不敢再拖延,微微張口道,「我是謝家的人,平、平時,不出門。」
她越來越緊張。
因為他的血瞳近在眼前。
那裏面倒映着的,是她脆弱單薄的小身板。
而他已經停止輕嗅,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竟然將唇貼了過來。
離落想逃。
陌生的男人有所察覺,驟然釋放出一部分修為威壓,迫得離落喘不過氣,手腳更是不聽使喚,在強大的威壓之下,竟然連抖一下都不能。
他的面龐,在眼前,漸漸放大。
最終留在視線里的,只有那雙嗜血的眸子。
唇角有一瞬的濕熱。
似是他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她的唇角。
那上頭有殘留的她的血液。
在嘗到她的血之後,那雙赤瞳驟然亮了一下,紅光大作。
緊接着,薄唇覆了上來。
男人的唇像冰一樣,沒有絲毫活人的溫度。他死死噙住她的唇角,舌尖不停滑動,而滑動的軌跡,正是她嘴角殘留的那抹鮮血。
而男人的動作,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帶着吮吸的咬噬。
疼!
疼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果然,很快,她的唇角開始發麻。
再被他這樣啃下去,只怕要掉一塊肉!
「唔——」
離落用力呻y吟一聲。
他的威壓未收,她依然不能動,拼盡全力,卻只能發出這麼一點聲音,以求引起他的注意,哪怕只能換他片刻停頓。
男人卻沒有如她的願。
他很專注,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不知為何,方才遠遠地聞到她的血腥氣,他就覺得莫名熟悉,周身的血液頓時冷了下來,內心深處,卻生出一團怒火。
那火反覆燒灼着他,逼着他弄清她的身份。
逼他飲她的血。
現在,自己如願嘗到了她血液的滋味。
他完全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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